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廣龍在送來這五百萬之後,並沒有像之前那樣離開,而是站在一旁悄然觀望着。
當他看到何常在將五百萬推出去之後,不由瞳孔一縮,心想他這回算是完了。
同時,心裡有點小小的愧疚!
覺得他應該提醒何常在一下的,讓他和湖北佬賭錢,做的這一件事,有點不厚道了。
何常在心想魚兒上鉤了,表面上裝出一副焦躁不安的樣子,從兜裡摸出一根菸。
手有點抖,點了幾次,這才點着,對美女服務員語氣沙啞道:“我老是輸錢,怕對方出老千,要求封牌!”
三個湖北佬一看何常在這副表情,外加他這種如同垂死掙扎一般的要求,臉上滿是笑意,紛紛開口。
“小老弟,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說孫哥出老千,可是要拿出證據來的!”
“小老弟,出來打牌,輸贏乃是常事嗎,你這樣說,那就是玩不起了!”
“封牌就封牌,俗話說身正不怕影子斜,孫哥一副明牌,還怕你暗牌不成!”
在三個湖北佬叫囂的聲音中,美女服務員拿了兩個透明罩子,罩在了兩副牌之上。
一時之間,場上的氣氛變得有點緊張了起來。
雖然光頭圓臉男子手中的黑桃JQK順金,已經夠大了。
但由於何常在暗了五百萬,三個湖北佬這邊明牌開牌要一千萬。
加上玩牌是有一定運氣成份在裡面的,牌局瞬息萬變,他們三個心中還是有點忐忑不安的。
……
約莫過了半個鍾,一個穿着一身得體西裝,剃着寸頭,整個人顯得精明幹練的向進,帶着一個身材高大,體格敦實,足足有兩米,手中拎着一個大號箱子的男子走到了地下賭場外。
他無意間瞥見了何常在的蘭博基尼毒藥,目光驚疑不定。
之後,帶着手下進了賭場。
向進一進賭場,便看到了前臺那一個身材高挑,明豔動人,神色之中帶着一種淡淡憂傷的女子。
不由瞳孔微微一縮,快步走到了前臺,盯着她,冷聲道:
“王敏,你還真是一個賤女人,放着錦衣玉食的生活不過,非得自輕自賤,在這裡面當別人的奴隸!”
王敏輕咬嘴脣,看向向進,恨恨道:
“向進,你在我的酒裡下了藥,真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啪!
“照片我已經拍了,你要是不怕身敗名裂,就去告呀,再說了,以我在當地的能量,你是告不贏我的……我先去贏錢了,一會再來找你敘敘舊!”
向進反手一巴掌扇在了女子的俏臉之上,狂笑一聲,帶着大高個進了何常在所處的高檔棋牌室之中。
周廣龍一見向進來了,立馬上前打招呼,面帶諂媚笑容,說道:
“向哥您來了,我早就盼望您能來我這小地方坐坐,指點一下生意呢!”
向進對於周廣龍這種社會上摸爬滾打,老油子的態度還是很滿意的。
衝他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從兜裡掏出一根白沙,點燃抽了一口之後。
踱步走到了光頭圓臉男子身邊,低聲問道:
“孫亮,這把牌,你有幾成把握!”
光頭圓臉男子小聲開口:“對方是暗牌,我這邊牌面又不少,應該有九成把握!”
高明的老千,一場牌局下來,並不是說每把牌都會出千的。
這樣風險太大了,他們一般會選擇養豬,把豬養肥了,讓對方贏了錢,得意忘形之下,一把將對方殺個精光。
向進能做到大哥,自然心思縝密,深知賭局之中的水深水淺。
比那種靠着蠻力,一腔熱血在社會上打拼的小弟,對一件事情的洞察力,要更加深一些。
他在往地下賭場進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門口那一輛蘭博基尼毒藥。
瞅了一眼對面何常在一臉緊張的神情,心中有些狐疑,對一旁的周廣龍道:
“廣龍,你賭場開的不錯呀,我剛纔過來的時候,看你門口又置辦了一輛蘭博基尼毒藥,是混的越來越好,都趕上我了!”
周廣龍一聽這話,連忙走到了向進的身邊,點頭哈腰,陪着笑臉道:
“向哥,您這是說的哪裡話,我跟您簡直就不是一個層次,一個段位上的人,您說的這車是牌桌對面坐着,我常在兄弟的!”
向進注視何常在,抽了一口白沙,開口道:
“兄弟,若是我看的沒錯,你開的這一輛限量版的蘭博基尼毒藥,落地價保底也要九千多萬,會爲了五百萬,心疼成這個樣子。你這演技能騙的過我這幾個手下,可騙不過我,要不今天這一把牌就算了,全當是兄弟賣我向進一個面子,以後用的着我的地方,吱一聲就行!”
常年打鷹,反被鷹啄!
三個湖北佬,無論在千術,還是對人性,人情世故的洞察之中,自知都是不如向進的。
一聽這話,一個個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將目光看向了衣着寒酸的何常在,霎時間,覺得對方深不可測,均是出了一頭冷汗。
何常在沒有想到,今天還能遇見一個明白人。
索性不裝了,原本神情緊張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盯着向進,打開罩子,將三張七甩在了桌面上,冷聲道:
“你的這些手下,今天可是贏了我一百多萬,還各種出千換牌,甚至當着我的面飛牌,真當我是傻子呀……若是我看的不錯,不僅我對面這光頭,還有其他兩人,袖口裡都藏了不少換掉的牌吧!”
一聽這話,三個湖北佬均是心頭一涼,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其中,光頭圓臉男子面色驚惶,差點連人帶椅子,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原本以爲何常在鐵定會輸的周廣龍,此時,看着牌桌上的三條七。
面露驚詫之色,看向他的眼神,高山仰止,敬佩無比。
向進注視牌桌之上的三條老七,面色顯得很是難堪,對何常在道:
“今天這事,是我手下的不對,我看讓他們把贏的錢退給你,另外再給你五十萬,這件事就算了吧!”
“既然大家都是出來玩的,自然要能玩的起。我這人也不喜歡幹一些訛人的事,錢肯定要退,至於出千的事情,就按照賭場的規矩來吧!”
何常在不緊不慢,緩緩開口。
然後,將目光轉向周廣龍,問道:
“出千被抓,怎麼算呀!”
周廣龍自知規矩不能破,不然這賭場就失去了立足之本。
看了向進一眼,神情緊張,嘴脣顫抖道:“剁……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