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陪老師吃個早飯，換個實習報告，說不定還能混四個學分哦。”石曜開玩笑似的替自己解釋。剛纔他微微一楞神間，嘴巴比思緒轉得快，也不知道怎的，沒經過大腦就說出來了。
這兩個月，每次環視過教室，看不見那張孜孜不倦又充滿生氣的臉，他的心中好像都有隱隱的失落；每次佈置的作業，翻遍學生的答案，看不到她手寫的工整字跡以及天馬行空又有數據支撐的廣告創意，他就總覺得好像缺了點什麼。他教過的學生成千上萬，不乏有比她更加才思敏捷想象豐富的，但她好像就是最特別的那個。
是因爲四年前就在西藏遇見過她？是因爲在成都見過她的見義勇爲？是因爲校園中的偶遇？還是因爲其他？石曜不想去深究，只是覺得，生命中總會有那麼幾個讓自己覺得與衆不同的人，這很正常。
生命漫長，且行且珍惜。
“哈哈，那當然沒問題！”戰荳荳嘿嘿笑：“石老師，這次換我請你怎麼樣？老是吃你的，多不好意思，你幫了我這麼大忙，給我一次表現機會嘛。”
“學生請老師，那是賄賂吧？”石曜語氣輕鬆。
“哎喲，只要不在食堂吃，誰知道我們是師生關係啊！”戰荳荳大掌一揮，霸氣萬分：“在學校也沒事啊，我就說你忘記帶飯卡了，哈哈哈哈！”
石曜含笑看着她，被她的快樂感染着。她的想法很純很正，他很喜歡。“聽說你廚藝很好？”
“啊……那是！”戰荳荳微汗，年輕不懂事啊，剛上學的時候大肆宣揚過自己想當小飯館老闆年的宏偉志願，現在雖然已經知道走低調奢華路線，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賴不掉了。
“時間那麼早，不如干脆露一手？”石曜提議。
“啊？”戰荳荳嘴巴張成了o型：“那個，可以是可以，就是得有地盤兒……”
石曜輕笑，覺得自己好像在戰荳荳面前放鬆的過於輕佻了，他這是在邀請她去他家的意思麼？——不過，既然說出口了，好像也沒什麼：“去我家吧，廚房很少開伙，估計都要鏽了。剛好去用用，等會兒叫上琅天怎麼樣？”多叫一個人，不是因爲他喜歡，而是怕她尷尬。
戰荳荳一聽還有林琅天，本來心裡還有點猶豫怪怪的，這下子頓時輕鬆起來。做飯就做飯唄，有多大事兒，反正自己喜歡做飯，還能還個人情呢：“行，沒問題。”
“嗯，那你先去跟他們告別，我去跟琅天說一下，馬上樓下見，我先開車帶你去買菜。”
琳琅天看到去而復返的石曜，小小驚異了一下，而聽到石曜的提議之後，他的嘴巴更是張成了o型，隨即，古怪的笑容浮現在林琅天臉上：“我說，石曜，你不是打算來個曠世師生戀吧？你小子不對勁哦，這麼多年，我可還沒見過你帶一個雌性動物回家……”
“滾，”石曜笑罵：“什麼雌性動物，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
“我這不是關心你嘛，嘖嘖，你說，要不要告訴伯父伯母這個好消息？省得他們一天到晚找我旁敲側擊的，再這樣下去，他們真要以爲是我耽誤你了。”林琅天很哀怨。
“一邊死去，想請你吃頓飯還這麼多廢話，愛去不去。”石曜真想丟個菸灰缸過去。人前人模人樣的林琅天，一旦到了他面前，就變成了這德性，別怪自己父母會覺得兩人關係不正常，林琅天絕對有刻意營造兩人曖昧關係的嫌疑：“我告訴你啊，別老拿我當擋箭牌，我可沒你那嗜好。”
“嗜好？什麼嗜好？我取向很正常好不好？”林琅天哇哇大叫，大呼冤枉。
“我沒說你取向不正常，”石曜淡定的聳了聳肩膀。
“你……你學壞了……”林琅天又開始小媳婦一樣哀怨。
“滾。”石曜只有一個字可以回答。遇人不淑，交友不慎啊……
“對了，你的小情人去，那我去了不就變成大燈泡了？那我可不幹。怎麼樣，讓你小情人把她那個小美女同學一起帶着？就會泡茶的那個。”林琅天的兩眼開始放光。
“第一，荳荳不是我的小情人，只是我的學生，他有男朋友。第二，你說的那個小美女，也有男朋友，拜託你把你的口水擦一下。”
林琅天勾搭上石曜的肩膀，靠着他：“只是男朋友而已，我又不保守，能接受的。你是不是心態老了年紀大了沒信心了？放心，以我專業的產品眼光看，小姑娘最喜歡我們這個年紀的男人，既年輕又成熟，既浪漫又有經濟實力，嘖嘖，鑽石王老五啊！”
“滾，”石曜很嫌棄的用手肘頂開林琅天，不過他當然不可能真的更用力，所以牛皮糖依舊黏着：“第一，我對自己很有信心，但是定位沒你這麼下流齷齪；第二，人家的男朋友也很優秀。據我所知，你喜歡的小美女的男朋友，是我們學校近年來難得一見的高智商天才，放棄了國外好幾所大學，專程爲了佳人而來，學院的那些老師都快教無可教了，四年內估計可以本碩博連讀。”
