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柏醫生在揭露視頻中指出,翟彥在一兩個月之前就開始調查餘至明。
奈何餘至明生活簡單,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讓他一直沒有找到好機會接近。
時間不等人,翟彥沒有辦法,只得讓他身爲醫學院士學生的美麗女友去主動接觸,先與餘至明的學生進行醫學比試,從而引起餘至明的興趣。
岑柏在視頻中還說出了在和餘至明學生的診斷比試中,他們幾人在幕後手忙腳亂冒充醫療AI做診斷的細節。
他還不忘誇讚了餘至明的學生一番,說他們幾個老傢伙竭盡全力才略勝一籌。
岑柏醫生的這個揭露視頻,在有心人的推動之下,很快成了網絡熱點。
寧安集團還代表餘至明,裝模作樣的在官網發出了質問,讓翟彥做出解釋。
寧安集團、餘至明和網友們還沒有等來翟彥的解釋,先等來了幾位在翟彥公司工作的幾位退休醫學專家發佈的通告。
他們證實岑醫生的揭露是確有其事……
在餘家吃過午飯,周沫就回了自己的租住處等待青檸送的生日禮物。
物流公司已經打來電話,說是禮物將在半個小時之內送到。
青檸則是和餘至明膩歪在了客廳沙發上,刷手機翻看岑醫生揭露事件進展。
陸虹板着臉,幾步來到了他們的近前,遞給了青檸一張紙。
“媽,給我的什麼?”
青檸隨口問了一句,接過紙張瞄了一眼,眼睛就不由自主的瞪大了一圈。
這是一張表格,上面寫滿了課程安排。
青檸粗略一看,就看到了插花、茶藝、棋藝、藝術欣賞、育兒、法律、邏輯學、醫學發展史、鋼琴等十多門課程。
一個激靈的青檸,趕緊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擔憂的問道:“媽,你這是做什麼?”
“我都嫁人了,還懷上了寶寶,不會又讓我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陸虹正色道:“青檸,實話實說,以前呢,我們對你的期望不高,所以對你的教育方面就管的比較鬆弛。”
“很多知識,你學的馬馬虎虎,七零八落,我們睜一眼閉一眼也就過去了。但現在不同了,你是至明的妻子,以後會陪同至明,甚至要代表至明出席不少重要場合。”
“你要是表現不佳,會讓別人質疑我們古家的教養。趁着你現在懷孕,空閒時間多,趕緊的補補課。”
青檸苦着臉,嬌聲道:“媽,人家懷孕都是好吃好喝供着,什麼都不用做,怎麼到我這還得每天上課學習呢。”
“媽,你要是想過老師的癮,就去教大嫂,我覺得大嫂比我更適合學習這些。”
“你大嫂?”
陸虹臉上的不滿一閃而過,道:“她懷的三胞胎,身子太重了,已經不適合費心費力的學習這些了。”
“但是你就不同了。”
陸虹又語重心長的說:“青檸,你以後陪同至明社交,肯定會有不少身份不凡的女子主動和你交往,你想被她們比下去嗎?”
餘至明見青檸苦着小臉,可憐兮兮,開口勸說道:“媽,沒必要這麼辛苦吧。”
“我不喜社交,作爲一名醫術可以的醫生,我自信基本不需要去求人。青檸完全可以跟我過簡單快樂的生活。”
陸虹面露微笑道:“至明,青檸當然可以和你過躲進小樓成一統的簡單無憂生活。”
“但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至明,你是餘家這一代唯一男丁,有四個姐姐,你們的孩子,再加上你的外甥外甥女,能預想的到,將來是妥妥一大家人。”
“他們的事情,你能不管嗎?”
