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世理解許歡顏此時此刻的崩潰心情,她並不是恨他才抗拒他,不過是害怕眼前的這一切,只是個虛幻罷了。
他何嘗不是這樣?
慶幸,她還記得‘顧笙世’這三個字,其實在沒有回來之前,他已經做了最好的打算,可她,卻給了他驚喜,他已經很知足了!
不顧她的反抗與掙扎,將嬌弱的她緊緊摁進懷裡,“從十年前見到你的第一眼起,許歡顏便成爲了我生命的全部,離開到現在,不管是十年前,還是兩個月前,我一刻都沒有停止過對你的想念,我不會因爲任何的事出有因而放棄愛你,在我眼裡,你那麼脆弱惹人心疼,我又怎麼可能忍心忘記你,拋棄你?”
情話,最傷人了。
病~毒惡化期間,她神志不清,意識也很模糊,幾乎忘了身邊所有人,但唯獨,顧笙世留在她的世界裡,生活裡,念念不忘。
他,就像生活在她體內的病菌,無時不刻的折磨、侵蝕着她,讓她痛不欲生,讓她孤獨成癮,無藥可救。
這幾個月裡,她已經百鍊成鋼,百毒不侵,再痛苦,她也不曾掉過一滴眼淚。
可是,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顧笙世這三個字,就是她內心不可觸及的一道傷疤,輕輕一碰,會疼到窒息。
她哭的像個孩子一樣在他肩上抽搐。
顧笙世拉過她的手,移到了他胸口的位置,鏗鏘有力的心臟隔着襯衣傳達到她指尖上。
她忍不住顫了一下。
顧笙世解開襯衣的扣子,許歡顏的手貼在他左心房的位置,她觸碰到了什麼,嚇的猛地收回,顧笙世摁住了她的手。
胸口,刻着許歡顏這三個字。
她記的最清楚的就是胸口的紋身,他曾說過,這個位置永遠爲她停留。
“現在,還是不相信我嗎?”
許歡顏的手沿着痕跡繼續延伸,一不小心觸及了他的傷口,他臉色泛白了些,攥住了她的手沒讓她繼續往下。
許歡顏聲音哽咽,小的她自己都快聽不見,“現在對我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呢,我記得,我們已經離婚了,離婚意味着結束,是我們……我們親手葬送了自己的愛情,這麼相愛,都走到了這個結局,這世上,哪有什麼地久天長的愛情……”
她摸到了他的傷。
她知道,這傷,肯定是因爲她。
因爲他曾說過,除了她,沒人可以傷害他。
如果相愛,只能讓彼此受傷,那她寧願他完好無損着,也不要去觸碰這被荊棘包裹着的愛情,扎滿身的刺,蜿蜒成一地,苦痛遍嘗。
顧笙世只當她在鬧脾氣,放柔了聲音,“離了婚,我們可以再結,戒指呢?只要你想,我們現在就可以去領證,馬上就領證!”
許歡顏從他懷裡出來,“你已經結過婚了。”
“我那是……”
“不管怎樣,我都當真了。”
“顧笙世,你走吧。”
“孩子會歸你。”
“但是……”
顧笙世臉色變的難看,他雙眸血紅,打斷她,“許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