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醫生，今天過的可還舒心？”
餘至明一邊打招呼，一邊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熱情一些。
畢竟昨天，這位文醫生可是被氣的拂袖而去，餘至明不想今天的商議也不歡而散。
文耀光表情淡淡的回道：“還行，主要是辛苦方經理了，一整天都陪着我這個老傢伙東跑西顛。”
方瑜輕笑道：“文老客氣，這就是我的本職工作。不過說實話，文老您的身體可真是棒。我逛街三五個小時不喊累的，今天愣是給累的不行，文老您卻還是精神奕奕。”
文耀光呵呵一笑，略帶自得的說：“我在老家，每天早晚都要快步走上至少兩萬步，風雨無阻堅持十多年了。”
“文醫生健身有道！”
餘至明誇讚了一句，轉入正題道：“文醫生，我在患者滕林身上發現，他的肝臟相比其他臟腑，格外健康一些。我懷疑，可能是你那治療尿毒症的偏方導致的。”
“我想雙方合作研究一下，你那偏方對肝臟的功效。”
文耀光摸着下巴上的稀疏鬍子，沉吟着問：“不研究治療尿毒症了？”
餘至明點了點頭，解釋說：“你這偏方對尿毒症的治療，是透支殘餘健康腎單位的潛力。在我看來，這相當於用十多年的殘喘時間換來一兩年的健康，有些得不償失。”
“再有，即便像患者滕林的那種所謂治癒，也是百中無一，更像是撞運氣？”
文耀光的臉色又黑了下來。
不過，他這次沒有拂袖而去，畢竟餘至明說的也算是實事求是。更重要的是，他心裡還期待着雙方的合作。
文耀光吸了一口氣，開口問道：“餘醫生，雙方合作研究我那方子對肝臟的功效，是怎麼個合作法？”
餘至明對這個合作有過考慮，介紹說：“一是獨家買斷。我這邊出一筆錢，買斷文醫生你這個方子的所有權益。”
“今後這個方子，我這邊如何使用，如何商業化運作，就跟文醫生你無關了。”
“還有，這方子你可以自己用，也可以家族傳承下去，但不許轉賣他人或和他人合作商業化運作。”
餘至明喝了一口水，接着說：“第二種方式，就是一起合作研究了。”
“我這邊會邀請我的老師，甘草堂葉華章老先生參與進來。根據情況，或許還會邀請我們醫院的肝病研究中心的譚鷹院士參加。”
“如果最後的研究表明，有投產價值，就會找醫藥公司合作生產。”
“將來藥品銷售出去，有了利益，按照各方的貢獻大小進行分配。”
餘至明的話剛說完，文耀光就緊接着開口問道：“買斷的話，你能出多少錢？”
餘至明微微一怔，不答反問道：“文醫生，你想要多少錢？”
他又解釋說：“買斷的話，雖然能拿到一筆還算不菲的錢，不過，如果你對自己的藥方有信心，將來成功投產銷售，那一年又一年的利潤分成，大概率會數倍於買斷的錢。
文耀光輕呵了一聲，說：“你是國寶醫學專家，你那甘草堂的老師是國醫聖手，還有那肝病研究中心的醫學院士。”
“你們一個個來頭那麼大，我只是一個小地方的老中醫。雙方實力太不對等，到了最後或許被你們利用完了，我還替你們數錢。”
“不如干脆利索點的賣斷拿一筆錢。”
文耀光又感嘆道：“百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我這人不貪心。我兒子要在大城市買房結婚，當前也需要一筆錢。”
“餘醫生，你能給多少錢買斷？”
這個……
餘至明還真沒有想過這問題，沉吟着說：“文醫生，這藥方對肝臟的作用，只在患者滕林身上有所體現。”
“當前，這還算是孤證，有不小的可能是滕林體質特殊，或是其他原因導致。”
“我還需要對一些文醫生你用藥方治療過的患者做檢查，再請我老師葉老先生對你的藥方做綜合分析……”
“餘醫生……”
文耀光突然打斷餘至明，說：“我喜歡乾脆直接，就不婆婆媽媽了。”
他伸出三根手指比劃了一下，“一口價，三百萬買斷，這是我心中的最低價。”
“成不成的，你趕緊的給個準話！”
這……
餘至明再次愣怔了一下，這文醫生也太乾脆利索了，竟然直接報價了。
不過，餘至明能聽出對方的心跳加快了不少，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顯然，文醫生並不像他表面上那麼的鎮定，心中也緊張的很呢。
三百萬買斷？！
這個開價對普通人來說，是一個相當高的數字了，但是對如今的餘至明來說，不算什麼，治療一個外國人就賺回來了。
他完全賠的起。
“三百萬買斷，可以！”
餘至明給了準話，又道：“但是，除了藥方之外，還有與這個藥方有關的所有信息和資料，還有你治療過的病人資料。”
“還有……”
文耀光再次打斷餘至明道：“餘醫生，你放心，只要這錢到位，你要什麼我給什麼。”
“你是大人物，又有國醫聖手老師，我不敢騙你，也騙不到你。”
他舉起了乾瘦的右手，語帶緊張和興奮的說：“三百萬買斷，擊掌爲誓？！”
餘至明趕緊舉手，和他啪的擊了一掌。
不得不說，這老傢伙的手勁還挺大。
餘至明收回手，悄悄握了握，又對文耀光道：“如果對藥方的研究結果達不到預期，那就算我交了文醫生你這位忘年朋友。”
“如果超過預期，研發出的藥品有很好的市場，我會酌情再給一些利潤分成。”
文耀光笑容滿面道：“我就先謝謝餘醫生你的慷慨大方了。”
餘至明笑了笑，對方瑜道：“你回去擬訂買斷合同，明天簽署。”
方瑜點頭嗯了一聲……
方瑜先把文醫生送出隔音辦公室，自己又折返了回來。
“餘醫生，這中醫藥方買斷合同，爲了讓合同嚴謹，應該會需要一些中醫方面的專業條款。這方面……”
餘至明明白了方瑜的意思，說：“這樣，你去一趟甘草堂諮詢一下，他們那裡應該有差不多的藥方交易協議。”
停頓一下，餘至明又道：“交易過程中，需要對藥方做鑑定，還要對文醫生提供的資料做覈查。”
“這些工作，都離不開經驗豐富，醫術有成的中醫大家把關。”
“我會和葉老師溝通這件事……”
在回家路上，餘至明撥通了葉老的電話，把偏方買斷一事簡略的說了說。
“三百萬買斷？至明，你太過慷慨了。”
葉老在電話教導道：“發展到了現在，遺落在民間有價值的好方子不能說沒有，卻也是非常罕見。運氣好偶然發現一個，價值幾萬幾十萬也算頂天了。”
餘至明笑着說：“老師，你就當我這一次是人傻錢多任性了。”
“哎，老師，這次的藥方交易，還有今後的藥效研究，還得請你老多費心呢。”
葉老在通話的另一端輕聲笑道：“你的事情，我自然會上心，儘量的不會讓你這三百萬打水漂。”
餘至明嘿嘿道：“老師，我有預感，這次應該虧不了。我的運氣一向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