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施鬱言沒有拒絕的點頭，看了看她和席瑾城，離開了病房。
“感覺我們欠鬱言的，真的是太多太多了！”舒苒目送着施鬱言離開的方向，輕嘆了口氣。
席瑾城未置可否的擡手，將她抱入懷裡，輕輕在她額頭上烙下一吻：“放心，我會還他的。”
“烏鴉嘴！我倒希望，你一輩子都沒機會償還他！”舒苒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讓席瑾城還他，那豈不就表示施鬱言有難了嗎？
“傻瓜，那也不一定是有困難的時候吧？誰規定還人情的時候，一定要雪中送碳，而不能錦上添花了？”席瑾城捏了下她的鼻子，好笑地反問道。
“呃……好像也挺有道理的！”舒苒想了想，又點了點頭，對哦！
“那你要怎麼還他？”她好奇的看着他問。
“比如他需要什麼，或是怎麼樣可以讓他更好的時候。”席瑾城聳了聳肩，這突然之間的，他怎麼會知道施鬱言要的是什麼？
當然，就算知道施鬱言需要的是什麼，他也要酌情而定。
“難道你不覺得，他現在最需要的是一份愛情嗎？”舒苒眼眸子骨轆轆轉了一圈，皮皮的笑道。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給他送個女人麼？”席瑾城眯起眼，認真的表情，似乎真的在考慮這個事情。
“聽說，人這一輩子，一定要做一次紅娘，否則，下輩子就會是啞巴！吶，席瑾城，你下輩子會不會成爲啞巴，就看鬱言的了！”舒苒笑着調侃他。
“是嗎？這麼嚴重？看來，我真的得好好策劃一下了！”席瑾城很配合的嚴肅着臉，撫着下巴，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舒苒在他懷裡笑得快抽了，一切塵埃落定，心裡所有的陰霾一掃而光。
外面傾盆的大雨，刺骨的寒冷，卻不能影響房裡的溫暖與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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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鬱言走出病房，卻沒急着離開，只是靠在門口的牆壁上，看着清清冷冷的過道，黯然失神。
病房裡的笑聲，絲絲縷縷的傳入耳裡，他跟着輕輕的笑了。
舒苒的快樂與幸福，從來不是他所能給予的。
這個女人，說她是善良的、溫柔的，可事實上，她對他卻是絕情至極。
他陪着她五年，經歷過生死，她卻從來不肯給他任何一線希望，更不要說是機會。
哪怕當初席瑾城離開後，連一點點消息都沒有，她都那麼執着的等着……
以她的話來說，那不是等待，而是善終。
對，她只想這樣，帶着慕宸，和家人一起這樣到老。
哪怕他在她身邊，她卻從來看不到他。
他的付出，對她來說，只是她的一種負擔。
一次次的告訴他：“鬱言，去找一個值得你這樣付出的女孩子，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與感情。”
付出的感情如流水，如何能收放自如？
他一廂情願的想法，只是代表了他自己，卻從來不曾影響過她對席瑾城的感情。
深深的嘆了口氣，轉過頭，看向有光線透進來的窗戶。
只要她能像現在這樣幸福、快樂，他似乎也真的不該再給自己任何“不放心”的藉口對她心心念唸了！
舒苒，加油！
光線中，一個女孩貓着身子，從一間病房裡出來。
一看就是那種偷溜出來的。
在光線不算很強，卻足夠照亮走廊的那一處，有種彷彿她是從另一個世界裡，從光芒中爬出來的錯覺。
施鬱言饒有趣味的看着她，一件黑色的長款羽絨服長度及小腿肚，很寬鬆，看不出她身材胖瘦，但那身高……
他不禁要懷疑，這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嗎？
頭髮被她紮成了一個小丸子，乾乾淨淨的，露出整片白皙的耳部與臉頰。
遮不到那一張有些嬰兒肥的娃娃臉，下巴不尖，有些圓潤。
側面的五官給他的視覺效果並不立體，額頭很飽滿，鼻子不算挺，但好在不塌，嘴脣有些翹，有着很可愛的脣珠。
往往有這樣嘴脣的人，聽說很會撒嬌，也很會賣萌。
只不過，他從來沒有去實踐的機會……與興趣！
女孩關上了門，似乎因爲沒有被房間裡的人發現，而開心的握着拳頭，在原地踮着腳尖跳了幾下。
聲音很輕，像貓兒有着厚厚的肉墊，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來。
但對於太過安靜的過道來說，施鬱言還是聽到了鞋子與地面碰撞的聲音。
施鬱言不由地有了一種想笑的衝動，只是脣角並未跟隨他的意念而動。
女孩又踮着腳尖，趴在門上的玻璃窗往裡面看了一下。
確定自己已經安全逃脫了後，這才站直了身子，轉過身來，挺了挺背，雙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裡。
揹着光，施鬱言看不清她面部的表情，不過，還是清楚的看到她似乎發現了他，擡起的腳頓了一下，才邁出。
施鬱言沒動的站在原地，維持着原來的姿勢，連頭都沒轉一下的看着她一步步的朝他這邊走過來。
在越來越近的距離中，他看清了女孩的臉。
很可愛，果然是那種圓圓的娃娃臉，帶着一種嬰兒肥。
鼻樑不算挺，眼睛不算大，卻圓圓的，黑白分明。嘴巴小小的，配着圓潤的下巴，怎麼都讓人有種“這孩子還沒長開”的感覺。
女孩也在看他，那雙小鹿般的眼睛裡，透着好奇、防備與……緊張！
不一會兒，女孩停了下來，停在了與他只有三步左右距離的地方。
“喂，你沒看到我！”她擡起下巴，看着他，帶着一種命令的口吻。
施鬱言偏了下頭，抿着脣，沒有回答她。
這麼甜美的聲音，實在不太合適用來發布命令！
他如是想着。
女孩等了半晌沒等到他的回答，不由地皺了下眉，小嘴撅了一下，不悅之色躍於臉上。
“你沒看到我！你沒看到我！你沒看到我！”女孩又對着他一口氣說了三遍，隨後點點頭：“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吶，記住啦！你沒看到我！”她說完，又警告了他一句後，才繼續邁開步伐，輕快的朝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