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清看着滿臉震撼的吳家窪,很認真地點了點頭,笑道:“是啊!就因爲這個,我們鎮上才臨時改變了計劃,決定和吳錚同志共同出資。不但重修吳家窪的街道,還要修建從鎮上到這兒的公路,把吳家窪和禹縣之間的公路,徹底連接起來。”
“我滴個老天!”吳奉行聽的目瞪口呆:“這麼說來,以後我們去縣城的話,就有好路走了?”
“對啊!只要打通了公路,不但是你們吳家窪,就連附近的村子,都會受益!不過這一切,你們都應該感謝吳錚同志!如果不是他要在鎮上辦企業,縣裡才加大了對十里鎮的扶持,這些路,單靠吳錚同志,或者我們鎮上,一時半會兒,是修不起來的。”
說到這兒,莫文清又扭頭看向了吳家窪,笑呵呵地說道:“老同志,這下你沒話說了吧?”
“我……”吳家窪哪裡還有臉說話,支吾了幾句,實在是沒臉待下去了,慌忙把頭一低,頭也不回地衝向了大門。
“哈哈……”一陣大笑聲從院子裡傳來,讓吳家窪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來個狗啃食。
好不容易站穩之後,他回頭看了眼吳錚家的院子,臉上不由露出一抹深深地怨恨來。
好你個吳錚,竟然讓我丟人?你給我等着,老子早晚把這場子找回來。
只是心裡再怎麼發狠,可想想吳錚那跟金子一樣值錢的蘋果,他還是一陣的眼紅心熱。
那麼值錢的東西,爲啥就不是自家的呢?那個莫文清也是一樣的貪官,肯定是貪圖吳錚的錢,所以才那麼幫他的。
瑪德,當官的就沒個好人!
看着吳錚家的大門,再聽聽裡面那鬧哄哄的動靜,他心裡惡狠狠罵了一句,啐了口唾沫之後,灰溜溜的走了。
他走了,可吳錚家的院子裡面,卻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情景。幾乎所有的人,此時都圍在了吳錚身邊,七嘴八舌地詢問:“錚子,剛纔奉行說的是不是真的?”
“就是啊,錚子,這事兒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對對,雖然奉行跟你家好,可我們也好歹是看着你長大的吧?你可不能只幫奉行,不幫我們啊?”
“沒錯沒錯,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老三家的,你抱過錚子算啥?當初這小子還尿了我一身呢。”
聽着耳邊那鬧鬧哄哄的聲音,吳錚臉都黑了,心說你們讓我幫就幫吧,幹啥提小時候的事兒?整的我小時候尿牀的事兒都出來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還是吳奉行看出了他的尷尬,急忙揮舞着胳膊喊道:“幹啥呢?這事都幹啥呢?都胡咧咧啥呀?錚子啥時候說過只幫我不幫你們了?”
還是這話提神,衆人一聽,立刻放開了吳錚,扭頭就把吳奉行圍在了中間,七嘴八舌地問道:“老二,你不是糊弄我們吧?”
“對啊,奉行,這事兒你可不能撒謊騙人啊?”
“對對,這傢伙要是騙人,我們就詛咒他生孫子沒皮眼!”
“誰說的?”這話頓時刺激到了吳奉行,扭頭一邊尋找,一邊罵道:“趕緊站出來,幹詛咒我?信不信我把你塞我孫子那啥裡去?”
“轟……”這話說的,衆人一陣鬨堂大笑。
剛纔開玩笑的人被罵的面紅耳赤,惱羞成怒地罵道:“老孃說的咋了?來來,你把老孃塞你孫子那啥試試?”
