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蟬鳴蛙叫,螢火蟲幽幽的微光閃在煮梅軒的紗窗上。
紗窗旁邊有一套檀木做的桌椅。此時,椅子上坐着一個小人正是昭仁公主,她一手託着小臉兒,一手拍打着桌子,整個人都籠罩在憂愁苦悶之下。
“主子,你怎麼了。”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外向裡屋傳來將昭仁驚的一愣愣的,“慈瓷,我……”昭仁摸了下蒼白的臉,將話鋒轉開,“卷耳呢?”
“還沒回來呢!”慈瓷撅了撅嘴,“她還在太子那兒,你也不說說她,給她提個醒。”又幽幽一嘆,“我們畢竟和你們不是一路人,請主子勸勸吧……”
昭仁打斷了慈瓷的話“太子哥哥不是那樣的俗人,你不要妄測聖意。”
話語中帶又少有的嚴肅,慈瓷急忙跪求告錯,慈瓷雖心知肚明太子的爲人,但又恐世事難料,亦是好心提醒。
“好了好了,慈姐姐,我也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咱們先不討論他們的事兒,先考慮一下我的事兒。好吧。”昭仁軟下口氣。
“什麼事?”
昭仁見她滿臉疑惑的樣子,忍不住想笑,想再逗逗她,便說:“我和父皇打了個商量要把你嫁給一個朝中的重臣,我在思索呢。”昭仁說着還打了一個哈欠,換了一隻手撐着桌子,漫不經心慵懶的樣子。
“慈瓷,慈瓷不想嫁人……”慈瓷還未說完,已語不成句,小臉憋的彤紅,泫然欲泣。
“好了好了,逗你玩呢。是我的麻煩。”昭仁見沒反應只好俯下身子輕聲安慰。
解釋了半天,慈瓷才相信。
“唉,這該怎麼辦?”昭仁又用手遮着臉。
“公主,何不求求帝皇?”
“正是父皇說的。”
“那無法子了?”
“嗯。”昭仁點了點頭。
“這……”慈瓷皺了皺眉頭,“我和你一起去!”
“你說什麼一起。”昭仁驚詫地擡起頭。
“嗯。”慈瓷鄭重的點了點頭。
“不行,桑子稽的病還沒好,你從他病始就在照顧他了,你瞭解他的病最詳細,不能去。”
“可……”慈瓷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畫子稽是公主一直以來除了帝皇以外最關心的人,也是公主單相思了十幾年的人,可想其重要性。
慈瓷一臉的糾結,昭仁都看在眼裡。“撲通”昭仁跪在慈瓷面前,將慈瓷嚇的半死。
“主子使不得呀!使不得!”
“慈瓷,我求你了,遵祖訓也好皇命也罷,早晚我都要離開皇宮,可我放不下他,我求你替我好好照顧他……”昭仁已泣不成聲。
“好好,我答應。”慈瓷拽不起昭仁只好答應。
昭仁得到準確答覆,旋即起來去尋桑子稽。
此時已是千鈞一髮時刻了,她快要走了,一定要和他表明心意。
她疾步跑向宮外的尚書府。
可天色已晚,宮門她都未出去,宮門的侍衛攔住了她,侍衛長告訴她:“帝皇有令,在昭仁公主未做好選擇的時候,不許出宮。任何時候都不許見桑子稽。”
這讓昭仁傷透了心,無論怎麼鬧,侍衛長和哪些侍衛如鐵壁銅牆一樣攔着她。
混亂中,她撞傷了頭,如玉般的小手搭在硃紅色的門框腰,像被人抽了絲一樣,緩緩地軟綿綿地滑在冰涼的青石上,她回頭看了一眼歌舞昇平的皇宮,她渾身一顫,冰涼入骨。
呵,皇宮偌大卻容不下她的一片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