餘至明就是一撓頭,還真不能不管。
陸虹又把目光投向青檸,說:“古家的事情,你可以躲在我們後面,啥事不操心。”
“你如今嫁給了至明,餘家的事,你還能躲嗎?你不僅不能躲,還得主動擔起來。”
青檸點了點小腦袋,說:“媽,我明白了。我除了替老公交際交往之外,作爲餘家宗婦,還得承擔起餘家的大小事務。”
青檸忽然鬥志昂揚道:“不僅如此,我還要帶領餘家實現階層的躍遷。”
她深吸了一口氣,說:“媽,我學。”
“我現在不是小女孩了,不僅爲人妻,還要爲人母,還要操心一大家人的事務。”
“我不僅要適應角色的變化,還要更加努力的提升自己……”
此時此刻,在三樓租住處的周沫,正在看着物流公司送來的物品發呆。
這是一個大件,是一個長兩米,寬六七十公分,重達一百多斤的箱子。
爲防止損壞,它的外面其實還有一個木箱,不過物流公司的人很是貼心的替周沫把木箱打開,還把木箱子給帶走了。
周沫懷着好奇,小心翼翼打開箱子,又掀開泡沫板,接着打開一層一層包裝……
看着禮物終於顯露真容,周沫頓時覺得臉上發燒,心臟砰砰亂跳。
竟然是餘至明的仿真模型。
看着栩栩如生,如同身穿白大褂的餘至明真正躺在眼前,周沫的心有些慌亂,手卻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模型的臉。
手感,果然不錯呢。
捏一捏,再用力……
下一刻,周沫彷彿看到餘至明那警告的目光投過來,觸電一般把手收了回來。
她看到了放在箱子裡的說明書,趕緊的抓起,翻看起來。
“一比一的高仿真比例……智能語音聊天……”
“身體還能動……”
哎呀……
周沫忽然察覺到落地窗那裡的窗簾還沒有拉上,她以最快速度跑去拉上了窗簾。
不僅如此,她又把家門反鎖,確定不會有人突然闖進來後,接着對模型做了一個全身上下,裡裡外外的仔細檢查。
周沫臉紅如血的發現,這個模型不僅是是一比一的仿製,而且是一個部位都沒少。
尤其是那裡,還是可拆卸的。
一個正常尺寸,另一個則是……
下午過四點,餘至明接到古青冉電話。
古青冉在電話里語調暢快的說:“至明,等不來翟彥那傢伙的解釋了。”
“之前的投資人把京城翻了一個遍,也沒有找到他,最後發現他已坐上前往新加坡的飛機,大概率會從那裡再前往其他國家。”
“他這是跑路了?有沒有帶着他那個女朋友一起?”餘至明問道。
古青冉道:“據我所知,是他一個人。”
“大難來時各自飛,還或許是他女友牽扯不深,留在國內也沒有什麼大礙。”
餘至明哦了一聲,又道:“之前的投資,應該算是公司債務吧?”
“這種風險投資,失敗不是很正常?還有,他的騙局,沒有真正的實施,應該也不用承擔多大的責任吧?”
古青冉在電話另一端解釋說:“風險投資雖然不怕失敗,但是你要存在明顯的欺騙行爲,投資機構也是能追究責任的。”
“機構投資者還好說,翟彥之前應該還吸納了一些私人投資。”
“私人投資者,可不會那麼好說話。”
餘至明輕哦了一聲,又道:“還好把他的騙局給提前揭露了。”
“要是一時不慎上了他的當,融資後再讓他跑路,估計被投資者圍攻的,就是我了。”
古青冉哈哈笑道:“至明,你挽救那麼多性命,肯定是有大氣運加身,會遇難呈祥,也不會被小人所害。”
餘至明輕笑着說:“真的有這種冥冥之中的在天之靈就好了。”
“肯定有!”
