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賽因不花本來就是一個**極強之人,再經不住誘惑,猛地向着牀上那牀上的玉人撲去,正要行事。卻在這時,砰的一聲巨響傳出,他的房門猛地大開。袁賽因不花頓時驚醒過來,叫道:“誰?”
在這時,只見桑哥實裡與哈麻帶着幾個宮內侍衛闖了進來。桑哥實裡向那牀上望了一眼,面色忽地一變,叫道:“拿下!”
袁賽因不花莫名其妙,但見衆多宮廷侍衛紛紛圍上來,森寒的刀光照在他的臉上,一陣寒涼之意襲來,心中不由恐懼,叫道:“你·····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桑哥實裡道:“哼!幹什麼?今夜有一個採花賊進入宮中,帶走了陛下的一位將要寵信的一位妃子,我等追出宮廷,卻是沒了那採花賊的影子,幸得有人見到那採花賊進入你的府上。我等便進了你的府址,將你府址翻了一遍,卻都沒找到那位被採花賊帶走的娘娘。本來覺着監察大人是個正直的人,不來收你臥室了,幸得哈麻大人說不妨過來問問,看監察大人是否見到那採花賊,卻沒想到真的在這裡找到了娘娘,袁賽因不花,你竟然色膽包天至此,你可知罪?”
袁賽因不花聞言,臉色唰的一白,大叫道:“冤枉啊!”桑哥實裡冷哼道:“冤枉?我等進入屋裡時,你正在非禮娘娘,難道這也是冤枉?若非是及時趕到,這還不被你得逞?”
袁賽因不花頓時語塞,無言以對,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哈麻與桑哥實裡相視一眼,均是露出滿意笑意。哈麻這時卻道:“監察大人向來正直,又怎會做出這等以下犯上的大逆不道之事?本官看這其中必有誤會。”
袁賽因不花能得元順帝寵信,不依靠與哈麻與脫脫任何一人,自有其本領。先前是因爲事發突發,年齡又大了,一時轉不過彎來。此時聽哈麻話語,心下想到:“這二人一唱一和,顯然是一個陰謀。”當下擡起頭看向哈麻與桑哥實裡,道:“說,你們要我做什麼?”
哈麻笑道:“看來監察大人是個聰明人,我們就不要拐彎抹角了。”
哈麻與桑哥實裡便把如何上書彈劾脫脫的法子與袁賽因不花說了,要他以監察御史的身份彈劾脫脫。袁賽因不花面色陡然一變,道:“你······你們這是要陷害丞相大人?不行,絕對不行!丞相大人雖是獨斷專行,可是大元不能沒有他。”
桑哥實裡淡淡道:“若是將監察大人帶回去交給陛下發落,不知道會是什麼下場。”
袁賽因不花臉色再變,他心裡七上八下,又是恐懼,又是後悔,良久,他終是嘆息一聲:“算你們狠!我答應你們!”
桑哥實裡與哈麻相視一笑,均是想到:“老狐狸,這次看你還裝清高!”桑哥實裡又道:“既然如此,我等這就回去向陛下稟報,說那採花賊逃了,但娘娘已經找回,幸得一切無事!”
“嗯,這位娘娘剛進宮不久,便已經深得陛下寵愛,若是再耽擱,陛下怕是會生氣,我等還是快將娘娘給帶回去吧!”哈麻附和道。
袁賽因不花既然答應了二人陷害脫脫,那這二人便還要仰仗他行事,是以他便又有了幾分傲氣,淡淡道:“老婦今日累了,就不送二位大人了!”
“好說!”桑哥實裡和哈麻知道袁賽因不花心裡有氣,當下也不在意,便領着宮廷侍衛去了。
臘月初一,這是一個特殊的日子,也是一個喜慶的日子。因爲今天,大元朝皇帝要去大護國仁王寺上香,祈禱平安。若是換做前些年,皇帝有如此大動作,那必定是舉國歡慶。可惜如今,大元半壁江山不保,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又哪來的什麼歡慶?
