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直前進下去，道路就會不斷延伸。”——《龍裔異聞錄》
“聽你說完之後，我其實做的是打上去的準備。”
眼看着離站立的因德瑞克越來越近，斯科月壓抑的幾不可聞的聲音在達內爾耳邊響起。
狼人控制肌肉的能力不是讓你這麼用的啊。
餘光撇到諾德人幾乎達到了腹語水準，以極小幅度微微抖動的嘴角。達內爾忍下自己扶額的衝動。他在遊戲中直到當上了戰友團先驅者都沒看到斯科月有過這樣一面，那個堅毅，勇敢，一往無前的傳奇戰士，到底是怎麼養成這種性格的。
拉羅夫也是，話說這次回溪木鎮不知道他走沒走。
偶然想起差不多半個月沒見的新手村教官，順着回憶到歌爾朵那一手色香味俱全的料理水平，昨天晚上剛吃完一頓大餐的龍裔肚子不爭氣的有些餓了。
在海爾辛領域內見多了各類種族的生物，衆多因德瑞克卻既沒有當場離開也沒有貿然發動攻擊來懲罰這些闖入他們領域的不速之客，幾隻鱗片纔剛剛長出來的小鹿還悄悄踏着草地無聲的接近，或藍或琥珀色的眼睛不約而同看着隊伍最前方翠綠色的身影，若不是爲首的雄鹿晃了下鹿角，它們大有跑上前親近吉莉安的意思。
成功了。
儘管雄鹿威嚴審視的目光依舊，不過小鹿們忍不住想要靠近的動作告訴達內爾他最開始不成熟的建議經過幾人商議加上吉莉安的努力已經變成了合格的計劃，至少，因德瑞克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敵意。
嘛，儘管在海爾辛的獵場，耶弗爾的賜福還是管用的嘛，這應該叫什麼，身在曹營心在漢？
在吉莉安回頭稍稍擺手之後連帶着自然氣息也掩蓋不住它身上亡靈特質的扎依曼德幾人共同停在遠處，木精靈對露出幾分擔憂的朱迪絲點點頭獨自走上前去。
精靈語尚不純熟，僅能從自己聽得懂的幾個詞彙分辨出吉莉安在問候之後大概是詢問着關於那個boss的信息不過旁敲側擊的用詞比較隱晦，掃過旁邊認真觀察的扎依曼德，達內爾沒露出任何迷茫的神色。
不會元素化身，不瞭解一些秘聞都有理由可以解釋，可要是一個高階法師連精靈語都沒掌握，那他到底是怎麼升到高階法師的？
高中老師誠不欺我，掌握一門外語真的很重要。只是，英語在這個世界裡面完完全全沒有用處啊！
“你們是想取得它的祭品，對嗎。”
吉莉安上前交談的時候，幾隻小鹿按捺不住上前圍着木精靈蹦跳，小心翼翼的接近又很快跳開，爲首的雄鹿沒再做阻攔，等到前者斷斷續續說完之後用標準的精靈語問道。
祭品？它猜出來了。
眨了眨碧綠的雙眼，吉莉安面上平定如常，心裡面帶着幾分懊悔按照原本的計劃打算悄然後退。
她本來就不擅長這些欺騙的事情，若不是作爲儀式的主導者朱迪絲斷然不會讓自己這位隊員上前交流，因此事情敗露的可能性黑暗精靈在第一時間就提了出來。
“沒錯，我想這也是大多數人來此的目的。”
在因德瑞克帶着幾分壓力的詢問到來時，始終保持警戒的達內爾和朱迪絲飛快交換了眼神上前用大陸通用語直接答道。
這是他制定的計劃，主要風險自然由他來承擔。至於雄鹿會說話這件事，在經過扎依曼德的科普過後在場各位沒有誰感到不可思議，最多有點好奇。實際上據達內爾瞭解，很多物種都會說人類或者精靈的語言，只要他們願意的話。這裡面最爲明顯的例子就是曾經統治世界的龍族，他們通過龍祭祀傳達命令不是因爲不會說人話，只是不屑爲之罷了。
“大多數？我曾經看見了很多靈魂，他們生前都沒有想過你們的辦法。”
踏前幾步走到達內爾近邊，低頭看着面前將面容掩蓋住的人類，雄鹿用着同樣的大陸通用語回答。
不是吧啊sir，現在這種年代真的連做鹿都要求首先是掌握多門外語的鹿才嘛。
開口用通用語回答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達內爾卻心情微妙的眨眨雙眼，放下剛剛構思好的精靈語語法前後搭配，莫名其妙的他覺得自己在某種方面被面前這隻鹿狠狠碾壓了一番。
“絕對不是身高這方面。”
驅趕走心裡突如其來的感覺，達內爾儘量不去仰頭維持着自己在外人面前高冷法師的人設學着扎依曼德嘿笑一聲。
“因爲他們對這裡的瞭解不夠深刻，所以纔會變成靈魂不是麼，我想這也是海爾辛大君樂於看到的情況。”
該死的，沒人告訴我鱗片在陽光下面這麼刺眼。
“我可以告訴你們它的事情，那麼人類，你們願意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眼神掃過幾只已經蹭到吉莉安腿邊眯着眼睛享受木精靈愛撫的後代，因德瑞克低頭說道。
不知道吉莉安現在在做什麼的達內爾只覺得耳邊傳來一陣粗重溼潤的鼻息，這倒讓他不僅想起剛剛打算召喚一隻因德瑞克作爲寵物的事情。
現在看來養成之後似乎不僅僅是寵物，還能兼職坐騎和打手？面前這隻鹿比自己都高。
“你們需要的東西，鍊金植物？靈魂石？，只要價值相等。”
沒想過有一天會和鹿交易，達內爾嚥下吐到嘴邊的這一切三個字，絞盡腦汁提議。
“我們是鹿，不需要你們人類和精靈的寶物。”
發現幾隻小鹿圍在半蹲的木精靈身邊一副比在自己這裡還歡快的樣子，尤其一頭身上已經長出幾枚鱗片的幼鹿輕輕舔了舔前者的手心，淺綠色的印痕在雙方額頭上稍一浮現又很快隱去，說着平靜話語的因德瑞克心情不可避免糟糕了起來。
“我只需要你們做一件事情。”
不打算繼續和達內爾進行猜謎遊戲，始終沒對這羣人形生物放下心的雄鹿朗聲說道。
“殺了它，然後帶走它洞穴裡面祭壇上的四根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