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依舊是那清冷的模樣,時不時有仙鶴成羣飛翔而過,卻無半點生氣。
我和今玖坐在當初天庭安排的宮殿庭院外,寂靜無語。
宮殿內,父王有龜丞相他們照顧,無須我添亂。更何況,我也擔心父王睜開眼並不想見到我。
父王想要殺哥哥時候的神情。想要殺我時候的神情。恐怕此生我都不會忘。
“公主。公主。”
聽到龜丞相的叫喚,我急忙回過神,“怎麼了?”
“公主,龍王……龍王恐怕……”龜丞相哭着道:“公主,你快去見見龍王。”
我心中一驚,急忙往屋內跑。
光束所照的塵埃之中,臥榻之下,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父王。
從我出生後的千年時光裡,父王都是意氣風發號令羣雄的模樣。他是西海的龍王,他是天界的猛將。他爲天界鞠躬盡瘁。每每他的出現,都是羣魚環繞,夜叉開道。可是如今…這躺在牀上奄奄一息,憔悴萬分的……我的父王。讓我如此陌生的父王。
見父王睜開了眼,我猛的跪倒在地上。
“父王……龍浣錯了,真的錯了。龍浣真的不會再任性了。父王你要殺要剮,哪怕壓着龍浣去誅仙台,龍浣都沒有絲毫怨言了。父王……”我落着淚看着父王,卻見父王費力的擡起手來,我急忙擡手去握住。
“龍…龍兒……”
“龍兒在,龍兒在。”我將父王的手放在自己臉頰旁,淚水卻早已經迷糊了雙眼。
“脾氣鬧夠了…就回西海…咳咳,哪怕,哪怕父王不在了,西海都是你的家……累了,委屈了…就回來……誰,都……咳咳,動不得你絲毫……龍兒,恨父王嗎……”
“龍兒知道……龍兒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龍兒不恨父王…不恨父王……”我拼命搖着頭:“父王,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今玖!今玖!你是上古戰神,你一定可以救父皇的!”
我匆忙轉過身去看今玖,今玖卻用悲慼的眼神望着我:“浣兒……你父王…是被蚩尤魔氣傷及龍珠。”
“父王,父王……”我拼命搖着頭,不願意相信今玖的話。
父王用僅剩的一絲力氣擡手去擦拭我的淚水:“龍兒……對不起……”
我一個勁的搖頭:“父王,龍浣真的知道錯了,父王,龍浣再也不任性了。龍浣一定乖乖的,乖乖的待在西海哪裡也不去……父王……”任憑我哭啞了嗓子,卻只能眼睜睜看着父王的手無力的垂下,然後在我掌心一點點變冰冷。
“浣兒,浣兒你不要這樣!浣兒,生死有命!”今玖見我失了心智,上前來急忙抱住我。
我悲痛欲絕的大喊大叫着,卻無力去改變這個事實。
西海。
再不是那個西海了。
沒有哥哥,沒有嫂嫂,沒有父王……
“今玖……今玖……我一無所有了。一無所有……”我趴在今玖的肩膀上失聲痛哭起來。歸根到底,都是我的錯,我的任性,我的無知。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跟着東鏡離和傾塵去神域,而是直接攔住蚩尤的話,那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突然,只聽門突然被誰撞開。
“龍浣!”
我淚眼婆娑的擡頭,卻見西桐急匆匆闖進來。
“龍浣!你快走。”
我不解的看向西桐。
“快走啊!趁王母她們沒下令,你快逃。快去找東鏡離或者蚩尤!快走,再也不要回來!”
我還沒回過神,今玖卻意識到了什麼,一把將我抱起。我掙扎着想要擺脫今玖,卻奈何不了今玖絲毫。
“父王……父王……”我伸手想留在父王身邊,西桐卻焦急的將我們推出門外,她自己卻幻化成了我的模樣。
“走啊!龍浣,你快走!記住,永遠別回來。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