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造心臟的全部技術，交換每年二十名晚期癌症的治療名額。
餘至明略一思索，詢問電話另一端的古青冉，“那傢伙是爲自己謀私？”
人造心臟，可以說是醫療科技領域的前沿研究之一。
它不僅需要大量資金投入，更需要一個包含醫學、材料科學、工程機械等各科研領域的頂尖人才研究團隊。
這樣的一個研究項目，都是實力雄厚的醫療公司在推進，怎麼會輕易的把全部技術交換出去？
下一刻，古青冉的聲音從手機中響起，“至明，你猜對了，確實是爲自己謀私利。”
“昨晚那人告訴我，他的某位朋友是某一醫學巨頭公司人造心臟研發團隊成員之一。”
“因爲某些緣故，那人被研究團隊開除，不過他早有準備，把全部技術資料搞到了。”
古青冉又呵呵笑道：“至明，像這種竊取團隊成果爲自己謀私利的傢伙，哪都不缺。”
“我們也不用擔心對方用假技術忽悠，我們在確認了交給我們的技術真實可行，纔會進行接下來的晚期癌症的治療合作。”
餘至明輕笑着問：“對方就不擔心，我們收到技術資料後吃幹抹淨不認賬了？”
古青冉語帶自得的說：“這不得不說，我們古家，還有我在美國信譽，還是不錯的。”
“還有，這種見不得光的交易，有些時候就得賭人品。”
“當然了，對方也會提一些制約條件。”
餘至明哦了一聲，沉吟着說：“如果對方真的能拿出當前最先進的人造心臟全套技術，這個交易，我沒有意見。”
他又補充說：“只是每年二十個名額，感覺有些多啊，最好是減少一些。”
古青冉笑着回道：“我們昨晚只是初步建立了信任，至於具體的交換條件，我會和對方再深入商議的……”
餘至明結束了與古青冉的通話，就見羅裕走了過來。
“餘醫生，我不是故意偷聽你的電話，就是聽到了隨山風飄過來一個詞……”
“人造心臟？”
羅裕解釋了一番，又一臉興奮的問：“你不會是要投入人造心臟的研究吧？”
餘至明倒是不擔心羅醫生聽到，他確信一致對外，羅醫生還是能做到的。
“羅醫生，你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一名青年醫生，人造心臟的事情可是做不來。”
餘至明含糊着說：“只是我大舅哥古青冉有這麼一個摻合進去的機會。”
羅裕輕哦了一聲，又若有所悟的說：“我知道，你用自己的絕頂醫術引來了好幾位國內需要的外國高端人才。想必這一位人造心臟的人才，也是如此了？”
餘至明見他這麼理解，就誤導性的笑了笑，沒做澄清。
羅裕一臉欣喜的說：“國內還沒有哪家企業研發的人造心臟獲得臨牀應用批准，當前國內使用的，都是外國產品。”
“我很期待你們的人造心臟儘快展開研究並有所突破，再儘快的投入臨牀應用。”
他又感嘆道：“國內心臟供體嚴重不足，對人造心臟的需求，可是相當大的。”
餘至明緩緩的說：“現在說這個，還是爲時過早，這麼複雜又技術含量極高的產品，不是那麼容易突破的。”
羅裕點點頭，唏噓道：“我們的底子和積累還是薄弱了，高精尖和前沿研究，和國外先進水平相比，還是有不小差距。”
他又看向餘至明，希冀道：“不過國人向來聰慧，複製生產再超越，都是必然的……”
羅裕興致勃勃的就人造心臟談論了十多分鐘，忽然發現餘至明對這個話題沒有多少興致，才停了下來。
安靜片刻後，他又道：“餘醫生，你上次提到的在華山二院兼職一事，我就這件事詢問了院領導。”
“他們給出的答覆是，原則上同意。”
餘至明輕笑着問：“有附加條件？”
羅裕呵呵笑道：“一是這件事還需要主管部門聯勤部的同意，二就是院領導希望，多加強一些交流和合作。”
“比如，我們醫院也有不少卡在瓶頸多年進步緩慢的中年外科醫生，要是餘醫生你能百忙之中給指點一二？”
餘至明道：“解放軍總醫院可以說匯聚了全軍最優秀的軍醫，有的是能指點之人啊。”
羅裕坦言道：“餘醫生你高看我們了。”
“就拿我來說，指出手術中出現的大中問題，肯定是沒有問題，但是找出手術中做的不算到位的細節之處，就非常困難了。”
“而制約他們提升的，就是細緻而微的小細節，我們可沒有你見微知著的探查本事。”
