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岸聽着她的詰問,心中的煩絮更重,阿晉眉眼朦朧蒼白,好似披着一層薄霧面紗,無岸邪魅一笑:“你時時刻刻提醒着我有多對不起你,有用麼?怎麼你如今還天真到以爲這些話能刺痛我?豈不知世間還有‘惱羞成怒’這個詞兒?我既然能令你常囚地宮,自然也不忌憚再薄待你幾分。**睹灃尚洺垢鎧”
阿晉被這番話搶白住,憤憤地剜了無岸幾眼,沉着嗓子問道:“原來我還有更差的處境.。真是多謝大祭祀手下留情了,說說吧。”
“把你二人的魂魄換出來,等到孩子出世之後,再換回來。”
阿晉眼睛突然射出一道極寒極尖銳的光,冷笑連連:“無岸,你欺人太甚!”
無岸不說話,地宮中陷入一片沉寂,燭火向上不住的竄騰着,一室昏黃。
阿晉喘了幾口大氣,怨毒的口氣說道:“安得世間雙全法!你做夢!”
“你膽敢再說一句!”
“你千萬別讓我回到我的軀體,不然我有千百種法子同你玉石俱焚!”
無岸眼中殺機畢現,他擡手捏住阿晉的咽喉,手一分分縮緊,如墨一般漆黑的眸子涌動着深不見底的恨意和殺意!
阿晉突然咯咯咯直笑,憋着氣說道:“無岸。。你真。。真.”這口氣沒有提上來。
無岸手勁送了一分,靠近她耳邊,陰測測的問道:“我真什麼?”
阿晉猛喘一口氣,繼而放肆的笑道:“可憐!”
“你說什麼?”
“我說你可憐,你真可憐!”她不可抑制的大笑,毫不顧忌無岸難看至極的臉色。
“滑天下之大稽!”無岸雙眼殺機濃烈。
“怎麼?不是麼?你一直不肯承認,你喜歡的那個姑娘,早就死了,你費盡心機留一個幻影,而如今,幻影都快留不住了,你說你不可憐麼?哈哈哈,你想殺我?不行,你殺不了我,你必須忍着我,如果我死了,那你豈不是個大笑話?”阿晉每多說一句,無岸的臉色就多一人灰敗。
阿晉雙眼明亮,燦如星子,蒼白的臉頰上泛起一團駝紅,如同高危的患者發起傷寒,卻是許久未有的暢快。
阿晉湊近無岸的耳邊,幽幽道:“你說,無岸,不是‘苦海無邊,難以上岸’的意思麼?所求必不得!”
說完之後,阿晉臉上閃現報復的快意:“作繭自縛!”
無岸冷眼看着阿晉的表情,定了一陣後,反而冷靜下來,他站起身子,如神祗垂目俯視螻蟻衆生般,俯視阿晉,口吻平靜得令人心驚:“你說的對,我作繭自縛,大不了便是破釜沉舟!你得意什麼?你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我又有什麼好與你計較的。”
說完之後,無岸拂袖而去,背影蕭索和堅定,帶着不可挽回的決絕淒厲。阿晉把後背倚在牆上,冷冷看着無岸離去的背影,直到那雙腳消失在最上的臺階,她昂起頭,眼神渙散而無助,淚意迅速凝聚,她用只有自己可聞的聲音輕輕啓脣:“我真是瘋了。”
爲什麼這一生淪落到這樣一個底部了呢?
無岸出了地宮之後,直奔霰珠的住所,他爲了做蠱,已經很有沒有見過霰珠了,此時此刻,發了狂似的想見她,想見到她!
他揚手推開門,巨大的聲響震得在窗邊做繡活的霰珠整個人一跳,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朝思暮想的人。她把手中的布帛擱下,連忙迎上去。
“你忙完了麼?”
無岸暴戾的氣息在聽到她的聲音後蕩然無存,她仰着臉問他,溫婉得山河動盪完全在她身上劃不下印記。
他聲音發不出來,幾日不見,被天天逼着吃完飯菜,到底還是豐腴了幾分,但身形還是未顯懷。他攬她入懷,力道兇狠,只怕面前的人是個幻影,他稍不留神便會消散,這是他的絕世珍寶,他緩了緩神,壓抑着開口:“嗯,忙完了。”
霰珠似乎也察覺到他的異樣,用很是撒嬌的聲音開口:“你不曉得梓楓有多壞!每一頓都逼着我吃完!有這麼多!”。霰珠蘭花指在虛空中一畫,比出很多很多的模樣。
“嗯。”無岸嘴角的弧度緩和了幾分,把頭輕輕擱在霰珠頭頂,幽幽出神。
二人沉默了一會。
霰珠遲疑着開口:“你有心事?”
“是些黑山白水的煩心事,無礙。”
霰珠輕輕掙開他的懷抱,擡頭看着他的眼睛。
無岸微笑着哄道:“我不騙你。”
霰珠心生不安,悶聲說道:“胡說,你騙人的時候,就會很溫柔很溫柔.。”霰珠聰明起來也是很不好騙的。
霰珠等了很久,無岸不置一詞,只靜靜地看着她,眼眸深處一閃而過的悲哀。霰珠還來不及細想,那股異樣的神色,就消散得一乾二淨。
你能不能放棄這個孩子?
無岸的眼睛忍不住瞄向她平坦的小腹。
這句話能不能說出來?
他暗恨自己平素的口才在此刻派不上半分用場,他要怎麼自然而然的提及這個話題呢?
“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孩子?”
無岸震驚地看着霰珠,喉嚨上下動了動,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來。
霰珠語出驚人,連自己也吃了一驚,但連日來的情景,無一不暗示無岸並不待見這個孩子,他們的孩子,爲什麼不喜歡這個孩子呢?霰珠眼眶漸紅。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覺得我沒有用,受夠了我?所以連帶着不喜歡這個孩子?”
不是,不是這樣的。
霰珠自顧自說下去:“你厭煩我了?還是..”
無岸越聽越不像話,出言呵斥:“閉嘴!”
聲音之大嚇得霰珠渾身往後一傾。
“誰教你說這些話?”無岸微眯雙眼,湊近霰珠面前問道,面色如結了一層寒冰,“你說那些話,不屈心麼?”
“那你要陪在我身邊,不能爲了處理政務冷落我!”
無岸似是好笑又似是不可置信一般打量她:“你剛剛是在撒嬌?你不是木頭人麼?”
霰珠熬不住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背過身子去,幽怨道:“我一個人孤零零的..”
“好,我一直一直陪着你,不再讓你一個人。”無岸從背後環住她的身子,認真開口。無論怎麼說,他都似乎是在虧欠她。二人一時間相顧無言,彼此都撐不住笑了,氣氛溫存靜謐。 閃婚成愛:冒名妻子不好惹141 :兩個男人扭打到了一起地址 html/65/658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