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祀華再醒來的時候,她眼前漆黑一片,身上被綁了厚重的鐵鏈,一動就發出“克拉克拉”的警告。
“你醒啦?”一個清甜的又疲憊的聲音傳來,祀華循聲望去,她看見了一個同樣被鐵鏈鎖住的女孩,渾身是血、臉色蒼白,連嘴脣都全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死皮。
“你也是被抓來的吧?”那女孩開口了。
祀華一臉不解的看着她。
“我叫程燭菁,自幼在終南山長大,在跟家兄外出遊歷時誤打誤撞地撞破了他們要謀反的事,家兄寡不敵衆,被活活打死,我卻因一手醫術被他們活捉,從此在此處不見天日地苟活這。”
“不會吧,黃巢不是那種人啊!他很善良很親切的。”祀華急了,回憶着和黃巢的點點滴滴,蒼白地反駁道。
程燭菁嘆了口氣,心疼又無奈地看着她:“那你要如何解釋我身上的鞭痕,和你身上的鐵鏈呢?”
“不會的,不會的......”祀華越說越小聲,不知道是誰給程燭菁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就在此時,“吱呀————”一聲,門開了,屋裡久違的出現了一點亮光。
來人正是黃巢和幾個隨從樣貌的人。
他語氣生冷道:“祀華,隨我出來做事。”說着便打了個手勢,讓隨從們解開祀華身上的鎖鏈。
祀華小心翼翼地問:“要做什麼呢?”
黃巢並不回答她,自顧自往前走。
祀華走出房間,看見外面都是些簡陋的木屋,但數量極多,四處都有守衛巡邏、站崗。
祀華緊緊地跟着黃巢,生怕拉了後。
黃巢帶她到馬廄,她不等黃巢開口便忙不迭地用法術治療它們。
後來的一段時間裡,祀華一直這樣做,好像這樣就可以使黃巢重新成爲山林裡那個清風明月的少年。一開始程燭菁還是不是勸她,開導她,後來她也懶得說了。
直到有一天,黃巢跟手下們商議要入世了,他們準備好了。
黃巢從此成爲了“黃王”。他要去創造熱愛菊花的國家了。這是公元878年。
手下們在臨行前一晚私自將祀華和程燭菁放開,意圖“盡她們最後的價值”。
黃巢似乎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祀華看着他們猙獰的臉,終於失望,她第一次殺了人。
一下子使了太多發力的祀華累極了——她本是植物,被關在黑暗的地方曬不到陽光已經讓她一日比一日虛弱了,她還要消耗法力挽回黃巢......
程燭菁驚恐萬分得看着祀華,她渾身發出白色的光,在黑暗中顯得絕望又悲哀。
“我早該知道的,你不是凡人。”程燭菁溫柔的說到,她爲祀華終於醒悟而欣慰————好不容易有個人來陪她,還是個小姑娘,只是傻傻地追着壞人後面跑。她想她虛長她幾歲,便當她是自己的妹妹。
祀華治癒人類的能力有限,那一晚祀華慌亂地滿頭是汗,連嘴脣都直打哆嗦。
她哭了好久,怨自己,怨黃巢,最後在程燭菁的安慰中睡去。
天將明未眀的時候,山裡來了個道士。
祀華從未與人鬥過法,被道士傷的很深。
危機時刻,一道綠光閃過,道士突然倒飛出去很遠,頭一垂,死掉了。祀華和程燭菁也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