餘至明思慮片刻，說：“羅醫生，不是我不顧合作之情，這個手術找茬，要是兩三人，我擠擠工作，時間就有了。”
“人太多，就不行了。不瞞羅醫生你，華山那邊，還有幾十人在排隊呢。”
話語間，餘至明就看到一對四五十歲中年夫妻沿着爬山健身道朝他們慢步走來。
不知是累的，還是身體太虛，中年男子是走幾步都要停下腳步歇一歇，喘一喘。
看到中年男子的這個表現，餘至明不由的眉頭一皺。
主要是他注意到男子的軀體動作有些僵硬，走路不太自然。
這是累過頭了？人到中年，代表着身體機能的退化，很是忌諱進行逞強一般的身體鍛鍊。
青年人能通過極限壓榨自己來挖掘身體潛力，中年人要是這麼做，身體就有罷工的危險。
羅裕也看到了這一對中年夫妻，提高嗓門告誡道：“撐不住不要硬撐。”
“人過四十，無論工作還是鍛鍊，都要給身體留下餘地。”
中年男子擡頭看向十幾米外的羅裕、餘至明和青檸幾人。
他深呼深吸了幾下，積攢了一些力氣，氣喘吁吁的說：“謝謝…提醒。”
這個聲音傳進餘至明的耳鼓，讓他很是難受，這個聲音粗糙的很，如同摩擦砂紙。
餘至明忍住捂住耳朵的衝動，就聽男子聲音接着傳來，“我是……絕症在身，趁着身體……還能動，就爬山看看風景。”
這……
餘至明沒想到對方會是這麼一種情況，耳邊又想起羅裕的聲音。
“冒昧問一下，這絕症是？”
“漸凍人症！”
竟是這種不治之症，餘至明暗自惋惜。
漸凍人症一般指肌萎縮側索硬化，也叫運動神經元病。
患者常表現爲上、下運動神經元合併受損所致的進行性加重的肌無力、肌萎縮、肌束顫動等。
該病當前無法根治，治療主要用於改善患者的生活質量、延緩疾病進展。
餘至明見羅裕朝自己看過來，輕聲道：“我可不是奇蹟創造者，這種病，我沒有任何的辦法。”
羅裕提醒說：“你可是已經治癒了不少晚期癌症患者，還不是奇蹟創造者？”
餘至明糾正道：“現在說治癒還爲時過早，五年之內沒有復發，纔是治癒。”
羅裕道：“我對餘醫生你有絕對信心，一定是治癒，不用等五年來驗證。”
餘至明輕輕的笑了笑，再次把目光投放在中年男子。
就看到一旁的中年女子準備伸手攙扶，卻被男子給拒絕了。
餘至明的眉心又是一蹙。
他這才注意到，中年女子的走路姿態也有些不太自然，在輕微的拖着右腿前進。
她是右腿以前受過傷？還是身體其他問題導致的？
餘至明忍不住開口問道：“冒昧問一下女士，你的右腿受過傷嗎？”
中年女子擡頭迎着餘至明的目光，回道：“我以前做過右膝關節手術！”
餘至明輕哦了一聲。
忽然之間，他意識到了一點，急忙詢問男子道：“敢問這位男同志，你的聲音是一直這樣嗎？”
中年男子擡頭道：“我以前的聲音，還算可以，沒這麼難聽。”
“主要是漸凍人症，影響到了我的咽喉肌肉，讓我的聲音出現了變化。”
這有問題。
這漸凍人症，是一種慢性、進行性神經系統變性疾病，表現爲進行性加重的骨骼肌無力、萎縮等。
其常見首發症狀爲一側或雙側手指活動笨拙、無力，隨後出現手部小肌肉萎縮，萎縮嚴重時，患者雙手可呈鷹爪形。
也有少數患者的肌萎縮和無力是從下肢或軀幹肌開始的。
隨着疾病進展，肌肉無力、萎縮可累及前臂、上臂和肩胛帶肌羣。
接下來發展至軀幹和頸部，最後累及面部肌肉和咽喉部肌肉。
當前這個中年男子還能自主行走，也就是說，他的漸凍人症還處在早期階段。
按照常理來說，他的咽喉部肌肉應該還沒有被累及纔是。
餘至明又注意觀察男子的臉，發現面部肌肉還算飽滿，沒發現明顯萎縮跡象。
這肌肉的萎縮順序發生了變化，是漸凍人症在這人身上的發展出現了特例？
還是另有原因導致？
還或者是職業習慣，看誰都有問題？
餘至明擡腿迎向了中年男子，解釋說：“按照漸凍症的發展，你的咽喉部肌肉不應該這麼快出現萎縮。”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來自濱海華山醫院的餘至明醫生。”
“可以給你檢查一下身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