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瑾城嗤笑了聲：“留餘地？”
“你媽做事，給人留過餘地嗎？當年她插足我家，擠走我媽的時候，她可曾想過給人留餘地？她給席董事長下毒的時候，給人留餘地了？她算計席曉欣的時候，給席曉欣留餘地了？
對了，有沒有人告訴過你，當年綁架我的那些人，都是你媽指使的？她讓那夥人在山裡把我幹掉，直接埋在山上不要讓人發現了。
若不是當年席曉欣救了我……這個世界上，可能就沒有席瑾城這個人了！”席瑾城說得雲淡風輕的，彷彿說的不是他自己的事情一樣。
而聽衆中，卻是一聲接一聲的抽氣聲，聲聲不絕於耳。
“你胡說！”席瑾言不相信的搖頭，直覺的反駁。
“你說的都是真的？你怎麼知道當年的事情，是她做的？”席利重也被這突然而至的消息給震得半天沒反應過來，怔怔的看着席瑾城，傻了眼。
當年席瑾城被綁架，所有人都覺得他可能真的被人給殺害了。
綁匪連個電話都沒打過來，幾天幾夜，杳無音訊。
潘鑫那會兒比他還擔心，席瑾城被綁架了幾天，她便哭了幾天，眼睛都哭腫了，幾次都哭暈過去。
那時他心裡更是對潘鑫有了深刻的意識，意識到這個女人，她對這個家，對瑾城，都是真心的。
後來席瑾城那樣態度惡劣的對她，她也從來不跟席瑾城計較，不跟他見識。不管席瑾城怎麼對她，她總是笑眯眯的、親切溫和的對席瑾城。
因此，他總是責備席瑾城，父子倆的關係也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隨着席瑾城的長大，越來越有分歧、矛盾。
“不可能的！我媽不會這麼做的！她對你是真心的！她跟我說過，讓我像對待自己的親哥哥一樣對你，她讓我把你當成親人，自己的家人……她怎麼可能會想要殺你！”
席瑾言不相信地搖頭，回頭看了眼棺材裡躺着的潘鑫：“我不相信，不相信我媽這麼溫和而善良的人，會做出這些事情來。”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做沒做那是她的事情！”席瑾城懶得解釋，潘鑫做過的事情，又何止這麼幾件？
有多少事，是他掌握到的，卻又是不爲人知的？
她若不是死得那麼快，他一定會讓她嚐嚐什麼叫聲敗名裂，什麼叫生不如死！
席利重皺着眉頭，沉默了好一會兒，開口道：“瑾城，真的是潘鑫綁架了你？要求撕票？”
“你以爲我這麼多年是吃多了撐着，沒事幹才找她的茬？”席瑾城冷眼白了他一眼，嘲諷道。
席利重抿了下脣，沒吭聲了。
“爸，你不要相信他的話！我媽不可能會做這種事情的！當年哥失蹤，我媽哭得那麼傷心，你也是看到的！”席瑾言忙拉住席利重的胳膊，爲自己母親爭辯清白。
周圍的人對着棺材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信與不信的人，各摻對半。
“當然得傷心了，她要不傷心，剛入席家大門的她，豈不是成了最大嫌疑？要是不演好這場戲，她怎麼讓你頂替我的位置，好將來繼承度家的財產？”
席瑾城撇了撇嘴角，淡淡的反譏。
席瑾言默了一下，隨即又飛快的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一定是你誤會了我媽！”
“誤會？當然，我跟你媽之間的誤會，大了！”席瑾城冷笑了聲，點頭承認。
“哥！算我求你，行嗎？就算所有的罪都是我媽犯下的，可是她現在死了，她已經死了，可不可以求你，求你放過她？”席瑾言說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着喊着請求席瑾城的原諒。
席瑾城冷眼看着他，倒是席利重接受不了席瑾言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給自己的哥哥下跪。
“起來！”席利重頓了下柺杖，沉聲喝道。
“不要！除非你們答應，放過我媽！”席瑾言搖頭，抱定主意的跪着，不肯起來。
“來人！把他給我拉起來！”席利重說完，轉頭對他身後的幾名保鏢命令道。
“爸！你不要相信哥一人之辭！這件事情，過了這麼久，連證據都沒有了，不能因爲他說什麼，就什麼都相信了啊！”席瑾言爬過去抱住席利重的大腿，仰頭看着席利重，不依的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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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瑾城丟了菸頭，用鞋尖輕輕抿滅，連眼角餘光都不捎一個過去。
這是他們父子大戲，他考慮要不要看。
席利重對着過來的兩名保鏢使了個眼神，兩名保鏢馬上令命的一人一手，將席瑾言從席利重腿上扯下，拖到了一邊。
“今天，你是非得有個了結，是嗎？”席利重忽略席瑾言那邊聲嘶力竭的喊叫聲，定定的看着席瑾城，平靜地問。
“難道你不想嗎？”席瑾城只是笑笑，淡淡的反問。
“你真的是爲了李老頭而來的，還是隻爲了填自己心裡的不平而來？”席利重的心裡已然分明，席瑾城要找的，根本就不是李老頭！
“都有！”席瑾城也不否認，聳了聳肩，坦白地回道。
“很好，既然如此，那就驗吧！”席利重說完，轉向汪局和張院長：“我先把話放在這裡了，給你們一天的時候，如果明天這個時候，你們無法給我一個說法的話！記住，今天你們怎麼對我夫人的，明天，我會同樣一刀不少的還到你們身上！”
席利重的話，讓汪局和張院長同時的打了個寒顫。
兩個人急忙看向席瑾城。
席瑾城撇了下脣角，無辜地看回去：“怎麼，一個堂堂一院之長，一個是一局之長，一天還不夠你們破個小案子，驗個屍的？那要你們何用？”
“呃……”汪局摸了摸鼻子，突然有些可憐這個張院長。
“一天就一天吧！”張院長慎重的點了下頭，答應了。
“加油！明天這時候，我希望聽到的是你們的好消息，而不是你們的壞消息！”席瑾城笑了下，招呼着劉燦，轉身離開了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