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在這照片中?
我親眼目睹他的死,也是我親手挖坑把他埋了的。
那身唐裝是給我印象最爲深刻的,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竟然在大冷天中穿着一件單薄的唐裝,你見過正常老人在冬天穿一件單薄衣服的嗎?
黃大仙那老頭就是這樣牛逼的人。
這照片是拍源於一百年前的,然而,黃大仙卻在上面,他一身打扮與裡面的人格格不入,手中還拿着地圖。
“你認識這個人?”鴻老先生一臉疑問。
“我曾經跟他共事過,實在太不可思議了,這上面明明是那裡的一幅壁畫,黃大仙居然會在這幅壁畫裡,天啊,他是怎麼進去的?他身上的衣服都沒有變,樣子也一點沒有變。”
我再也忍不住的叫喊起來,這事情實在是詭異極了,一個已經死亡的人,怎麼會在裡面呢。
此時此刻,我的腦袋裡亂哄哄的,我開始懷疑起自己經歷的那些事情,是從來沒有存在過,然而,腿上的傷口卻在提醒着事情的真實。
可是,黃大仙怎麼會出現在壁畫上面呢。
這未免太離奇詭異了。
歐陽掏出了手機來,然後打了個電話,她說:“在509a房,速度。”
我沒有問她誰要過來,但是,我此時此刻,注意力全部都在這照片上面。
鴻老先生也意識到事情有些變化,他只是動了動嘴巴,一雙眼睛奇怪的望着上頭的人。
歐陽只是低頭認真的看着上面的人像,嘴裡驚訝的問:“你確定這人是黃大仙嗎?據我所知,黃大仙在出獄後的第二年就已經死了,而且關於他的記錄全都銷燬了。”
我搖頭,說:“死的那人,應該不是黃大仙本人,像他那樣的人,在牢裡能夠度過十五年的人,你想象一下,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死了,我想,那應該是他的掩人耳目的一個方法,你們組織不是一直都追着這個不放,他若不想辦法的話,哪會有空搞這些東西出來。”
老教授說過,唐光澤的研究所之所以跟這事情有關係,那是因爲黃大仙暗中在推動事情的進展。
我能參與到一年前的行動,那是因爲黃大仙的要求。
如今,只剩下我是跟黃大仙接觸過的人,雖然日子並不是很長,但是我知道他的爲人,也是一個爲了目的而不折手段的人。
“在牢裡呆個一個月以上的人,都不會輕易就死掉,何況人家黃大仙是呆了十五年,他是個軍人,沒死在戰場上,也沒死在牢裡,走出外面也不會那麼容易死掉。”我分析着。
坐過牢的人,永遠都能體會那來自於心中的信仰帶來的堅持。
“那麼來說,你們一年前的行動中是有他了。”歐陽皺眉,不悅的說。
我不知道她爲什麼不開心,而我,不能用開心來形容,也不能用悲傷形容,看到這些事情,我之前的想法,就像老教授所說的那樣全然被推翻,都與我想象中的背道而馳。
如今,我終於明白,老教授爲何會說我年紀還小,很多事情還不懂。畢竟,我是沒有經歷過。不過,現在,我不得不信,有些事情,違背了我所學的知識,從小到大灌輸的觀念。
我點頭,十分肯定的說:“我對他的印象非常深刻,所有人當中,他是屬於牛逼哄哄的人物了。”
說到這裡,我停頓了下,轉頭,看着歐陽,有些詫異的說:“你們不是什麼都知道嗎?怎麼連那次行動的人都沒有摸清楚,看來,你們根本就是不知道。”
歐陽聽了,把視線從照片裡收了回來,她擡起了腦袋,冷笑出聲:“人非聖賢,不是每件事都能掌握得很仔細,如果他們有那麼好打發的話,早就被掃光了,之前是我們太低估了他們的能力……”
“你們不是有臥底在那兒嗎,老教授不是你們的人嗎?”我是個口是心非的人,之所以問這個,我是希望能從歐陽那裡得知到一些事情。
我知道老教授的女兒被他們綁架了,我在他面前說過的,要幫他找到他女兒的。
被自己的組織出賣,這心涼的程度是無法想象得出的。
難怪,老教授沒有將黃大仙的事情稟告上去。
這也算得上活該了。
綁架的事情多着去了,尤其是那些人,爲了錢爲了自己的利益,把魔爪伸向孩子,我平生最恨的就是這種人。
“老教授是誰?”歐陽皺眉,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好像全然不知道老教授是那個人。
“哈哈……”我再也忍不住的笑出聲來,看來,老教授這臥底的工作確實超過了我想象中的形象,仔細一想,要是大多數的臥底都像老教授那樣,恐怕這世界真得亂了,往好的方面一想,這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不管是唐光澤的研究所,還是這個神秘組織,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然而,老教授早就已經看清這一點了,所以他纔會那樣做的。
真想給老教授鼓掌。
歐陽意識到一些事情,她的臉色非常的難看,咬着牙齒憤怒的說道:“看來,有人是反心了……”
“是你們做錯在先,就不要怪人家,好好的,你們爲什麼要綁架人家的女兒,威脅人家替你們辦事,既然這樣,也怨不得別人。”我字字珠璣,一點兒也不留情,對這種女人,壓根兒就不要嘴下留情。
歐陽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然後,問:“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誰告訴你我們綁架了他的女兒,我也不知道你說的人是誰?”
“自己做的事情,心知肚明。”我冷笑,將她的手甩開,罵道:“別動手動腳的,有屁就放。”
這女人一遇上苗頭不對勁,老是動手動腳的抓住我,搞得他媽的好像對我有意思一樣,要是對我有意思,我他媽的那是倒了八輩子的黴纔會給這種女人喜歡上。
我發誓,一有機會,我絕對會揍上她一頓,我才管不了什麼打不打女人之類的,壓了一年的氣,越是想就越是覺得氣。
一年的時間,就在那個小暗室中度過的,我沒有瘋掉算是我幸運了。
歐陽面色一沉,十分的難看,她惱怒的瞪了我一眼,用牙齒裡頭擠出一句話來:“陳越鬆,你今天不給我說清楚的話,我馬上把你扔進去。”
我的心猛的一突,神經也變得有些緊張了,緊緊的擰着眉頭,這女人,動不動就拿這破事來威脅我,還真當我是病貓了。
不過,我確實不想回到那小暗室中去。
在人家的控制下,我還是忍聲吞氣的好,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能少惹點就少惹點。
“說什麼,你們不就是動不動的就綁架人家的女兒,今天這事情不也是綁架人家的孫女,你敢說你乾的事情是人乾的嗎?我被你們關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小屋子裡,我說過什麼嗎?別以爲自己有點兒權利就可以爲所欲爲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我警告你,別動不動就想軟禁我,老子可不是嚇大的,把我逼急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雖然我是惹不起她們,但我總得說得起吧。
他們還不會想殺我,留着我就是防備出了像今天這樣的情況,或許是防備我父親出現,能用我來要挾他。
“今天你若不殺我,以後,我會想方設法的弄死你。”我目光狠厲,心裡懷着的恨意,遠遠的超過了我的想象。
在小暗室,我故作努力的把自己的心態,情緒,安撫下來,讓它們沉澱,那是因爲我相信我有天能夠走出那個小暗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