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念這夜在沙發上睡得很不安穩，陸嫦曦一直斷斷續續的翻身，呼吸濃重，酒精讓她在痛苦中不斷地掙扎。
期間給她餵了兩杯熱水後，她才沉沉睡去，沈暮念被她這折騰的也沒有睡意了，靜坐到天亮。
在她醒來前，沈暮念去樓下給她買了早餐，順帶讓夜瑾給她帶來了新的衣服。
回來的時候，陸嫦曦已經醒了，她裹着被子坐在牀上，披頭散髮的抱着腿，聽到響動，微微擡起頭朝沈暮念望過來。
“舒服點了麼？”沈暮念把手上的衣服袋放在她身側，將早餐也放在了桌子上，掏出來一杯溫熱的豆漿遞給她。
陸嫦曦看着沈暮念手裡還冒着滾燙煙氣的豆漿，清秀的眉峰微微擰起來，她的臉色因爲醉酒顯得有點蒼白，嗓音沙啞道：“我昨天是不是喝多了。”
“都不記得了？”沈暮念面上裹着淡淡的笑意，看不出來有任何的不爽和責怪。
陸嫦曦卻搖搖頭，又將眸子垂了下來，輕聲道：“斷斷續續記得。”
沈暮念把手上的豆漿又往她眼前放了放：“這些事容後再議，先把這個喝了，洗漱完吃點東西，換上衣服先回家。”
驀地想到，陸嫦曦昨天晚上嚷嚷着自己孤身一人在家裡的蕭條和悽婉，補了一句：“回我家。”
陸嫦曦緊緊的咬着牙，不知道在想什麼，垂着的眸子裡翻滾着讓人難以察覺的深色，她伸手將沈暮念手上的豆漿接過來，喝了兩口。
但，旋即，沈暮念看見豆大的眼淚掉進了她喝的豆漿裡。
沈暮念伸手在她肩上輕撫了兩下，沉聲道：“嫦曦，這些坎坷是必備的，你不用放在心上，興許你理解不了昨天我的做法，我會給你解釋的。”
“我理解。”陸嫦曦哽咽的吸了吸鼻子。
她怎麼會不理解呢，她的酒意已經完全消散，昨天的種種歷歷在目，雖然她的不全，可她也依稀記得她是怎麼被沈暮念拉走的。
是怎麼對沈暮念說出那樣的狠話。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會說出那樣的話，可她，只是……只是不想承認自己交友不慎，不想承受自己的愚蠢，不想讓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
不想像個沒用的人一樣，不斷接受沈暮唸的幫助，不想……這麼做罷了。
她也想靠自己，但她似乎很沒用。
喝了半杯豆漿，沈暮念把她拉進衛生間，把衣服塞給她以後倚在門上輕輕擰起眉。
陸嫦曦忽略脹痛的腦袋，匆忙洗漱完，換上衣服跟沈暮念出了門。
車子一路開到郊區別墅。
藺素珂正在大門口巴巴的等着，見沈暮唸的車回來，懸着的心跌回原位。
“夫人！”藺素珂拎着披肩朝從車上下來的沈暮念衝過去，二話不說把披肩披在了她肩上，焦急道：“夫人，您這是做什麼去了，都快把我急死了，夜瑾來也沒有說清楚，只說你沒事，你不知道，我……”
正說着，看見從車上下來的陸嫦曦，微微一怔：“陸小姐。”
陸嫦曦擡眼目光微紅的看向她，擠不出來任何笑容，只淡淡道：“素素。”
“外面冷，先進去。”沈暮念握住陸嫦曦的手牽着她往裡走。
藺素珂前頭跑的賊快：“我去給你們斟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