此時連掃兩隻巨狼,對於自幼殺妖的吳恨來說並沒有多大的感覺,倒是一邊的咕嚕十分活躍,更是眼放精光,放開胳膊從那隻死去的狼身上剝去了一張火紅色的狼皮,這咕嚕雖然看起來頭大肢細有些笨拙,但剝下這狼皮的意思倒是十分明顯——這咕嚕將狼皮剝下後竟然直奔吳恨身邊,用細長的手臂丈量着吳恨的腰圍。
看樣子,這咕嚕似乎還會紡織。
吳恨跟這咕嚕已經相處了有一些日子,也深知這咕嚕自來還是有幾分靈氣,更兼還有些特別之處,和吳恨相處也是頗有些融洽。此番見咕嚕手中拿着石刀切割着這尚未乾透的狼皮,那小鼻子小眼看起來倒是頗有些認真。
只是吳恨卻是逃離妖脈之心甚爲急切,便扯着咕嚕上路了。
向下的盤山小道漸漸變得平緩了,周遭的植被也由那些針葉的松柏變成了闊葉的榆樹橡樹之類的,這妖脈中的景象倒和外界還是有幾分相似的。
吳恨和咕嚕緊走一段路程,卻倒是相安無事,只是無意間吳恨一擡頭,卻發現天頂上的孔明燈在暗夜中竟然像是游魚一般四處竄動着。
吳恨也是學過一些星象之學,只是知道這妖脈中的孔明燈並非星象,便也沒有太在意,但此時看去,卻見這孔明燈的擺象倒是十分像天野之道:
自古神州蒼穹之象便有天有九野一說,中央爲均天,東方爲蒼天,東北爲變天,北方爲玄天,西北爲幽天,西方爲顥天,西南爲朱天,南方爲炎天,東南方爲陽天。
吳恨再細細看了一遍,便發覺這天頂上的孔明燈不僅是九野之象,就連燈盞排布都是按着人間所設,但見二十八宿皆在其中。
而此時更有流星劃過,雖然僅僅是一盞孔明燈晃悠悠溜走。
吳恨眉眼微蹙,捻指輕算,卻發覺如此星象若是在人間看來便是將星隕落之兆,而之後的紫微星更是大盛,將星直落紫微宮,若用天性算來,只能是意味着四個字:天下大凶。
只是這天下,究竟是誰的天下?
吳恨不得而知,直到目前,他還並不瞭解這個妖脈的真實境況,更因爲霧障千里,他連最基本的地形地貌都無法瞭解。
他所面臨的,還是一如既往的未知。
想到這裡,一盞古愁,悠悠掠上心頭。
咕嚕在一邊見吳恨開始發呆,於是便使勁扭動肚子,肚子裡面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像是在宣講他現在已經餓了。
說來奇怪,這咕嚕肚子本就大,此刻一扭動,更是發出悶悶的聲音,如同是擂鼓一般。有聽過唱空城計的,沒聽過唱的這麼澎湃的。
吳恨猛然醒來,咕嚕忙伸着舌頭作出吃飯的姿勢,生怕吳恨看不懂,於是立刻蹲下身子,在地上撿起石頭寫上了三個字:我餓了!
吳恨微微笑了一下,卻是又露出了一些疑惑,這隻咕嚕雖然不會說話,但卻是很會寫字,卻不知道他這寫字的方法是從何學來的。
咕嚕此時纔不管吳恨想的是什麼,又開始揉起肚子來,發出咕嚕咕嚕打鼓的聲音。
吳恨聽了這聲音卻覺得頗有些噁心,於是制止到:“知道啦,知道啦,這就放你到我的境界中,估計那些桃花源裡面的果樹應該都熟透了。”
咕嚕握着拳行着禮,呵呵笑着。
吳恨輕念口訣,咕嚕立刻閃身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