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我看着老煙,他也覺得古怪,李平的年紀不小了,如果眼前這‘泥人’是他的徒弟還說的過去,如果說是師兄-----在李平這個年紀,沈建國還收徒弟,只能證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李平的天分並不夠。
眼前這個孩子能走到這裡,而且他似乎並沒有遇到我們之前的困難,可以想象他其實還是有點本事的。
我頓時來了興趣,聽許教授的意思,701馬上要迎來大換血,我也是時候要培養一些新人了。
“快將你是怎麼進來的,進來做什麼,怎麼走到這裡的通通說一遍!”我蹲在地上,視線與他平齊:“不要有任何隱瞞,否則,別說你師兄,連你師父都保不住你,畢竟,你們可是違反了規定。”
在知道陵墓不簡單的時候,沈建國要做的就是等我們支援,可是他卻違反規定私自派人進來,這可是最大的忌諱。
“沒、我們沒有違反規定。”這孩子忙辯解道。
我哦了一聲,並不在意:“你覺得,和你一起進來的那個人死亡時間很確切嗎?只要我們稍微說上兩句,便能將他的死亡時間拖到我們來的那一天。”
他突然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最後緩緩的低下了腦袋。
“你、你不能這麼做。”
我知道他的心理已經有些放棄抵抗了,於是諄諄善誘:“你師父或許沒有告訴你,我們不過是來幫忙的,他付出了一條生命的代價將你送進來又是何必呢?”
“不、我師父不是這種人,是……”他說着說着突然有些卡殼,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
我立刻逼問道:“想起了什麼?”
他看着我,半晌後搖了搖頭道:“我是不會說的,你們不會拿我當替死鬼的,對不對?”
如果在他沒有哭之前我倒是可以隨便威脅他,但現在知道他是一個孩子,我還真的有點不好威脅。
“你這小子不會以爲我們真是做善事的人吧?”秋小姐的聲音充滿了詫異,隨後笑了笑:“在不知道你是個孩子之前,我們會拿你當替死鬼,知道之後,自然還是會拿的,你以爲你的年紀能作爲你的保護傘?”
這孩子聽了臉上露出了迷惘的表情,不過被他那一臉的泥給擋住了,不是很明顯。
щщщ☢ ttkan☢ CO
嘩啦!
我正覺得這泥礙事的時候,就聽到了一陣嘩啦聲,伢仔不知道什麼時候將自己的水壺解開,直接給這孩子兜頭就倒了一捧水。
這孩子估計也傻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等他反應過來,伢仔已經又掏出一塊布粗魯的在他的臉上抹來抹去,不過幾分鐘後,一張非常秀氣的臉龐出現在我們面前。
“你真的十六歲?”
我驚訝道,這一張娃娃臉看起來非常的嫩,要不是身量在這裡,我還真不敢相信這孩子竟然已經十五六歲了。
他有些尷尬的想要躲,最後還是吶吶的點了點頭,說他確實是十六歲了。
我點了點頭,隨後看向他,語氣稍微放緩了一些:“我不想騙你,真的。”
這是我真實的想法,因爲他的樣子讓我想起了奶娃,那也是一個臉看起來和年齡非常不相符的人,所以我對他實在是兇不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我徹底的放緩了語氣。
他張了張嘴,輕聲道:“奶娃。”
什麼?
我睜大眼睛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臉和幾年前另外一張臉瞬間重疊在一起。
老煙的臉色也有些怪異,當初的他也喜歡奶娃,不過是因爲知道任務艱險,擔心人出不來所以沒有和我們多建立感情罷了。
奶娃看着我們驟變的臉色,有些奇怪的道:“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說沒事,奶……娃是吧?
我艱難的叫出這個名字,隨後頹然的擺了擺手道:“你不想說就算了,只是接下來或許還有更多的危險,你還是不要往前走了,就在這等着,或者回去吧。”
奶娃看着我,估計是不明白爲什麼我前後的變化這麼大,別說他了,在場的除了老煙,估計就沒有一個人能明白的。
不過他們估摸着也從我的臉色裡看出了點什麼,所有並不多問。
奶娃突然道:“大哥哥,你是好人。”
我苦笑着搖搖頭,這可不是什麼稱讚人的好詞,我摸了摸他的腦袋:“身爲考古隊成員,你只要做好考古就行,下墓的事情太過危險,以後無論如何還是不要再進來了。”
他和我認識的奶娃之間不可能有關係,但既然他們都有這樣一個外號,又都長了這麼一張嫩-嫩的臉,我就當他們之間還是有點關係的。
當初我沒能救奶娃,現在我也不能看着這個奶娃出事。
“不會有事的。”誰料奶娃揚着一張完全沒有長開的臉,衝我笑了笑,說他天生就有本事,在墓裡面進出自如的很。
我驟然看向他,他似乎意識到自己露了話風,任由我再怎麼說他也不接話了。
我笑着搖搖頭,這孩子心思很純,壓根沒有什麼經驗,沈建國之所以收他做徒弟,怕還是因爲他這一身的本事吧?
“你回去吧。”我不容置疑的道。
可是他卻倔強的搖了搖頭,說不,他不回去,他師父讓他完成的事情他必須完成,否則以後在考古隊可就待不下去了。
我奇怪的望着他,他不肯說沈建國交代的事情,可是這一句兩句的說下去,好像又在暗中透露什麼。
難不成我們其實是誤會了,他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
“識字嗎?”我看着他,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他點了點頭,我立刻衝伢仔伸出手,他也反應迅速的掏出紙筆,我接過來之後在紙上刷刷刷的寫了一行字,然後遞給他的看。
你是不是被逼迫的?
他看完之後先是點了點頭,隨後搖了搖頭,然後示意我將紙張給他。
他接過之後,我寒暄似的和他說一些可有可無的話,他也隨口應着,手卻沒有停。
隨後他將紙筆遞給我,我一看,臉色就黑了下去-----他壓根就不是自願進考古隊的。
這個沈建國在搞什麼!
這孩子雖然有一身本領,但是他不願意進考古隊,因爲他想要上學,去當《林海雪原》中少劍波那樣的演員。
“老煙。”我遞給老煙,他看完之後臉色也變了,可是因爲這孩子似乎被監控了,我們也不能說什麼。
我繼續在紙上回着他,問他身上是不是有類似於竊聽器的東西?
他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嘴。
“該死!”我低低的罵了一聲,難怪他不願意說,這竊聽器竟然直接被他吃進了嘴裡!
我們相互看了一眼,不用多說也知道彼此的想法,等我們出去之後,若是沈建國不能給一個合理的說法,他這湖北省考古隊隊長的職務怕是不用做了。
不,我一定會申請讓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我摸了摸奶娃的腦袋:“既然你師父讓你進來,你便跟着我們,危險的事情不用你上,但是你也最好不要有其他的心思,否則……”
該威脅的話還是要說,沈建國不是傻子,若是我態度轉變的太快,估計他會發覺。
我們沿着這條街道緩緩的往前走着,奶娃輕聲道:“這街道盡頭有一隻鳥,我不敢過去。”
鳥?
難怪,按照時間線,他進來的時間比我們應該早了很多,可是卻沒有想到會在這裡又碰上了,敢情是他遇到了困難。
可是這陵墓裡如何有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