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大起。
將周身陰詭而卷着凜冽寒風的森林一角隱隱打亮。
而那個當初被衆星拱月般捧在白家掌心中的白書涼,在這一片火光中慢慢消逝。
帶着當初的絕傲和如今的痛不欲生。
沈暮念扶着樹慢慢起身,強忍着胃裡的翻箱倒海,轉過頭看向朝他們走來的君亦卿。
他高挺的身姿被火光打亮,從容不迫的步伐好似腳底生風,每走一步都踩在了沈暮唸的心尖子上一般。
他是不是瘋了?他不是應該藏在車裡麼,怎麼現在這個明目張膽的過來了。
沐涼的手從沈暮唸的後背上緩緩鬆開,饒有興趣的看向君亦卿,目中見聚攏着意味不明的光。
過分狹長的眸子眼角微微挑起,嗓音清冷鎮定:“君上將怎麼會在這裡。”
火光中,君亦卿的視線並未落在沈暮念身上,而是漫不經心的對上沐涼,冰寒的語氣透着倨傲和不屑:“莫道在我的管轄之內,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的人還沒有找到逃走的病毒攜帶者,沐影帝就首立奇功,我沒有問沐影帝是如何得到情報又是如何抓到白書涼的,沐影帝問的問題着實可笑了。”
沈暮念聞聲微微一怔,君亦卿這個話是什麼意思?
還有,似乎說來確實如此。
沐涼雖然在周身安插了眼線,但,不會涉及到莫道。
那麼,莫道有人流竄出來,他是怎麼第一時間知道的,又是如何準確無誤的抓到了白書涼。
好巧不巧,正是白書涼。
這一切,都只是巧合麼?若不是巧合,又能是什麼?
“君上將是什麼意思?我既然敢帶着沈暮念來這裡,自然會從各方面護她周全,莫道雖離這裡不近,卻也不遠,讓人注意莫道的動向,以免發生意外,有何不妥。”沐涼臉上無風無波瀾,字字擲地有聲。
君亦卿薄脣輕勾,輕嗤一聲:“既然如此,沐影帝又何必問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沐涼牙齒緊緊咬起來。
他在意的,並非是君亦卿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是什麼時候來的。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混進他們的大部隊,而現在,出現在他們的後方。
他不是和沈暮念一刀兩斷,已經給白書涼嚴明再無揪扯了麼?
難道,真的像他心中所想,這不過是沈暮念和君亦卿做的一場戲,實則,君亦卿依舊在注意着沈暮唸的一舉一動,視線並未半分撤離。
沈暮念看着脣槍舌戰的兩個人,一時間有點懵。
一來,她不想過分猜忌沐涼,若是他是真心待她,如此猜忌實屬小人所爲。
二來,她卻不想在衆目睽睽之下,告知沐涼她和君亦卿的計劃,這是她唯一的退路,若是出了差錯,這個婚就白離了。
倒時候那個贗品白書涼惱羞成怒不說,傳到君家的耳朵裡,她的麻煩又會不斷。
她雖然清楚,沐涼不會說出去的,但她不能保證這裡站着的所有人都能守口如瓶,即便他們是沐涼的人。
沈暮念,不敢冒半點險。
沐涼睨了一眼,垂着眼睛不吭氣的沈暮念,幽聲道:“既然君上將來這裡是爲了莫道之事,有君上將在,我們也能放下心來了,相信君上將一定能以最快的速度,妥善處理好,如此,我們這些閒雜人等便不打擾了,念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