這人一罵,吳奉行那邊頓時蔫了。他哪能想到,剛纔開玩笑的是個女人,而且還是他的老嫂子,被嚇得趕緊岔開話題,喊道:“都別鬧了,蘋果園的事兒,錚子他爹已經跟我說了,他答應幫助我們。不過……”
這個不過出來,立刻就讓興奮的衆人集體啞火了,一個個緊張兮兮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吳奉行,生怕下一句話,說出讓他們無法承受的話來。
還算不錯,吳奉行雖然停頓了下,可並沒有停頓多久,就笑着說道:“錚子的意思,是雖然能幫助我們改良蘋果品種,但是從價格上,卻不會和他們家的一樣了?”
“啊?”聽到這話,衆人一陣驚呼。
畢竟大傢伙來這兒,就是因爲吳錚家的蘋果太值錢了!聽說就這一季,愣是賣了兩千多萬。
兩千多萬啊,那是多少錢啊?別說見這麼多的錢,就算是想想,院子裡這麼多人,也沒有人敢想過啊!可這麼玄乎的事兒,愣是讓人家吳錚做到了!
二十畝地的蘋果,人家竟然賣了兩千萬,這事兒擱誰能不眼紅?可現在,吳奉行竟然說賣不上那個價,衆人當然失望了。
可儘管失望,大傢伙也都明白,如果不是吳錚,就今年他們的蘋果,別說賺錢,恐怕連褲子都賠進去了。
因爲山路不好走,根本就沒有外地的車來拉。他們又不能出去自己銷售,所以賠錢的時候,倒是比賺錢的時候還多。
現在還不容易有了賺錢的門路,他們自然想跟着分一杯羹了。
可一想到自家的蘋果,不如吳錚家的值錢,衆人就有些憤憤不平了,還以爲吳錚要賺他們的錢呢。
其實就算他們什麼都不說,吳錚也早就知道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畢竟人心不足蛇吞象,永遠都不會有知足的時候,得隴望蜀那句話,可並不是憑空而來的。
可這種事情,如果不解釋清楚了的話,那他就算幫着衆人賺了錢,到頭來也沒人說好。甚至,還有人會說他這是利用鄉親們賺錢呢!
看了眼臉色複雜的人們,他乾脆衝着吳奉行喊道:“二叔,這事兒還是我來說吧?”
“好好!”吳奉行其實也能猜到人們的心裡,正不想繼續說話呢,吳錚這一說話,立刻給了他臺階,急忙往後退了幾步。
吳錚走到門口,這纔回頭看向了院子裡的鄉親們,笑道:“我知道,大傢伙一聽我的蘋果,和你們的蘋果不一個價,心裡有些不平衡。”
道理雖然是這樣的,人們心裡也是這樣想的,可真正說到明面上,卻是讓這些淳樸的鄉民搜不能接受的。
所以吳錚剛剛說完,就有人反駁道:“錚子,你這話可說錯了,我們心裡怎麼就不平衡了?”
“對啊!”有人跟着反駁道:“如果沒有你,今年我家的蘋果全爛山溝裡了。所以啊,我也不求別的,你只要以後能讓我年年賺錢,就算賺的少點,我也心甘情願。”
“切,你想不心甘情願也不行啊!”張有才聽不下去了,在人羣裡鄙視道:“你們也不想想,是人家錚子求你來的麼?是我們看着人家賺錢了,所以眼紅了,想過來讓人家拉扯一把?咋地?一聽自己賺不了那麼多錢,這就開始說三道四嫌錢少了?你嫌錢少可以走啊?沒人拉着你的好不好?”
這話雖然難聽,可卻說的是個事實,愣是弄得衆人全都啞巴了。一個個心虛的把頭低了下去,都沒個敢擡頭和吳錚對視的了。
看着他們那心虛的樣子,吳錚忍不住暗暗感慨:這就是農民啊!比起某些城裡人來說,他們的思想太簡單了!如果換成某些城裡人,恐怕就算被人指着鼻子說,也不會有這種心虛的反應吧?
心裡滿意,他自然不會隱藏什麼,笑着說道:“有才叔,你不用這麼說的。其實剛纔奉行二叔的話,是大家的理解有錯誤。”
“理解錯了?”張有才眨了眨眼,問道:“那……錚子,你到底啥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