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討論着這件事情。
陸韓宇翻看着手下拿過來的今天的報紙,全都是大篇幅地報到着昨天王琴跳樓的事情,他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自己的職業生涯這次真的是受到了極大的挑戰。
就算現在老頭子告訴他說他已經被免職了,他也不會覺得驚訝。
昨天關羽馨被送走之後,陸韓宇帶着人搜查了整座大樓,卻並沒有找到任何可疑人員。
當時所有電梯都被固定在了頂樓是因爲犯人用了三個一米多寬的大箱子擋在了電梯的門口處,使得電梯門沒辦法關緊。而沙番帶着人趕過去,很費了一番功夫纔將那三個沉重的箱子搬開,後來撬開箱子來看,只見裡面竟然裝滿了沙土和水泥粉,難怪會那麼重。
當然爲了不讓人發現自己的蹤跡,犯人對頂樓走廊和三個電梯裡的所有監控攝像頭都動了手腳,所以並沒有留下任何拍攝畫面。
琴姐生前一直放在耳邊聽着犯人說話的那個手機被她扔下了三十層高的大樓,徹底摔了個粉碎,碎片已經被收集起來交給了盛子和她的兩個助手進行處理,看能不能進行數據恢復。
盛子看着那堆碎片,事先就跟陸韓宇說了這事兒的難度很大,幾乎是不可能的,不過她還是還是會盡力嘗試一下。
琴姐從三十層高的樓上跳了下來,在瀝青地面上摔了個粉身碎骨,她的屍骸已經被法醫帶走了,但是那一塊地面還是被圍了起來不讓人靠近。
地面上滲了不少血,加上琴姐是穿紅衣自殺的,連打掃衛生的大媽都不敢過來清理,於是陸韓宇只好親自帶了幾個人在這裡用抹布清洗着地面上的血跡。
他將抹布放進水桶裡面,水桶裡的水已經呈現出暗紅色了。
陸韓宇自然是不相信什麼鬼神的,更不可能相信琴姐是化作厲鬼上了關羽馨的身。他是瞭解事情真相的人,他想着當時所發生的一切應該都是犯人實現計劃好了的。
犯人特意讓琴姐換上了紅色連衣裙和紅色高跟鞋,就是利用都市傳說裡對紅衣女鬼的過度渲染,然後告訴琴姐了某些事情,讓琴姐的精神接連受到嚴重刺激,最後使她對關羽馨喊出那些話語之後再從樓上一躍而下。
關羽馨本來腦袋就受了傷一直沒有好,韓醫生之前就告誡過他們不要讓關羽馨受到刺激,但是琴姐是關羽馨熟悉的人,臨死前還對關羽馨說出了那樣的話,關羽馨眼睜睜地看着琴姐在她面前跳下樓,怎麼可能不受到嚴重的打擊?
所以關羽馨腦袋裡的舊傷復發,這纔出現了她在天台上抱頭倒地打滾的一幕。
分析來分析去,陸韓宇都覺得犯人是有意針對關羽馨的。
之前wpu一衆警員對於連環失蹤案件的分析倒是沒有分析到這個點上。
當時大家都認爲犯人是針對的創世集團,可是這次的事情發生之後,陸韓宇才意識到,這次琴姐的自殺才可能是犯人最想要達到的目的……犯人其實是想要刺激關羽馨。
關羽馨昨天被送到醫院裡搶救,現在依舊躺在重症監護室裡昏迷不醒。韓醫生只說是暫時脫離了危險,沈君易還在那裡守着,陸韓宇只能暫時不考慮關羽馨那邊的事情,畢竟他眼下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而且醫院那邊有沈君易帶着人守着,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
“老大,是老頭子打來的電話。”
陸韓宇的一個手下跑了過來,伸手在拿着抹布發呆的陸韓宇面前晃了晃,然後出聲提醒了一句,他拿着一個手機遞到了陸韓宇的耳邊。
陸韓宇的思緒被拉了回來,他嘆了口氣,大概已經猜到了老頭子要跟他說些什麼。
“陸韓宇啊,這次的案件其實說大也不大,對你來說應該並不是什麼難以解決的案件。”老頭子喝了一口茶,他倒還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只不過人言可畏,你也知道現在的輿論環境,所以你得要儘快破案,不然的話……只怕是我也保不了你了。”
陸韓宇翻了個白眼,心說老頭子其實根本就沒打算保他吧!這次的事情涉及到了沈家和創世集團,加上媒體的過度渲染,本來就已經在江北傳得沸沸揚揚了,老頭子那邊也承擔了來自上層的巨大壓力。
根據陸韓宇對老頭子的一貫瞭解,估計他是想着要棄卒保車,將陸韓宇拋出去承擔一切的責任呢。
不過這種事陸韓宇當然不可能當着老頭子的面揭穿。他沒有辦法,老頭子也沒有辦法。畢竟誰都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破案的。”陸韓宇只能信誓旦旦地做了保證,又說了這纔將老頭子給打發了。
他看到瀝青地面已經擦乾淨了,便從手下那裡接過毛巾擦了擦手,然後站了起來。
“走吧,我們去找沈君簡。”
正如老頭子所說,這次的案件其實並不複雜,之所以會變得這麼麻煩主要是因爲案件涉及到的人物都相當不簡單。
陸韓宇在前兩起失蹤事件的調查過程中本來已經有了大致的方向了,但是琴姐失蹤之後,他變得沒有把握了,因爲無法確定琴姐失蹤和前兩起失蹤案件之間是不是有所關聯,直到琴姐跳樓之前特意留下了一個紅色高跟鞋在天台上。
之前張蘭蘭和劉媛媛失蹤的現場犯人都有特意留下一支高跟鞋作爲標誌性事物,這高跟鞋也是陸韓宇他們判斷張蘭蘭和劉媛媛的案件是一人所爲的重要證據之一,而琴姐當時留下一支紅色高跟鞋顯然也是犯人吩咐她這麼做的。所以陸韓宇覺得自己有理由相信,這次通過電話脅迫琴姐跳樓的應該跟之前綁走張蘭蘭和劉媛媛的是同一個人。
不過這次犯人的行動模式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張蘭蘭和劉媛媛兩人自從失蹤之後就一直下落不明,而琴姐卻是在失蹤的第二天就在衆人面前跳樓了。
之前都是無聲無息地作案,這次卻搞得這麼興師動衆,一定是有內在的原因的。到底是什麼促使了兇手的作案模式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呢?會不會是因爲受害者的不同?琴姐對於兇手有特殊的意義?還是說是因爲兇手的情緒激化,已經失去了對自己行爲的控制?
陸韓宇在沈君簡的辦公室裡找到了他。
其他人都被趕了出去,辦公室裡只剩下了沈君簡和陸韓宇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