“不是吧？”林琅天垮了一張臉，倒也不見得有多失落：“一般人都是比較綜合的，高智商的人，心理和情商上一般都會有點問題，研究科學可能是他們的強項，談情說愛就是我們的強項了。”
“滾，是你的強項，不是我的。”石曜撣了撣肩膀上他落下的可疑口水：“行了，我邀請過你了，愛來不來。”
“來，當然來，有飯吃我怎麼會不來。”林琅天嬉皮笑臉。
“記得帶瓶紅酒，太差的別帶來。”石曜揮揮手，已經走到門外。
林琅天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臉上的笑容才慢慢的消散，重新恢復那種嚴謹而刻板的模樣。良久，他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坐下，重新埋頭工作。
下樓，戰荳荳已經在樓下等候，看見石曜，笑眯眯的打了個招呼，而後一起驅車前往超市。
“哇，石老師，你平時不是頓頓都在外面吃飯吧？”戰荳荳發現新大陸一樣，奇怪的看着石曜。石老師簡直是十指不沾洋蔥水的典範啊，可能洋蔥沒切成圈兒他都不認識吧？
“呃……”石曜有點不好意思，他可以稱得上是美食家，只是他參與的一般只是最後一個品嚐環節，之前做的部分……“也沒有吧，有時候在外面吃，有時候琅天會在家做飯。他家就在我家隔壁。”
隔壁？戰荳荳想起兩個人在一起的模樣，又細細咀嚼着這兩個字，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哈哈，那你們還不如干脆住一起呢。”
住一起？石曜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雖然他和林琅天貌似形式上經常在一起，但現在這樣，還是可以保證彼此隱私的。比如，說不定琅天要帶美女回家……好吧，好像沒見過，但是不排除這個可能性。“要不要買點油鹽醬醋？”
……戰荳荳呆，望着小推車裡頭的菜，有點石化。她是聽到了剛纔石曜說的“家裡很少開伙”，但不會少的連油鹽醬醋都沒有的地步吧？“石老師，你家有鍋麼？”雖然問題很蠢，但還是問問比較保險。
“有的吧，當時記得買齊了的。”石曜微微皺眉頭，似乎是回憶了一下。
戰荳荳汗：“要不，反正隔壁，我們去林總家做飯吧……”
石曜輕笑：“也行啊。”
單身男人的家，也可以截然不同。石曜熟門熟路掏出鑰匙帶領戰荳荳進門的時候，戰荳荳以爲回到了自己曾經和小姨的狗窩，就是那種亂而不髒的感覺。
“石老師，這是你家？”戰荳荳有點對不上號，瞪着門口石曜和林琅天的合影。石老師絕對不是這樣的人吧……
“不是，琅天家。”石曜一邊熟練的收拾着林琅天散落在沙發上的衣服，一邊隨意回答：“等我兩分鐘，時間還早，先去我家坐坐吧。”
林總……戰荳荳更加不能想象了，林總那是多麼嚴謹一人啊……內心怎麼可能這麼散亂。她默默的把菜都放進還算乾淨整潔的廚房，出來就發現石曜已經把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
果真只是亂，不是髒。
“石老師，你和林總果然是好搭檔，不但工作上如虎添翼，生活裡也很默契，一個兼職清潔工，一個兼職廚師，互補。”戰荳荳開玩笑。
石曜笑笑，他也覺得人生中能有一個如此的死黨，確實很幸福：“走吧，去我家坐坐。”
門對門，戶型基本相同，位置相反而已。石曜的家，就不像林琅天這樣表裡不如一，他家就跟他給人的感覺一樣，精緻，清透，低調奢華。戰荳荳瞄了一眼他家廚房，果真，除了麪包機、果汁機和烤箱可能使用之外，其他的……
“坐吧，”石曜隨意，從冰箱中拿出兩罐果汁，隨手扔給她一個。如果是別的女生，他應該會很紳士的拿到面前，但是戰荳荳……
果汁在空中劃過優美弧線，然後穩穩當當被某人接住。戰荳荳道謝了一聲，正想打開喝，忽然又停。
“怎麼了？喝別的嗎？”
“不是……”戰荳荳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太冰了……”
孕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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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子回來了……來羣毆我吧……扇子打不還手……這個月一定會把欠的補起來的……
故事快到尾聲，每個人都有點交代了，所以石曜這裡，也要給他和荳荳一個定位。至於石曜和林琅天……咳咳，我就隨便寫寫，大家可以隨便想想……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