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楚少,要是案子還是沒有進展,可以讓公安局查一查少奶奶。”
“你是不是想多了?”
再怎樣,藝凡也不可能對他的母親下手吧。
“楚少,你從來沒有看見過,少奶奶在背後瞪着夫人的目光,可恐怖了。我現在想想,也覺得後怕。”
“……”
“楚少……”
陳媽正想說什麼,突然噤了聲,看見款款走來的袁藝凡,雖是一臉人模人樣,卻讓陳媽一陣寒顫。
趕緊又說,“楚少,這些東西是要送進你的書房嗎?”
楚楠天點了點頭。
等陳媽走上臺階,與袁藝凡擦肩而過時。
袁藝凡皮笑臉不笑的的看着她。
那無聲的目光似在說:別在我背後亂嚼舌根。
陳媽趕緊躲開她的目光,抱着楚楠天的箱子和公文包,匆匆離去。
袁藝凡從臺階上走下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溼漉漉的手。
“楠天,晚飯都做好了,我做了你最愛吃的西湖醋魚。”
“……”
看着他滿臉愁容不展,袁藝凡也跟着擔心,緊緊的,緊緊的皺着柳葉眉。
“楠天,媽媽的案子還沒有進展嗎?”
“上次的那具屍體,不是媽的。”
“……”要有她的屍體,那就見了鬼了。
“你自己吃,我沒胃口。”
楚楠天走進別墅,袁藝凡也緊跟其後。
看他在玄關處換着鞋,她一副僕人樣站在身邊,“楠天,還沒有找着媽媽的屍體,就證明媽媽一定還活着。”
他直起腰來,目光陰沉的落在她身上。
她又說,“楠天,別灰心,媽媽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平安無事?”
“……”袁藝凡還是心虛,但面色擔憂。
“如果是綁架勒索,半個多月過去了,可我沒收到任何的勒索電話。”
“也許,也許媽媽是出去散散心呢?”
“她從美容院離開後,就被人劫走了,是出去散心。”
“楠天,至少,至少還沒有發現媽媽的屍體,證明媽媽還活着。”
“……”楚楠天不眨一眼地打量着她。
想起陳媽的提醒,突然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不動聲色。
他正準備邁步離開時,突然接到了公安局的電話。
“楚少嗎?”
“陳局,有情況了嗎?”
“我們在四十里外的江邊,找到了和楚夫人在美容院外落下的耳環,一模一模的另一隻。”
那隻耳環,本是會和濃硝酸和濃鹽酸勾兌的王水,一併溶解的。
可是在袁藝凡拖着楚韻下車的時候,掉在了草叢裡。
也是一個山裡喂兔子的老伯,在割兔草時找到的。
因爲這隻寶石耳墜很值錢,老伯和兒子去城裡做珠寶鑑定和估價,這才被發現。
陳局和楚楠天通電話的時候。
袁藝凡心裡忐忑不安。
她做得那般周密,不可能會有線索被公安局的人發現啊。
麪包車是報廢的,買車的時候,她是戴着墨鏡,穿成男人裝去買的。
車上沒有她的任何遺留物,就連握方向盤時,她也戴了手套。
而且,江河邊是有泥濘,她怕落下自己的腳印,特意穿了一雙男人的靴子。
所以,豎着耳朵聽着。
卻聽不清他們的交談內容。
楚楠天掛了電話,又穿回自己的皮鞋,看樣子是要出去。
袁藝凡緊張的跟上去,“楠天,是媽媽有消息了嗎?”
他不答。
她緊跟着,楚楠天上了車,她也跟着上車,“楠天,我也跟你一起去,我也擔心媽媽。”
楚楠天是急着想知道楚韻的情況,所以也沒攔着。
去到局裡。
那隻紅寶貝的耳墜,確實是楚韻的。
楚楠天一眼就認了出來。
他握着熠熠泛光的紅寶石鑲金邊耳墜。
彷彿感覺到楚韻就在他的身邊。
那時楚韻五十歲生日時,他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想着楚韻從小一個人帶着他,管理着那麼大的一個通宇集團,百忙這中還要給他親手包餃子。
可如今失蹤了快二十天了,卻一點消息也沒有。
唯有這一對從兩個不同地方找回來的耳墜。
楚楠天的心情,怎是一個悔字。
悔着這些年,沒有好好的孝敬楚韻。
悔着這些年,沒有多陪陪楚韻。
他握緊紅寶石鑲金邊耳墜,用力的,重重的握緊,握緊,“我要去現場看看。”
袁藝凡心一緊,默默的跟在楚楠天的身邊,不敢吱聲。
做過虧心事的人,面上再淡定自若,再會演戲,可心裡終是會波浪翻涌的。
一個小時後。
公安局的陳局,親自領着楚楠天和楚太太,來到了案發的江邊。
“楚少,您看。這裡有汽車輾過的痕跡,從車輪的形狀來看,我們確定是一輛麪包車。”
“……”
“我們接手的殺人案件中,多數殺人犯都是用廢棄的麪包車扔的屍體。”
“……”
“還有這裡,有兩雙腳印,沒有楚夫人的,有一雙是吳老伯的,就是撿到寶石耳墜的人。”
“……”
“另一雙,是一雙靴印,四十一碼,可以判定是個男性。”
“……”
“雖然現在我們還沒有撈到楚夫人的屍體,但我們可以判定,楚夫人很有可能已經遇害了。”
“……”
“楚少一直沒有接到勒索電話,很有可能是一起仇殺。”
“……”
楚楠天一直沒有應聲,目光別有深意的落在袁藝凡的身上,已經見她淚流滿面,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而袁藝凡此時此刻的心裡,陰暗極了。
回憶起十二月二號那天,她親手殺害楚韻時的情景,心裡特別的胸有成竹。
看似傷心欲絕的目光裡,似有一絲笑意。
似在無聲地說:
你們能找到犯罪嫌棄人,那就見了鬼了。
場地的腳印,是男性的,和她沒有絲毫關係。
屍體,也化成了水,流進了江河。
呵!
她在心裡冷笑。
幾天後,袁藝凡正在庭院前的花園裡,用長長的漏斗,撈着睡蓮池裡的枯葉。
和楚韻生前一樣,她還是勤快的做着家務,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動,似乎她很樂意做這些事情。
突然,一輛警車停在了別墅門口。
陳局帶着兩名公安走進來,站在她身前。
她手裡握着漏斗長柄,擡頭一臉茫然的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