古青冉以篤定的語氣確認了一句,又轉而說:“至明,我們和毒王劉老的接觸以失敗告終。他堅持說,那治療紅斑狼瘡的中藥,含有多種有毒成分,具有很高的危險性,且要根據每個人的身體情況做調整,相當於一人一方,不適合如今的工業化製藥。”
“我覺得,他就是不想授權藥方,想把這紅斑狼瘡的治療之法牢牢的掌控在劉家。”
餘至明道:“或許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劉老說的很可能就是實話。”
古青冉哼哼道:“至明,你不要把國醫聖手都想像的那麼好。這麼說吧,秦老、葉老、劉老、白老他們幾個,都是老滑頭。”
餘至明輕笑道:“他們對我都不錯啊。”
古青冉又哼道:“他們對你不錯,是因爲你本事大,能從你身上佔到更多的好處。”
“你呀,就是太過善良,也不計較。”
餘至明輕輕的笑了笑,說:“我不計較,不代表心中沒數,超過了我的容忍底線,我也是毫不留情的。”
“大哥,沒人是傻瓜……”
這時,有門鈴聲響起。
邱阿姨去開門,餘至明意外的發現,按響門鈴的竟然是尤衛賢醫生。
餘至明結束了和古青冉的通話,就看到尤衛賢和他的妻子,在張海的陪同下一併走了進來。
正在一樓老人房聽媽媽授課的青檸,聽到動靜也和媽媽一起出了房間。
“餘醫生,我是上門道歉的。”
尤衛賢先開口說明來意,又緊接着說:“警方已經通知了我調查結果,知道背後都是那位前助手搞的鬼。”
“餘醫生,是我冤枉了您。”
“對不起。”
尤衛賢說着話,就和妻子一起朝餘至明深深的鞠了一躬。
起身後的他又道:“我還知道,對我前助手的調查,也是在您的推動下進行的。”
“確切的說,這次是餘醫生您救了我。”
“謝謝您!”
尤衛賢和妻子又朝餘至明鞠了一躬。
餘至明不冷不熱的說:“說救你,就有些言過其詞了,我不過是想知道究竟是誰告的密,沒想到還藏着那樣的內情。”
尤衛賢一臉感激的說:“沒有餘醫生您的推動,我可能一輩子都被蒙在鼓中,原來我的手部異常,是被下毒陷害的。”
停頓一下,他又道:“還需要告訴餘醫生您一聲,我那臺手術的醫療事故鑑定結果,在上午已經出來了。”
“結果就是,不夠成醫療事故。”
尤衛賢語氣激動的說出結果,又忙不迭的說:“還有,對我的處理,也有了定論。”
“什麼處理結果?”餘至明問。
尤衛賢深吸一口氣,說:“暫停執業六個月,行政記過,系統通報批評。”
“這個處理結果,要在明天才會正式公佈,這是內部人士提前告知了我。”
餘至明輕輕點頭道:“尤醫生就當給自己放了一次長假,好好的休息一番。”
尤衛賢嗯了一聲,又道:“我非常清楚,要不是警察調查出我是被下毒陷害,讓我獲得了一些同情分,這醫療事故鑑定結果,還有對我的處理決定,或許就會略有不同。”
“或許我被吊銷行醫資格,都是輕的。”
說着話,尤衛賢把帶來的一個畫筒放在了茶几上,說:“這是我之前收到的一副字,有一些欣賞價值,僅僅代表我的些許感激。”
“還請餘醫生您務必收下。”
餘至明倒是沒有清高的再三推卻,很是爽快的收下了。
他也清楚一點,要是尤衛賢沒被查出是被下毒陷害的,他的處理結果還真不好說。
餘至明問道:“精誠醫院那邊對你?”
尤衛賢長嘆一聲,說:“醫院那邊,也因爲我被連累受到了一些處罰。”
“我已經無顏再待在精誠醫院了。”
停頓一下,他問道:“餘醫生,您設在老家的教學醫院願收下我這犯下大錯之人嗎?”
這……
餘至明心中大喜,嘴上卻道:“尤醫生,即便犯了一些錯誤,以你的大本事,也是濱海哪家醫院都可以去的。”
“我老家可是經濟落後的小縣城。”
尤衛賢道:“餘醫生,不瞞您說,自從跳槽到了精誠醫院後,我感覺自己的心態發生了一些變化,做手術也多了一些功利。”
“很有必要去一個遠離喧囂的地方,讓自己沉澱沉澱,或許還能讓自己有所進步。”
餘至明輕笑道:“這樣的話,我就代表至明教學醫院歡迎你的加入。”
他又補充表態說:“要是在我老家過的不習慣,可隨時離開……”
送走尤衛賢夫妻,青檸打開畫筒,發現是落款爲鄭板橋的一副對聯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