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林月的對話

我衣服上的血跡已經不是當初的鮮紅,兒時變成了墨綠色的,看着就如同油漆一樣厚重,一點也不像是血跡。我詫異地往恐貓的屍體處看去,那裡的血跡雖然已經乾結了,但是血色卻還是暗紅色,這說明我身上的血液根本不是恐貓的!難道是小燕那丫頭的嗎,人類的血液乾結了不會是這樣的墨綠色,而且還變得這麼厚,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還記得嗎?龍伯在聞到那灘血的反應?”信宏的話引導着我的思考。

“這個……”我慢慢回想着,說,“我記得他蹲下來聞了血之後,好像很害怕的樣子,馬上就把那塊沾有血跡的石頭拋進了小溪裡!”

“這就對了,我當時就覺得奇怪了,龍伯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你覺不覺得龍伯可能知道些事情。”

“我早就這樣覺得了,只是不知道他知道些什麼,而且他又不肯說的,”我低下頭用力地搓着沾上墨綠色血跡的地方,就是衣服的那裡怎麼搓都搓不掉。

這不可能是恐貓也不可能是人類的血跡,想到這裡我的心底猛然生起了恐怖的感覺。從沒見過如此奇怪的血液,我看這奇怪的血液十有八九是把恐貓殺死的東西留下的。恐貓是很兇猛的,雖然它比老虎小,但是它在遠古的時候曾經滿口染滿了我們人類先祖的血液,而且專門是靈長類動物的剋星,兇猛異常得僅次於劍齒虎了。既然如此地厲害,還有什麼東西能瞬間殺死恐貓,而且它連喊叫的機會都沒有,幾乎是千分之一秒就殺死了它。在陰冷的山洞裡想着這樣的事情,我們不禁東張西望起來,總覺得有些不乾淨的東西在我們身後。難道是山裡的冤魂野鬼幹得好事。這可是最珍貴的生物,拿出去賣了不知道能賣多少貴呢,死了真的好可惜。爲什麼珍貴的東西老是要遭到損毀?如果洞裡有珍寶或者珍奇的動物,我們一定得全力保住。不然怎麼對得起自己學的專業,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你想什麼呢?”信宏看到我魂遊九天,於是叫醒我道。

“哦,我在想如果能保住恐貓就好了。這樣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我感嘆道。

“良心?”信宏若有所思地說着,然後就跑到洞口的野樹旁折斷了一根樹枝。

“你要幹嘛?我們要不就進到洞裡看看,要不就趕緊離開吧。”我心急如焚地說道,老這樣待在這裡總覺得心裡發毛,很不舒服。

“你就再等一下吧,我看看是不是這樣的。”信宏說完就跑回了恐貓的屍體旁,並且用那根樹枝在屍體裡滑落出來地內臟裡扒來扒去的,讓我情不自禁地幻想着信宏是在吃那些東西。

“你到底在做什麼?沒事就離開吧,這個洞古里古怪的。”我一邊走過去一邊催促信宏道。

“你剛纔就沒注意到嗎?這個恐貓的屍體有古怪。”信宏沒有回頭,但是已經停止了對屍體的“不敬”。

“能有什麼古怪,不就是死得很慘。殺它的手法很利落嗎?”我沒有看那些被信宏扒過的內臟,只是看着信宏問道。

“沒有心臟了。恐貓的屍體里根本沒有心臟了!”信宏一字一句地說道。

“怎麼會?恐貓是有心臟的!”我糾正道,過了一會兒才明白信宏地意思,說,“你的意思是說攻擊殺死恐貓的東西是想拿心臟,所以才……”

“我想錯不了吧,要不然殺死恐貓做什麼。你……”信宏還想繼續說什麼的,但是卻突然停了下來,而且豎起了耳朵在仔細地聽着動靜。

我沒有打擾信宏,因爲他的動作馬上告訴了我,周圍肯定有東西在接近我們,不然他也不會說了一半就停住了。我自己也忍不住仔細地聽着周圍的動靜,好像是洞外有人在走動,難道是龍伯他們找到這裡來了?與此同時,我還感覺到這個洞的裡面在輕微地往外吹着陰冷的氣息,這個洞的盡頭應該通向別的地方吧。既然是龍伯帶人來找我們了,當然得大聲呼喊了,免得他們找不到我們。於是,我作勢要大聲喊起來,但是靈敏的雙耳卻警覺起來,這不是龍伯走路的聲音!我的耳朵自幼就非常靈敏,聽過一次的事物發出的聲音就能準確地記下來,這分明是……是她的腳步聲,是林月的腳步聲!信宏大概也聽出了腳步聲的主人是誰,於是趕緊拉着我往洞裡躲藏。可是,我卻沒有多想躲藏,反而有想直接衝出去和她說話的衝動,總覺得她不是壞人,還是很懷念以前的林月。我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老是想些無聊的事情,現在可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啊。信宏和我不能往洞外跑了,因爲腳步聲近在咫尺,他們已經離我們很近了,估計就要進洞了。林月似乎還跟着兩個人,根據司機大哥說的話,應該是兩個外國男人。

