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以晨看見他擡起頭來,冰冷的視線看向自己,她也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小心翼翼地喘了一口氣,再又傾吐出來,握緊拳頭,開口說道,“我知道你現在遇到一點麻煩,急需爺爺的花瓶才能解決問題,呶,這個是爺爺的花瓶,希望它能幫你解決你現在的麻煩。”
即便他對她的態度非常差,而她說話的語氣,依然是那麼溫和,溫和得絕不夾雜一絲怒意。
花瓶?它不是已經被林浩拍走了嗎?
怎麼會被她弄來?
餘翰陽無奈的發出疑問來,不過,疑問發出去後沒有多久,他便有了答案,勾脣冷笑起來,心下也暗自無聲的嘲諷起來,呵,他們都已經揹着他,偷偷勾搭在一起了,她能拿到花瓶,不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見着他在笑,她突然有些毛骨悚然,因爲她從沒見過他這樣笑過,他那笑容讓她渾身都不太舒服。
她壓下心底裡的窘慌,帶着疑問的語氣問他,“你笑什麼?”
“你說呢?”他反問她,自認爲她會比自己還清楚他在笑她什麼,畢竟那些事情都是她做出來的,而不是他自己。
瑾以晨無辜的看着他,“我不知道!”
明明是他在奸、笑,現在反過來問她,當然沒有答案。
再說,她連他莫名其妙的生氣,都搞不清楚狀況,又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些呢?
“呵,你可真會裝,還真會把我當白癡來耍。”
“喂,你到底什麼意思,到底想跟我說什麼?”她有點按耐不住了,真心不知道這個傢伙想說點什麼。
他到底知道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會發這麼大的火氣?
“我什麼意思,你還好意思問我,其實你該摸摸良心問問你自己,想想自己有沒有做對不起良心的事情。”他不想把話說得那麼絕,可能直到現在他還不想面對她背叛自己的事實。
對不起良心的事情?他到底想跟她說什麼?
瑾以晨愣怔了數秒,可以想到的事情,她統統想過了,自認確實沒有做過什麼丟臉的事情,就算她答應人林浩,以後會去他的身邊,前提也是等她離婚以後。
而且,她之所以會答應林浩那麼無理的要求,還不是因爲要幫他的忙。
如果不是他,她會讓自己活得這麼累嗎?
“抱歉,我從不認爲我有做過什麼對不起良心的事情,還有你的一分鐘,我已經全部說完,要不要這個花瓶,你自行決定,我無話可說。”撂下一句話,她便把懷裡的花瓶擺放到他的辦公桌上,然後轉身就自行離開,再也不想聽他那些不着調的廢話。
見她說完話,轉身就走,餘翰陽怒意更濃,站起身來,衝着她已經往外走去的背影,大喊一聲,“站住,誰允許你把這麼髒的東西,放在我的辦公室,快點給我拿走,我不需要。”
這麼髒的東西?他的意思是說花瓶?
瑾以晨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突然抽搐起來,天知道,爲了把那隻花瓶弄來,讓她費了多少的力氣。
爲了成功把它弄到手,她不惜走上了彎道,違背自己的道德操守,當起了一個小偷,而後又爲了能成功把花瓶偷走,她一路狂跑,差一點被摩托車撞死……
可到頭來,她歷經磨難,把花瓶親自送到他的面前,指望可以幫他解決他遇到的問題,而他居然不管不顧開口就說她好不容易纔弄到手的花瓶是“這麼髒的東西”。
敢問它哪裡髒了?
瑾以晨腳下的步子一軟,差一點跌倒在地,幸好她的平衡能力夠好,及時支撐住自己軟綿綿的身子,沒讓自己癱倒下去。
她原地轉身,眯眼看着身後那個站起來足以高過自己一個半腦袋的男人,爲什麼他看起來是那麼得高大,可在她的眼裡卻是那麼得渺小,小到微不足道。
“呵,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反正花瓶我已經放在這裡了,具體要怎麼處理,那是你的事情,我也管不着。”
在她的思想觀念中,既然東西給了他,那便是他的了,具體要怎麼處理,她管不着,也不想管了。
何況他已經說出那麼決絕的話來,就算她想管,也沒那個心情了。
說完,瑾以晨便又轉過身去,擡起沉重的步子,往門口的方向踱步走了過去。
就在她提着步子,往辦公室外邊走去的時候,她清晰的聽見身後的那個男人,舉起一個東西,憤憤地往地板上砸了下去。
只聽見“嘩啦”一聲,隨後“叮叮哐哐”“乒乒乓乓”碎了一地的聲音,同時連她那顆火熱的心,也一併碎了。
她是在這一陣破碎的聲音裡,踩着步子,走出辦公室的。
這一路走出去,她頭也沒回,帶着一顆破碎的心,舉步離開。
晚上,餘翰陽回到家裡,已經是凌晨一點多。
餘家宅子裡,一片寂靜,靜得只能聽見他腳步的聲音。
連續忙了兩天的工作,他只覺得非常疲憊,倦意一直席捲而來,困得他不停地打着瞌睡,哈欠連天。
於是,他連澡都沒有洗,直接換了雙拖鞋,便上了樓,踏進了臥室。
按照往常,每次他回到家裡,臥室裡總會有一盞小燈亮着。
雖然他不知道那盞燈,是不是爲他留的,但他總是想當然的認爲,那盞燈是爲他留的。
而他今天回到臥室,已經看不見燈亮,剛好他進來房間的時候,也沒有開燈,整個房間裡黑漆漆的一片,伸手看不見五指。
白天的事情,依然還在他的大腦裡周旋着,爲了維護他親愛的老婆,他幾乎想了N個理由維護着她。
直到把自己那顆受傷的心安慰好了,他纔開車回到家裡,想着要不要找個機會,聽聽她的解釋,畢竟他們只是手拉手走在一起,說不定這裡面會有誤會。
只是因爲今天太晚了,把她拉起來,他不免有些於心不忍,想着還是等睡醒了起來再跟她談談吧!
因此,他連燈都沒開,摸摸索索的來到牀頭邊上,輕輕地撩開被子,便往牀、上滾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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