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奶奶呢?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沒事,他們兩個都在我這裡,你可以放心,等什麼時候你處理完手裡的事,再把奶奶接走。”
“羅妮弗,慕蕾她……”
“她的事情,現在我還不知道該如何給你說,等過些日子再說吧!”
“爲什麼?”
“有些事情,我也說不清楚,但是爲了她的未來考慮,她不應該去醫院裡。”羅妮弗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不對勁,不管何歡歡無論再怎麼問,也問不出什麼來,畢竟這是人家的家務事。
在掛斷電話之後,何歡歡眼神落寞地回到病房裡,正好看到唐錦言跟宦平在交流,兩個人一個聽不懂手語,所以交流起來比較費勁。
岑宦平明顯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些冷汗,看樣子他也着急。
他看到何歡歡進來,連忙招呼她坐下,比劃了一個手語,“歡歡,怎麼沒有看到奶奶跟慕蕾?”
果然還是問了,何歡歡嘆了口氣,給他說道:“宦平,奶奶跟慕蕾在羅妮弗家裡,等你這次好了之後,他們或許纔會回來。”
“嗯,這樣也好,至少不用讓我擔心她們。”
岑宦平鬆了口氣,由於剛剛輸了血,再加上手術剛剛做完,他的情況看起來也不算特別好,爲了不讓何歡歡擔心,他又比劃了一下手勢,“我累了,先睡會!”
“好,你先睡覺吧,我會在這裡陪着你。”何歡歡點了下頭,給他掖了掖被子。
倒是岑宦平,看到沙發上露出一顆小腦袋時,他愣了一下,指了指唐瑩瑩,由於剛纔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何歡歡身上,所以沒有發現房間裡,竟然還有第四個人。
“她是唐瑩瑩,姐姐跟姐夫的女兒。”何歡歡淡淡的掃了一眼唐瑩瑩,她知道她每次說出這話,唐錦言的情緒就會變得有些怪異。
現在,也是這樣。
唐錦言看着這個小女人,不斷的聽到從她嘴裡說出來的姐夫兩字,這兩個字就像是刀子一般,狠狠的劃在他的心口上。
岑宦平看着唐瑩瑩心裡忽然明白過來,看來這事是何雨甜做的,要不然歡歡也不會把她女兒帶來。
只不過何雨甜雖說可惡,但是她……
唉,岑宦平嘆了口氣,他也明白歡歡,她是個是非分明的人,絕對不會把大人之間的恩怨,牽扯到孩子身上,更何況唐錦言也在這裡,他的擔心有些多餘了。
想到這裡,他躺在牀上睡了過去。
唐錦言看着他睡着後,側頭看了一眼何歡歡,“要不要把孩子送回去?”
“唐錦言我知道你心疼你女兒,但是我哥的兒子誰來心疼?”何歡歡冷笑一聲,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今天晚上六點之前,何雨甜就應該會給自己打電話。
所以,她也沒有什麼可着急的地方,只要安靜的在這裡等着就好。
唐錦言看着她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心裡染上一抹心疼,自從知道她有白血病之後,自己對她的身體,也是越來越關心。
只要看到
她有一絲的不對勁,他這顆心就會被狠狠的揪起來。
他知道何歡歡現在聽不進去自己的解釋,乾脆也不再說話,安靜地坐到一旁的沙發上,看着唐瑩瑩玩兒。
殊不知,他的這個舉動,更讓何歡歡覺得莫名的惱火。
只是礙於他不理會自己,倒是讓她心裡的火氣無處發泄。
何歡歡又在病牀前坐了一會兒,突然想到臨澤也在這裡,她看了一眼唐錦言後,出了病房。
十三樓上,於夕舞剛剛應付完那些警察,他們是臨澤的同事,知道臨澤住院之後,紛紛來這裡看望他。
於夕舞看着躺在病牀上的臨澤,他們走後,他整個人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臨澤看着固定在自己手腳上的手銬,又看向旁邊的於夕舞,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你別擔心,組織上這也是擔心我做出什麼傻事情來,更何況毒癮發作的時候,你自己一個女人,也控制不了我,只有這樣纔是最簡單,最便捷的方法。”
“你還是快點好起來吧!”
