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和小豹子頗通人性,也許是守衛族堂,與祖靈交往不少的緣故,如今,都有變成妖精的趨勢,尤其是黑煞,居然學會了直立行走,如果半夜時分來看,活脫脫的一個喝醉了的壯漢,它們看到姒文命果然有事,聞言失望的返回了竹林大陣之中,姒文命心中頗爲不忍,掏出了兩枚碧血丹送給了它們,當做禮物,兩個人小傢伙兒這纔開心起來。
姒文命此刻竟然忘記了這碧血丹有強大的褪毛效果,也不知道黑煞和小豹子吃了會變成什麼狼狽樣子。
姒魁笑道:“這兩個傢伙兒和你有緣啊!對別人可沒有這般友好!”
姒文命笑道:“廢話,一個是和我一起長大的黑煞,另一個則是我救回來的花貓,不和我親近,還能和誰親近!”
姒魁低聲說道:“你可得保護好它們,免得被人惦記啊!”
這句話好生奇怪,似乎話裡有話的感覺,姒文命正要追問,忽然有人從後面追了上來,笑呵呵的開口說道:“文命,我答應你的事情可算是辦妥了!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姒文命與姒魁轉頭一看,竟然是姒襄來了,這個人口不對心,表裡不一,姒文命一直對他沒什麼好印象,何況他是姒琨的哥哥,誰知道姒琨與自己作對,是不是有他背後主使呢?
姒文命板着臉說道:“你答應我什麼了?我怎麼不知道!”
姒襄面色一緊,他收起了和氣的笑臉,認真的盯着姒文命說道:“如今你已經位列族老一員,我答應你的事兒已經做到了!希望你不要死咬住我不放,否則我能讓你上來,就能讓你下去!”
姒文命點頭說道:“姒襄族老好大的威勢啊,不知道的,以爲你是我夏后氏族的族長呢!我倒是很好奇,既然我是族老團集體決議選出來的新任族老,你有什麼辦法讓我下去!”
姒文命如此不給面子,完全算得上是公然挑釁,姒魁也站在兩人身側,似笑非笑的看着姒文命打臉。
姒襄面色一青,他氣的眼睛噴火,姒魁前期曾經回來向族老團舉報,說姒襄與外族勾結,有通敵嫌疑,這件事兒弄得沸沸揚揚,姒赫等人甚至私下裡申斥過姒襄,讓他注意言行,至於私下的調查肯定也是有的,最起碼主管刑罰的姒刑看自己的眼神十分詭異。
好在那幾個東夷人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因此查無實據,這才讓姒襄鬆了口氣,他暗暗推測那些東夷人的去向,他們的失蹤似乎與姒文命有很大關係,所以纔會在今次當面警告姒文命不要胡來。
可是看姒文命的樣子,似乎並不領自己的情,半分面子也不給,姒襄心中暗下狠心,這小子握有自己的把柄恐怕留不得了。
既然談不攏,也沒必要再浪費時間,姒襄扭頭就走,穿過竹林,進了族堂,姒文命也陪着姒魁慢悠悠的落後幾步,走在他的後面,
姒魁說道:“文命,公然挑釁族老,你可要小心背後挨刀啊!”
姒文命若無其事的說道:“怕什麼,有你護着我呢,我還怕他咬我嗎?”
姒魁搖了搖頭,慚愧的說道:“咱們私交雖好,他要是使出陰招兒來,恐怕我也護不住你!”
姒文命坦然的說道:“我就不信族老們都和他是一夥的,總有主持公道的罷!”
幾句話的功夫,三個人就先後走進了族堂之中,只見諸位族老早已就座,正中坐着代族長姒赫,他旁邊姒道的位子空着,而左右兩排各有四人入座,在右側姒飈的下手還有一把座椅空着。
姒文命站在堂中對着各位族老行禮,衆人紛紛點頭,恭喜他成爲新一屆族老。
姒赫笑盈盈的說道:“文命,不要客氣啦,你的成長有目共睹,大家都十分欣喜,能夠有一個年輕人加入族老團,成爲氏族中流砥柱,去入座吧!今次還有事情需要商議!”
姒文命再次拱手致謝,隨後轉身坐到了姒飈身邊。
姒飈主管氏族的奴隸,隨着這次血祭,很多奴隸都被斬首,他手下的實力大減,如今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看不出肚子裡轉什麼念頭,姒文命入座他看也沒看一眼。
姒赫待他入座,這才說道:“大巫祭去臨水村處理後事了,希冀能夠找到姒咒的蹤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今我氏族發展看似平穩,可其實暗流翻涌啊!外有東夷氏族作祟,內有妖獸不寧,雖然有族長大人在外面拼殺,以治水爲由征討了東夷不少青壯力量,可是從實力對比來看,我們已經不佔優勢,所以,我才主張放緩步伐,防禦爲主,嚴禁族人行走大荒,引來事端!”
衆人端坐凝神,這一番話語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顯然姒赫經常提起他對氏族的治理思路,這一次主要是說給姒文命,不過姒文命聽說姒道在臨水村的時候,就已經走神了,也不知道臨水村如今是什麼情況,大巫祭年事已高,還要親自去追查姒咒失蹤一事,真是太辛苦了。
姒赫囉裡囉嗦的說了一大半天,可姒文命卻半句也沒聽進去,一直尋思着姒咒、姒道、臨水村一事。
待到姒赫終於說完話,姒襄忽然開口說道:“危難之際方顯英雄本色,這一次臨水村出現危機,各位族老事務繁忙,一直無法抽身前去調查,只能任由大巫祭操勞此事,如今,我卻有一個人選推薦,可以由他代表族老團到臨水村主持大局!”
姒魁眼中寒光一閃,猛然刺向姒襄,可他卻根本不在乎,依然面帶微笑,侃侃而談,“大家應該都猜到了,那就是文命族老,他尚未參與氏族的事務分工,正好藉此機會派出去鍛鍊鍛鍊!”
衆人沒想到姒襄會有如此提議,一個個的默默思考此事利弊……
不過,姒魁卻突然開口說道:“文命太過年輕,實力不足以承擔這樣的危險吧!不如先讓他到我的這邊磨練幾年,學些本事,再委以重任!”
其實大家對於姒文命的安排,心中都各自有數。
有的人想要拉攏他,有的人想要打壓他,但是不管怎麼樣,總歸要給他分潤出一些權利來——可是偏偏誰又都不願意將自己手中的權利分薄。因此,姒魁的意見雖好,卻有可能會一不小心分潤他們手中的權利。
因此,姒襄的提議反而更符合大家的利益,更容易得到大家的認同——畢竟人都有一種趨利避害的本能,哪怕對他們利益的侵害還只僅僅存在於想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