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回家裡,而是先去了我媽那邊,我媽的狀態也不太好,程一諾一直都陪着她,當我爸嚥下氣的那一刻,我媽就已經徹底崩潰了,打電話知道我媽在家裡,我也就直接回去了。我看着在牀上一籌莫展的程一諾,心裡還記得韓冰跟我說的那些話,一切都是那麼的契合,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夠相信我的丈夫。
經過客廳,i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即使是程一諾一直喊着我的名字,我也充耳不聞,徑直走進了我媽的房間,將門關上,看着我媽一直抱着我爸的照片,哭得不成樣子。
我上去一把抱着我媽,“媽,你放心,那些害我爸的人,他總會付出代價的!”
我媽全身一震,低着頭摸着照片,眼淚一滴一滴地砸在照片上我爸的眼睛裡,“你找到那個害你爸的人了?!”
我看着我媽的樣子,要是告訴她是程一諾乾的的話,她肯定更加不能接受,再說自己也沒有確鑿的證據來證明一切都是程一諾弄出來的。
我只能搖頭,“還沒有查到,不過我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我媽拿着紙巾給照片上的我爸擦了擦“眼淚”,“你說不要我們找兇手,你說讓我們不要去招惹警察,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的女兒,誰都不想讓你白白死掉!”
我拍着我媽的肩膀,“媽,您放心,如果我真的找到了那個讓我爸這樣的人,我一定會加倍奉還的!”
我媽像是找到了一個目標一樣連點點頭,擦乾了眼淚就起牀了,從衣櫃裡挑着簡單的衣服換上,最後坐在陽臺上抱着照片長嘆不已。
我看我媽也沒有要在說話的意思,拿着她換下來的衣服去了洗衣間,程一諾跟了進來,從身後抱着我,“我知道咱爸的死讓你心裡很難受,但是人總要往前看不是嗎?!”
我將衣服放進了洗衣機裡,扭頭看着他,“真的嗎?”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在這個時候還在哄我,之前他一直都不答應幫我調查我爸的案子,現在我終於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當然了,爸的死我也很難過,但是你想想誠誠,想想媽,爸也不希望我們活在痛苦中不是嗎?!”程一諾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擡眼看着他,“你前兩天去見過我爸?怎麼沒聽你說起過?!”我在試探他,看到他的嘴裡能有幾句是實話的!
程一諾手裡明顯一緊,可臉上依舊還是帶着一層悲痛,“我就是去看看他,哪裡知道他………”
我推開他,按着洗衣機上的啓動鍵,心裡更加難受了起來,他倒是對去看我爸的事情供認不諱,那麼我要不要問他是不是讓我爸幫忙找路子給他洗黑錢了?!
“寶貝,你今天下去哪裡了?怎麼回來就不對勁了?!”程一諾依舊不放棄,繼續上來抱着我。
我心如刀絞,如果他是真的那麼真實的話,我一定會回頭借他一個肩膀,而當我知道了這一切,我又該怎麼去要他的這個依靠?!
“沒事,我就是出去逛了逛!”我嚥了一口唾沫,咬着自己的嘴脣,迫使眼淚不要掉下來。
程一諾也沒有再問下去,只是我的心,早就死在了這一場精心準備的騙局你!我可以原諒他曾對前妻的隱瞞,可以原諒他曾對我不聞不問,更加可以原諒他因爲誤會將我推到一邊,甚至我可以原諒他曾想要把誠誠打掉,原諒自己那些不確定他是否有過的背叛!但是我原諒不了我爸的死是因爲他,原諒不了因爲他帶走了我一個親人!若是其他人,我定是會馬不停蹄找個人將他調查得底朝天,一定會在這一刻給他一個響亮的耳光!而就是因爲是他,我退縮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程一諾在我家裡一直照顧着我媽,我爸的葬禮也是他一手準備的,我每天在他家裡面對着誠誠和晨晨,這兩個孩子我都是那麼地捨不得,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只記得韓冰說過的話——“不要輕舉妄動,免得打草驚蛇!”
我爸出殯那天,所有的人都穿着黑白色的衣服,我感覺整個世界的顏色都在那一刻消失了。大雨滂沱,撐着黑傘站在我爸的墳前,我淚如雨下,身邊站着程一諾,我卻不敢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只能暗自告訴我爸,她的女兒這一次是真的什麼都顧不了了!
我看過無數次的驗屍報告,也回憶着自己在醫院裡看到我爸的樣子,我大概已經相信了我爸是自殺,不過爲什麼要在程一諾看了他之後的兩天才自自殺,這就和程一諾脫不了干係了!
兩個月後,大家似乎都將這件事情遺忘了一樣,我繼續在程一諾的家裡照顧孩子,在韓冰的提醒下,我終於跟程一諾提起自己在家裡帶孩子實在有些無聊,孩子也差不多可以告別母奶了,我就旁敲側擊跟他說自己要出去工作了。
“你這個人就是閒不住,你去哪裡上班能方便?這孩子要是在家裡出個事情,你還真能走開?!”程一諾不想我出去找工作。
我索性閉上眼睛,轉身抱着他的脖子,“那我去給你的會所做公關?!”
程一諾摟着我的腰,“說什麼胡話呢!你要是想來會所,你就是老闆娘,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做什麼公關!”
“當然是攻你的官了!”我玩笑着,心裡卻厭煩得不得了。
程一諾笑着迴應我,“那你來呀!你要是真的無聊,到會所裡上班也行,都是自由的!”
我看着程一諾淡淡一笑,“你還真以爲我要去你那破地方?!”
“我寶貝說了,肯定就要做的!這樣,你先坐我的助理,我也是個土包子,很多有錢人身邊都有一個身材火辣的助理,看樣子,我一直空着的助理位置非你莫屬了!”程一諾雙手放在我的腰間,“不過這事得我媽同意了!”
“我要是能說動你媽就好了!”我已經把我和他的關係撇清了,我將老太太定義爲他的媽媽,而不是我的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