於夕舞聽着他安慰自己的話,轉過身去,揹着他擦了擦眼淚,“臨澤,在這裡住院的這段時間,你最好配合醫生的治療,要不然毒癮很容易反覆。”
“我知道,就算爲了你,我也會戒掉。”
“這話說的可真是好聽。”於夕舞還沒說話,早就已經在門口站了很長時間的何歡歡走了進來,她沒有去看臨澤,反倒是把視線放在於夕舞身上。
看到她眼裡的黑眼圈,何歡歡心疼的說道:“我不是說了嗎,在你照顧人的時候,一定要先把自己照顧好,千萬不要等着他好了,你又病了。”
“嗯,我知道。”於夕舞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病牀上的臨澤,她拉着何歡歡的手腕走了出去,關上門之後,徹底阻斷臨澤的視線。
“歡歡,你怎麼來這裡了?”
“我兒子被何雨甜給綁架了,那個女人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人,把岑宦平給傷了,我是剛從病房裡回來的,想到你也在這裡,所以上來看看你。”
何歡歡說話間,其實心裡也在擔心兒子的安危,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也像自己對待唐瑩瑩一般,對待兒子。
“什麼?”於夕舞聽她說完,皺了下眉頭,“怎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可能這是她所謂的報復吧!”何歡歡嘆了口氣,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擔心,這事只有當着好朋友的面,纔會把這些心裡話說出來的。
“小舞,現在兒子還在他手裡,你說她會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不會的,我覺得那個女人還沒有傻到這種地步,難道警察就是吃乾飯的嗎?”
“他們……”何歡歡聽她說完,突然想到正在病房裡的臨澤,想來像臨澤這麼稱職的警察已經很少了。
想到臨澤,何歡歡又問道:“他的警局,難道沒帶人過來給點安慰?”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因公受傷,更何況染上毒品,也是因爲公事。
於情於理,警察局上面都應該派人下來慰問一
下。
可是到現在爲止,她都沒聽於夕舞說出一個字。
於夕舞苦笑一聲,他們就算來了又能怎樣,人已經這樣了,再多錢也不能把他身體裡的毒品取出來。
她這幾天在醫院陪着臨澤,也看到了他毒品發作時的樣子。
“小舞,給我一點海洛因,什麼都可以……我快受不了了……”
“你爲什麼要把我孩子打掉?你難道就沒有考慮過?我也是孩子的父親嗎?”
“小舞!給我!”
“……”到現在爲止,於夕舞還能夠清楚的記得,他在毒品發作時,這些話會不經過大腦的說出來。
每當在這個時候,也是她最難受的時候。
孩子?哪裡有什麼孩子,有的只不過是一個不應該來到世界上的小物體。
“來了,他們警察局裡來人了,剛走。”於夕舞閉了閉眸子,拉着何歡歡坐在休息椅上,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慢慢的說道:“他們來不來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小舞,你要堅強起來知道嗎?”何歡歡在這幾天的時間裡,看到她的神色,可以用萬念俱灰來形容,跟當年於叔叔入獄的時候比,還要難看。
她現在也害怕,等小舞接受不了的那一天,她會不會做傻事。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她除了兩個好閨蜜之外,就沒有她記掛的了。
於爸爸接下來的晚年生活,也全都會在監獄裡度過。
何歡歡知道於爸爸對於從小,是單親家庭的於夕舞來說,有多麼重要,但是毀她一切的人,又是她深愛的那個人……
愛的有多深,恨得就有多深,可能說的就是她跟臨澤。
“我知道,你別太擔心,你兒子現在還不知道如何,你不用擔心我,你還是擔心一下念望吧!”於夕舞嘆了口氣,拍了一下何歡歡的手背。
這命運還真的是愛戲弄人,她們這三個好閨蜜,沒有一個愛情是圓滿的。
或許現在對於她們來說,友情比愛情還要重要一些。
何歡歡又陪了於夕舞一會兒,她接到了何雨甜的電話,電話的主要內容,也是關於她把兒子放在哪裡了。
“童市郊外的鐵廠?”何歡歡看到這個女人,給自己發過來的地理位置,眉頭不由得一皺,這個地方很少有人去,再加上附近也沒有居住的人,所以,她很懷疑,這個女人會不會在這種地方動什麼手腳。
爲了安全起見,她要唐錦言跟着一起去。
“鐵廠是她給你說的位置?”唐錦言也覺得這個地方有點偏,萬一真的發生一些什麼事,自己也很難保護歡歡。
“要不然呢?”何歡歡偏頭看向唐錦言,這個男人的樣貌跟五年前,沒有發生多大的變化,但是改變的是他們之間的關係,由一開始最相愛的兩個人,變成了自己的姐夫,呵,還真是有趣。
唐錦言知道她心裡不舒服,同時又有點責怪自己剛纔多嘴了。
唐瑩瑩趴在車窗上,看着外面鬱鬱蔥蔥的大樹,有些新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