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當事人,嫌犯落網之後,李家兄弟理所當然的再次趕到了派出所,上來二話不說,拉着趙所長就是一頓千恩萬謝。
趙所長雖然噁心的不行,但因爲上級領導在場,還不得不強撐着跟兄弟倆虛與委蛇,皮笑肉不笑的互相吹捧。
沒辦法,因爲李喜的暗中運作,李家在縣領導眼中的形象一向都不錯,要是趙所長敢當面給人甩臉子,肯定會自找麻煩。
“趙所長不愧是多年的老幹部,這效率是真沒說的,昨天報的案,今天就抓到了人,此番恩情,李某必定銘記在心!”
當着縣領導的面,李喜上來就是一通吹捧,表面上看實在誇趙所長,實際上還是暗指縣局那邊領導有方。
“李老闆就別說漂亮話了,咱們幹做警察的,抓賊那都是分內之事,說起來這次還要幸虧李老闆的及時報案,才讓我們抓主機會破掉了另一樁大案!”
縣局領導很滿意李喜的恭維,同時他心裡認爲程家的案子業基本算水落石出,所以就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其中未必就沒有一點兒炫耀的意思。
他雖然算不上李家的靠山,但逢年過節的,人禮物孝敬可從來沒含糊過,他藉此就是想表達,既然收了東西,那你家的事情我們也絕不會敷衍。
李家兄弟聽完程家的血案後,都裝出了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特別是那李雙,當即就拍着胸脯放了話,說是能用上李家的地方儘管開口,對夏峰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他們也想盡一份綿薄之力。
這話聽得趙所長直翻白眼,雖然他還不能確定這件事跟李家有沒有關係,但就憑兄弟倆平日的乾的那些個骯髒事兒,大家都心知肚明,比起程家事件的真兇,他倆也好不到哪兒去。
可人領導喜歡聽啊,甚至還笑着表揚李雙是有思想有覺悟的好公民。
事情到了這裡,李喜也稍微鬆了一口氣,因爲迄今爲止,一切都很順利,跟他想的一樣,雖然整件事漏洞百出,疑點重重,但只要沒有新的變故出現,警察這邊就只能照着這條線查下去。
這樣也就夠了,因爲馬有爲每在派出所扣留一日,海產市場的聲望就會不停的受到打擊,要是再撐個三五天,恐怕不用李喜出手,下面那些商販就會求着投靠這邊。
就在李喜沉迷於勝利的幻想之時,外面忽然衝進了一個小民警,此時他臉色怪異,也顧不上這麼多大佬在場,直接就衝到了趙所長面前,而後低聲彙報了情況。
“什麼,夏峰自己回來了?”
饒是趙所長涵養功夫深厚,這一下也被驚的不輕,說起來他這邊通緝令都還沒申請下來,夏峰倒是就自己跑了回來。
“那個……那個,不僅是他自己,還有幾個人跟着過來,說是…說是……。”
“哎呀,說是要幹什麼啊,你丫痛快點兒行不行,想急死我嗎!”
趙所長是個急性子,最見不得小民警那副吞吞吐吐的模樣,當下就炸了毛。
“我也說不清楚,您還是自己出去看看吧!”小民警入行時間不長,根本沒見過那種場面,所以難免有些驚慌失措。
趙所長聞言也懶得糾結,自顧就走出了大廳,這邊剩下的人因爲好奇或是擔憂,也紛紛跟着涌出了大廳。
此時的派出所門口,兩個維持局面的警察也是一臉嗶了狗的表情,因爲就在他們腳下不遠的地方,四五個男子正哭天喊地的求着要進去自首。
單從打扮和麪容上來判斷,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特別是爲首的那個光頭紋身男,李家頭馬孤狼,這十里八鄉的誰不認識。
甚至有傳言說,孤狼曾經是國外的僱傭兵,只是後來得罪了大人物,才無奈之下投到了李家旗下。
這麼些年以來,李家的生意能越做越大,多半都是靠着孤狼暗中的狠辣手段,偏偏人家做事老成,完全不留把柄,警察們就是有心,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再看看現在,那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的孤狼,兩個警察只三觀都碎了一地,你不是狠角色嗎?不是號稱硬漢,怎麼還有這般慫樣的一面。
除此之外,夏峰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嘴上叼着只香菸靠在汽車引擎蓋上,不時會往狼哥幾人這邊瞟上一眼。
每當這時候,幾人的哭喊聲就會變得更加劇烈,那真是恨不得抱住警察的腿,求着讓對方趕緊把自己關進去。
趙所長速度最快,可等他看到眼前這一幕時,也不禁陷入了長久的呆滯狀態。
其它緊隨而來的人中,縣局領導因爲不認識狼哥,所以只當是一場鬧劇,還很不悅的督促趙所長趕緊處理,說是有損執法部門的形象。
至於李家兄弟,要不是被弟弟死死給攔住了,李雙估計早就跑沒影兒了,饒是如此,他現在也只能扶着柱頭才能勉強站穩,那腿跟抖篩糠似的。
狼哥作爲頭馬,這些年李家暗地裡做的那些事情,每一樁每一件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要是對方真投了警察,那李家兄弟估計槍斃都不算多。
“別慌,先看清楚形式再說,千萬穩住,你要這一跑,可就再沒翻身的機會了!”
李喜心裡同樣在打鼓,不過事情到了這一步,現在離開反倒是做賊心虛的表現,而且狼哥跟他們家的關係人盡皆知,當下要想脫身的話,趙所長那一關恐怕不好過。
“夏峰你來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趙所長人老成精,稍微一看就抓住了事情的關鍵,待穩定住心神後,他也沒管地上幾個貨,而是徑直走向了夏峰。
“還能怎麼回事啊,你也看到了,他們非鬧着要來自首,我本着做好人好事的精神,就順道帶了一程!”
夏峰剛纔進鎮子的時候,碰上了馬有爲派去的蹲守他的員工,已經知道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也是因爲這個,他臨時改變了計劃,選擇隱瞞心中的猜測,和找到狼哥等人的過程,而是把一切都推給了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