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苒被一個惡夢驚醒,猛的睜開眼,茫然而又驚恐的看着天花板。
明知是夢,胸口依然劇烈起伏,心狂亂的跳着。
“做惡夢了?”枕邊,一道慵懶而沙啞的聲音傳來,舒苒尋聲望過去。
席瑾城側躺着,隻手支着頭,神情淡漠的看着她,薄脣沒有溫度的拉成一條直線。
“你……”記憶隨着逐漸皺起的眉頭清晰了起來,動了下身子,如意料中的般痠疼而無力。
她雖記不起跟他之間到底發生過怎麼樣天雷勾動地火的過程,可是她記得嚴明州在她酒裡下藥的事情。那兩瓶多的酒裡,她不知道到底兌了多少藥,更不敢想像如果不是他,也許她的下場會更慘……
閉上眼,沒再說什麼的側過身,背對着他。
她知道是他救了她……
不,應該說是他從嚴明州手裡把她救了出來,卻扔進了他的牀上!
她說不出感謝的話,若是可以,她寧願他把她丟在醫院門口,任她自生自滅。
“沒什麼話對我說?”她這種過河拆橋的反應,一如他意料中的般,他也沒企望她會說謝謝他的話。
只不過,她比他想像中要冷靜得多,至少,她沒有扇他一耳光,或是匆匆逃走。
舒苒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拉過被子,將自己牢牢包起來,只剩下半個頭在外面。
“我昨晚這麼賣力的做了一晚的苦力,你不表示表示嗎?”席瑾城握住她的肩膀,硬是將她扳了過來,扯出被她墊在身下的被子,半壓在她身上。
舒苒一動不動的看着他,疲憊的黑眸裡,執守着一份倔強的傲氣。
“要我說謝謝嗎?”紅脣輕啓,嘲諷的聲音裡,有着剛睡醒的柔軟與狂歡後的嘶啞。
卻該死的性感!
“不用謝,你只要記住,你欠了我一次。”席瑾城輕啄了下她的脣,看着她眼中閃過的厭惡,卻沒有任何反抗。
他勾了下脣,不以爲然的撩起她垂散在枕頭上的一縷長髮,卷在指尖,一圈一圈,猶如他與她之間纏綿不斷的關係。
“我以爲,我們扯平了。”舒苒想擋開他的手,卻被他把握住手腕,反壓在枕頭上。
舒苒不想作無謂的反抗,整個身體上,每一個毛細血管都在叫囂着不適,全身每一個關節都在吶喊着痠疼,每一塊肌肉都像被幾百噸的大卡車輾壓過般……
她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
“扯平?不,在我沒說扯平前,你別想。”席瑾城輕輕的吻了下她的額頭,眼睛,鼻子,嘴巴……
火苗漸漸蔓延,舒苒身體裡彷彿被他植入了對他的記憶般,瞬間甦醒。
“席瑾城,夠了,我很不舒服!”舒苒抓住他的肩膀,弓起身體躲避着他的親近。
席瑾城沒再硬來的看着縮成一團的舒苒,只是輕蹙着濃眉,雙手撐在她身側,凝眸冷視着她。
“可不可以讓我先休息一下?”她軟下語氣,不再那麼強硬的跟他對峙。
少了那份倔強與冷傲支撐,她不過就是一個柔弱的小女人。
席瑾城半晌沒動,最後一聲不吭的翻身下牀,撿起牀尾的浴袍,往浴室走去。
舒苒擁着被子,長長地鬆了口氣,輕輕的閉了閉眼。
這一夜是有生以來最漫長,最痛苦而煎熬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