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楊師傅脫口而出,卻恰恰道出了他背後的人確實是威廉。
老煙呵了一聲:“除了他,誰還會想讓我們在路上就出事?”
“他們讓你做什麼?”四姑娘突然插嘴道,楊師傅剛想開口,四姑娘就又加了一句:“你可能不知道我,我和老煙他們不同,你如果不說實話,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我不會有什麼顧慮。”
他的語氣並不重,但就是讓人心生寒意,楊師傅剛要否認的話被他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四姑娘就這麼盯着他,不過一會兒楊師傅就開口了:“他們只讓我將一樣東西放在這小子身上。”
說完他指向正在開車的伢仔,伢仔因爲背對着我們,根本不知道楊師傅指着他,倒是沒有反應。
“那條蟲子?”四姑娘挑了挑眉:“原來是這樣,行了,你可以下車了。”
“什麼?”楊師傅詫異的道,就見四姑娘已經不理他,直接讓伢仔停車,隨後伸手就將楊師傅扔了下去。
四姑娘淡淡的道:“就是不知道以他們心狠手辣的做事風格,利用完你以後會不會留你一條命。”
說着他就要讓伢仔開車,被他丟下去的楊師傅瞳孔驟然一縮:“老煙,你最好帶上我,否則你們根本沒有辦法安全到達九華山。”
老煙看着他,驀然笑了:“你算準了一切,就是沒有算到四姑娘會和我們一起,你想想昨天晚上,你的計策管用了嗎?”
楊師傅的臉色一片灰白,半晌後才吶吶的道:“可是你欠我一條命。”
他這話一出老煙頓時啞聲了,他看向四姑娘,隨後有些無奈的道:“我們幫他一把吧。”
“隨你。”四姑娘倒是無所謂,直接將決定權交給了老煙。
老煙看向楊師傅,神色凝重的道:“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將他們要你做的事一字一句的說出來,我們便保你一條命。”
楊師傅猶豫了好一會兒沒有講話,老煙冷哼着一擺手,伢仔就重新發生引擎,看那樣子就要將楊師傅丟在原地。
“等等,等等,我說!”楊師傅追了幾步,大吼着道。
老煙讓伢仔將車子停下,看着氣喘吁吁的楊師傅,攤手道:“你早點說不就完了,何必折騰呢?”
楊師傅不講話,半晌後才道:“總要讓我上車再說吧。”
老煙倒是沒有爲難他,等他上來後才道:“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先開車。”四姑娘插了一句,伢仔馬上踩下油門,車子晃盪着往前,楊師傅的神色也隨着車子的晃盪而變化着。
良久他才狠狠的嘆了口氣:“老煙,我也是沒有辦法。”
老煙面無表情,看他這樣,楊師傅面露苦澀:“你覺得這些年我之所以取得你的信任,真的是因爲裝?”
“到底怎麼回事?”老煙自然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他能在這麼重要的任務中啓用楊師傅,對方肯定是有可取之處的。
楊師傅抹了一把臉:“當年的事我也知道不怪你,但我從接近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威廉的一顆棋子了,他老謀深算,平常也不用我做什麼,所以這些年你也不知道,這次可能真的是任務比較重要吧,他終於啓用我了!讓我在你們去九華山的路上將那隻蟲子找個機會放在701最年輕的人身上。”
“你搞錯了吧,最年輕的不是我嗎?”聽到這裡我終於忍不住了,雖說伢仔跳脫,誰也不會認爲他多大,但是再怎麼樣也不會顯得比我還小,所以要放肯定是要放在我身上吧?就連在前面開車的伢仔都覺得自己遭受了無妄之災。
楊師傅尷尬的解釋道:“我一開始不知道你是701的,等知道之後就已經遲了。”
原來他給伢仔下蟲子是在昨天晚上我們在文物局門口集合的時候,他因爲沒有見過我,以爲我是303那邊帶過來的,所以纔將蟲子下在了伢仔身上。等知道後他想應該也沒有什麼大的區別,所以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爲什麼?”老煙皺起眉頭。
楊師傅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們也不會和我解釋,只是讓我這麼做罷了。”
“真的只是放蟲子?”老煙皺了皺眉,很明顯的不太相信。楊師傅連連點頭,說是真的,他根本不知道放蟲子有什麼用,但是對方告訴過他,一旦被發現一定要將這事兒死死的咬在303身上,實在不行也只能自己承認,反正無論如何都不能咬出他們,否則他們會讓他好看。
老煙問了楊師傅一些問題,有些是重複的,也有些是新的,通過反覆打亂,又變着花樣問,確定楊師傅應該沒有說謊。
這是我們部隊裡很常見的一種刑訊手段,作爲士兵多少都會知道國家的機密,所以爲了不讓我們在被俘虜後講出這些機密,我們都會接受相關的訓練。這種詢問是最基本的,人雖然可以說謊,但如果沒有經過培訓,短時間內是不會記得自己說的話的,所以反覆的詢問能看出破綻。
“這蟲子不過是引路的罷了!”昆布開口道。
一路上他基本不開口,彷彿一尊雕像一般的杵在那,這個時候突然說話倒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但他彷彿沒有看到一般,只說他見過這種蟲子,鑽進人身體的話便會控制那個人,到時候再裡應外合。
我瞬間明白了,敢情那些腳印的主人之所以圍在外面又不進攻,是因爲它們失去了這個內應,讓它們不敢打草驚蛇。只是讓我更好奇的是那腳印的主人是什麼,還有,如果這蟲子這麼容易被發現,他們何必要這麼做?
昆布搖了搖頭:“沒那麼容易發現,是因爲我在這裡。”
“什麼意思?”我問道。
昆布嘴角翹起一絲弧線:“因爲這蟲子也是蠱蟲的一種,而我到底是……”
說到這裡他突然頓住了,他掃了一眼303的衆人,隨後含糊的說因爲他身上有震懾這蟲子的東西,所以讓蟲子在進入伢仔體內的時候有些躁動,纔會讓伢仔發覺。
我呼了口氣,沒想到這看起來平靜無波的一夜,背後竟然暗藏波瀾,好在都被化解了。
“不要高興的太早。”老煙卻並不樂觀,他認爲這可能只是威廉的一次試探,畢竟在不知道底細的情況下,他也不敢做的太過火。
他按了按額頭,目光卻發亮:“看來羊皮捲上真有了不得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