實在是逼不得已,本來我是一千個不願意躲進洞裡的,畢竟殺死恐貓的鬼東西可能就是躲在洞裡,我們這樣貿然跑進別人的家裡,被吃進肚子,下了陰間還被閻王說是活該呢。洞裡到了很遠的地方纔有一處是有一個石堆,而且石壁往裡凹的空間勉強可以讓我們躲藏。信宏和我緊張地擯住呼吸,才把身子藏在石堆之後,三個人影就唰地出現在洞口。林月身上那熟悉的花香味飄了進來,我再熟悉不過了,只可惜她卻是這樣的人,白長了一副漂亮的臉蛋。林月他們一進來就發現第一個石堆旁的恐貓的屍體,然後外國的男子就開始驚呼起來,當然說的是英語:“這裡果然有那些東西守着,難怪他們都沒有回來,我看肯定死了!上帝,願他們安息吧。”

“安息什麼,做了這麼多的壞事,還想安息嗎?”另一個外國男子挑釁道。

“我說我的,你有什麼資格評論,就算州長來了也不能干涉我。”外國男子很生氣地說道,“你自己是什麼人,你也得下地獄的!”

“別吵了!你們都是沒用的傢伙,好好管管自己,這麼多年來哪樣東西是順利拿到手的,你們倒是說啊!就知道一個挑另一個的刺!”林月的語氣聽來也很生氣,更多的是無奈。

“你不也沒拿到嗎?上次在南海還只那回來兩樣東西,還差一樣呢!”外國男人諷刺道。

“就是,本來應該有機會殺了他們的,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難道是喜歡上他們了?”另一個外國男子更加尖酸地說道。

“哼,我只是急着拿到那些指天劍的碎片,哪有時間去想那些無聊的事情,你們想殺就馬上去好了,我自己進去也可以,我可是不會攔你們的。”林月高傲地說道。

不過,這及格人的爭辯倒是讓我也有些同感,其實在南海時林月有很多機會害死我們,可是她根本就沒有把握機會,是她自己太笨還是……難道她也喜歡我?……怎麼可能?我這個人怎麼回事,一下想着陳靜,一會兒又想着林月了,我不可能是薄情的人,怎麼會這樣的!我不會是燒壞腦子了吧?要不就是林月和陳靜是狐狸精,他們迷惑了我的心智?

“那兩樣東西你可拿緊了,等我們找到洞裡的東西,肯定能賣個好價錢的!”外國人興奮地說道。

“除了錢你還能想點別的嗎?”林月反問道。

“我們家族的確把你當作姐姐,雖然現在長輩都死光了,你最大,但是不代表我們都要聽你的,看看現在的狀況吧,我們家族的錢都沒有了,你是怎麼管的啊?!”另一個男人又繼續諷刺道。

“而且,嘿嘿,”外國男人開始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他說,“我還聽到過,你和Paul說的話,這要是給死去的老爸聽到,他不從墓裡爬出來纔怪!”

“你……”林月暴怒起來,但是卻說不出一句話,顯然他們是戳到了她的痛處。

林月頭也不回地直接走進黑暗的洞裡,我都能感受到她心裡的憤怒與無助。那兩個外國人看到林月氣得忿忿地走進洞裡,都在竊笑着,然後又急忙跟上,生怕林月會獨吞了他們說的寶貝似的。我看在眼裡心裡也氣得半死。先不說林月做過什麼事情,這些男人也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好歹林月也是個漂亮的女人,他們的冷嘲熱諷,別說是女人,就連我也難以忍受。要是我被別人這樣諷刺挖苦的話,不賞他兩耳光就要問候他祖宗三千八百代了。真是替林月感到憤慨,這是什麼世道,長輩走了以後就亂了秩序嗎,我和信宏爲什麼就沒有?

“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在瞎想什麼?”我的心裡一驚,然後在心裡問着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一見林月心就靜不下來了?

林月和那兩個外國男人走過了我們躲藏的石堆,他們並沒有發現我們,這讓我們舒了口氣。不過,他們說的話我都聽得一清二楚,他們說“這裡果然有那些東西守着,難怪他們都沒回來”,看來說的就是殺死恐貓的東西了,他們之前就有派人來這裡裡,這也不值得奇怪。我本想起身看他們走遠了沒有,卻看到前面的石堆底下好像有一塊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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