可大都畢竟是大都,不同於別處,平日都是熱鬧非凡。而今天,更是不消說了。但有的人喜歡看熱鬧,有的的人卻是喜歡安靜。而有的人既喜歡看熱鬧,也能安靜。風凌雲便是這樣的人,可今日他卻迫切的需要安靜。只是街道上傳來的嘈雜聲,卻是令他一點都安靜不下來。
風凌雲所住的客棧臨近通往大護國仁王寺的街道,最令他頭疼的是,他所在的這條街道。竟然還是通往大護國仁王寺的一條近路小道。有的人沒有隨着元順帝的車馬看熱鬧,而是直奔大護國仁王寺,這條小道,便成了不二之選。風凌雲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羣,不知怎麼的,心情甚是煩躁。恰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風凌雲打開房門,見商輕雨站在門口,笑盈盈的看着他,道:“今日這般熱鬧,你倒是待得住,走,咱們也去看看這皇帝老兒要玩什麼花樣。”
風凌雲聞言,這纔想到今日柳茗煙要給元順帝獻樂。這幾天裡,他沒去找柳茗煙,柳茗煙也沒來找他,若不是還要通過雪雪來給哈麻傳達信息,恐怕他還真的將柳茗煙忘得一乾二淨了。此時他心中頓生疑惑:“沉浮宮的人藉着這獻樂之機接近元順帝,他們是要在元順帝的身邊安排棋子,還是要做其他?”
風凌雲幾番思慮,臉色忽然一變,想到:“元朝已如風燭殘年的老人,在元順帝的身邊再安排棋子並無多大用處。如今張士誠在脫脫圍困之下,時時都有城破人亡之危。但若元順帝死去,天下必然大亂,脫脫自然也顧不得繼續圍城。最爲重要的是,這個張士誠佔據江南最爲富庶之地。若是元順帝真的死了,元廷內部自行內鬥,誰還有時間去管他?是以,到時候最爲得意的,怕就是他了。可若是如此,朱大哥在這場天下之爭怕是撿不到任何便宜。久而久之,怕只有徐壽輝才能與張士誠一拼了。不行,元順帝決不能死!”
風凌雲終於想透其中關鍵,回過神來,商輕雨不知何時已經進入屋中,坐在桌子邊上靜靜的看着他發呆。風凌雲見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臉皮發熱。商輕雨道:“繼續呀,我見你像根木樁似的,栽在那裡一動不動,又不理我,索性我便坐下來看你能呆到什麼時候。”
風凌雲心中焦急萬分,但這等事卻又不能和商輕雨說。第一是礙於她的身份,這從商輕雨的話語中,他能推斷出今日卓寒離必有行動,這行動商輕雨是不得知的。風凌雲歉然道:“適才是我走神了,不知道你同我說了什麼。”
商輕雨秀眉微蹙,道:“你有什麼心事麼?”風凌雲聞言,卻是不語。商輕雨道:“你不要看我身份尊貴,但是他們做什麼,向來不會與我說,因爲在他們的眼裡,我只會胡鬧貪玩,壞他們的事。”商輕雨乃是聰慧靈秀之人,加之又極爲了解風凌雲。風凌雲那般動作,她便已經猜出風凌雲的心事與沉浮宮有關。
風凌雲嘆息道:“這天下本就是一潭渾水,誰摻和進來,都沒有好處。”
商輕雨笑道:“那你爲何還要摻和進來?”
風凌雲道:“若我說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信嗎?”商輕雨點頭道:“信,我爲何不信?”
“爲什麼?”風凌雲問道。
商輕雨笑道:“因爲我知道,你就算是選擇不說,也不會欺騙我!”
風凌雲聞言,頓時笑了,道:“看來最瞭解我的還是你。”
商輕雨白他一眼,道:“不是我難道是青青?還是那個柳茗煙?亦或是你的晴姐?”
風凌雲愣在當地,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商輕雨見他神色,不由笑道:“走吧,今日也讓我看看這個柳茗煙有何本事。”
說到柳茗煙,風凌雲又不由想到易水華身上的那塊玉佩 。風凌雲問道:“貴派的易水華姑娘是哪裡人?”
商輕雨不由看向風凌雲,道:‘怎麼,你還和她有關係?看來你這沾花惹草的功夫,我倒是小瞧了。’
風凌雲神色嚴肅道:“這一次不開玩笑。”商輕雨雖然不知道風凌雲意欲何爲,但她瞭解風凌雲。既然他們已經約定不談沉浮宮與天下之爭的事,那風凌雲這一問必然也與他們約定的無關。見他一臉急色,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便答道:“易師姐本是西湖畔上一個書香世家子弟,其先祖乃是北宋時期古文運動的先驅者柳開。因伯顏廢科考,不少讀書人遭殃。柳家這等世家,自然首當其衝。其母乃是沉浮宮中的人,姓易,後來師姐也入了沉浮宮,跟着她孃親姓。柳家的大仇,是橫亙在師姐心中的一根刺,別看她平時冷冰冰的,只有在黑夜無人時纔會自己偷着哭呢。”
風凌雲聞言,思緒翻轉幾下,一個可怕的念頭浮在心間。那日在伶德坊的場子裡,柳茗煙同他說了很多,其中便說她是柳開之後。如此說來,易水華身上的那個玉佩便也解釋得通了。那柳茗煙與易水華纔是真正的親姐妹,可是那個柳如眉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