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老煙差點沒跳起來,我一把拉住他,然後衝長空揚了揚下巴,讓他繼續說。
長空依舊一副什麼事都盡在掌握的樣子:“劉長安,劉家是做什麼的,701又是做什麼的,難道你不清楚嗎,還有……爲什麼你父親會認識四姑娘?”
“多嘴。”
長空話音剛落,在角落閉目養神了半夜的四姑娘眼睛猛然睜開,迸發出寒光:“怎麼,如今的303連我的事都要過問了?”
四姑娘雖然冷漠,但其實他只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淡然,很多時候並不會刻意的壓迫別人。然而此刻的他如同被人觸犯了逆鱗一般,身上的寒意壓迫的人無法動彈,整個車廂裡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一般。
正準備給我下馬威的長空這纔想起來四姑娘也在車上,被他嚇的不敢吭聲,雖然他的臉色沒變,但他驟然緊握的拳頭卻顯示了他的緊張。
“劉寒秋。”四姑娘突然叫了一句。
劉寒秋下意識的回了一句是,隨後覺得有些丟臉,梗着脖子不願意多說話。
四姑娘開口道:“701和303的創辦宗旨都明明白白的寫在你們的辦公室裡,要是不記得就回去多背幾遍。”
說完他就如同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的一般重新閉上了眼睛,而劉寒秋卻臉色蒼白,彷彿四姑娘剛剛說的話有很大的殺傷力一般。
老煙卻沒有功夫幸災樂禍,他擔憂的看着我,欲言又止,良久只深深的嘆了口氣。
我知道他要講什麼,通過他的反應我也能看出來長空講的八成是真的,可是這長空傻就傻在把別人都當傻子,我自小和父親一起長大,父親怎麼死的我一清二楚。除了父親,他認爲我會因爲我從未見過的劉家祖上而對老煙他們有什麼意見?
劉家爲守墓人,701是尋墓人,肯定會有所衝突,但我相信他們不會是下死手的。劉家真正的覆滅還是因爲沒人能參透那《星官要訣》罷了,用這個來挑撥,長空怕是燒壞了腦子吧?
老煙見我的神情也明白我沒有放在心上,頓時鬆了口氣。
哐當!
就在這時,車子突然一陣顛簸,我們毫無防備,差點摔的東倒西歪。
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就見伢仔抓着車篷與駕駛座的連接處,臉色異常扭曲,幾乎是扯着脖子拼命的喊着,雖然聽不到聲音,但那口型清清楚楚------救命!
四姑娘猛然動了,他右手食指中指併攏,直接插在篷布上,如同利刃一般將篷布戳了個窟窿,然後勢頭不減的捏住伢仔的下巴,另一隻手探了進去。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四姑娘猛然抽回手,一條扭動着的大約一指來長的像是蚯蚓一樣黑乎乎的蟲子被四姑娘扔在車上,蟲子剛要彈起來,就被他用一柄小刀釘在了車廂裡。
突然的變故讓衆人都沒了聲息,還是伢仔劇烈的咳嗽聲讓我們反應了過來。
“伢仔,你怎麼樣?”秋小姐直接撕開車篷,將伢仔拉進了車廂,擔憂的問道。
伢仔驚懼的盯着地上的蟲子,縮在角落裡半晌都沒有講話,就連咳嗽聲都小了不少,看樣子是被嚇的不輕。
秋小姐安慰了他幾句,隨後問四姑娘這是個什麼蟲子,怎麼會在伢仔的身體裡?
剛剛我們看的非常清楚,這條蟲子是四姑娘硬生生從伢仔的喉嚨裡給拽出來的,這要是再晚上一些,估計就直接鑽進伢仔的肚子裡了。
伢仔嚇的半死,結結巴巴的道:“我開車開的好好的,突然覺得嗓子癢,一開始我以爲沒什麼,可等我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遲了。我沒辦法自己解決,只能喊救命,我沒想到……沒想到是這麼個玩意兒。”
他的臉色蒼白,顯然對於從自己嘴裡抽出這樣的東西覺得不能接受。
老煙黑着臉,說這皮卡的駕駛座四周都是密封的,怎麼會有蟲子進來,而且這麼大個蟲子進了嘴裡伢仔怎麼會只以爲是嗓子癢?
“天太黑了,我一時沒看清楚也是可能的。”伢仔摸了摸腦袋,勉強解釋了一句。
這時,一旁的司機突然跳了起來,指着地上的蟲子道:“這是蛇仙,肯定是蛇仙,老煙,我們肯定是得罪它了,還是趕緊掉頭吧!這是蛇仙給我們的警告。”
“楊師傅,你瞎說什麼?”老煙呵斥了一句。
楊師傅卻急得跳腳:“老煙,我不知道你是做什麼的,但看你們這些人的樣子就是辦大事的,可我不是,我就是個小老百姓,我還想活命。蛇仙來索命了,我們要是再往前走肯定會出事的!”
“你要怎麼辦?”問話的是四姑娘,他平靜的聲音讓我們都鬆了口氣。
楊師傅眼珠子一轉:“我要回燕京,這趟活我不做了。”
他這話一出老煙的臉色就黑了下來:“楊師傅!我是信任你才找的你,你這半道上給我掉鏈子不太好吧?”
其實我們自己開車也不是不行,只是老煙擔心303的人耍什麼手段,所以才找了個司機,這樣即使車子出什麼問題,劉寒秋也不能借題發揮,只是沒想到還是出了問題。
“老煙,真不是我說,開車我們這羣人都會,你非要找個外人。嘖嘖,這下出問題了吧,你說是將車子給他開回去呢,還是讓他從這麼大老遠的地方走回去?”劉寒秋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損老煙的機會。
老煙呵呵一笑:“劉禿子,你就這麼肯定楊師傅他要走?”
“呵呵,怎麼,你還要綁架他不成?”劉寒秋往車廂上一靠,翹着二郎腿,分明是要等着看老煙笑話的樣子。
老煙也不理他,只問楊師傅想要做什麼,現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我們不可能將車子給他,也不可能在這黑燈瞎火的地方將他一個人放下來。
“不,我就從這裡下去,我不往前了,不往前了。”楊師傅卻什麼也聽不進去,說完這句話,他手腳並用的往車廂外跑去。可是他卻沒能跑的動,因爲四姑娘伸手輕飄飄的將他拽住了。
“你幹什麼?”楊師傅惱羞成怒。
四姑娘情緒依舊沒有什麼起伏,只淡淡的問道:“誰讓你做的?”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楊師傅眼睛亂轉着,一看就是在裝傻。
我們一聽就知道這個事情不對勁兒,如果說剛剛還沒有反應過來,現在都回過味來了,敢情伢仔遭的這個罪還是人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