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許歡顏沒有給他透露任何信息,但顧笙世還是憑直覺找到了她的所在位置。
那會,海風很大,她一個人孤寂的坐在世顏之屋的小橋,視線無助的眺望着遠方,身旁,證婚人在她身旁來回環繞,一會蹭蹭她的小手,一會嘀咕的叫着,想得到她的迴應,可她始終一動不動的坐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那背影,瘦小的已經不及她身後的迷你行李箱大小,風,吹動着,彷彿一個不經意的瞬間,就能將她吹走捲入大海之中。
她沒有離家出走,只是搬到了世顏之屋,這對於顧笙世而言是件恩賜,但他心裡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這搬出顧宅,這也就意味着,她……準備徹底隔絕他們,自己一個人獨立生活。
和她,相處的時間本來就少。
這樣下來,他想見她,想陪她,就更難了!
喉中有酸澀的味道涌上,他壓下眸子底下的那抹血紅,邊走邊脫下大衣外套來到她身上,替她輕輕披上,女人瘦小的肩膀輕輕一顫,顧笙世單膝半跪在地上,順勢擁住了她。
目光順着她側臉望去,她巴掌大的小臉被一副墨鏡佔去了一半,口罩密不透風的掩住她的脣和鼻,貼近她時,耳邊可以很清晰的聽見,她沉重的呼吸聲。
外人根本不會了解。
每天這樣一個裝扮,對於許歡顏而言,有多痛苦。
看不到光明的世界,呼吸不到清新空氣,難以開口說話。
昨晚,她和席寵兒的對話他全都聽見了。
確實!
在佐衣說出孩子不能留下的那一刻,他內心裡是否決過這個孩子,他也曾欲言又止過,嘗試說服她拿掉孩子……畢竟,如果將來哪一天,寶寶在她肚子大了起來卻因承受不住病~毒的惡化而死在腹中,這樣,不僅留不住寶寶,還會涉及她的生命危險,再者就是,他希望他們的寶寶一生下來就完美無暇,健健康康。
但現在,他才知道,是他錯了!
她說的對。
孩子畸形,也是他們的孩子。
如果就因爲這樣而扼殺了他們的孩子,那他,和殺人犯又有什麼區別?
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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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很想說一聲對不起,可他知道,這樣只會致使她心裡更痛!
他始終寵溺,“今天怎麼起的這麼早?”
大概是保持一個姿勢太久了,但顧笙世摟住她時,她整個人就繃不住軟了下來,嵌進了他懷裡,她低頭,看着手裡緊握的那把刻有‘世顏’兩個文字的鑰匙,幾秒後,才緩緩開口,“對不起,害你擔心了。”
他的心,被她這幾個字狠狠抽痛了一下。
她接着,“你放心,我曾經說過,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和你坦承相待,我不會不辭而別,我只是不想住在顧宅,所以才搬了行李過來,假如哪一天,我想離開你,離開這裡,我會提前說的,我不會讓你滿世界的找……”
然而這……
已經是一個開始的預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