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澤一直沒有聯繫上洛雨汐,直到電話關機,江雲澤才起身離開辦公室。
正巧這件事被自己知道了,他就聯繫不上人。她這是在躲着自己嗎?江雲澤知道,若是尋常時候,她都會在第一時間接起自己的電話,今天卻看不到人。
如果不是躲着,那就可能……出什麼事了!
江雲澤更希望她只是躲着自己,至少她人是平安的。看着這麼大的雨,江雲澤的心也跟着慌了起來。除了回家,她能去的地方只有公司。確認人沒有回去,江雲澤沒有和家裡細說,直接往洛雨汐的公司趕去。
到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整個公司看不見半個人影,可是樓下保安又說,沒有看到她離開,車也在停車場,人應該沒有離開。
他推開門一路往裡走,看到辦公室虛掩着門,心裡一緊。站在門口,江雲澤猶豫了一下,擡起的手停在半空中,還沒想到, 推開門看到人的時候,他應該說些什麼。
打電話給她,是想看看她會說些什麼。現在他們只隔着一道門,江雲澤又不確定,自己是否要這樣推門而入。也許,等待他們的會是收不住的爭吵。
江雲澤容忍了她許多,一直到今天,當他知道妻子竟然找些不三不四的人去恆翔鬧事的時候,他知道,自己不能坐視不管了。
洛雲瑤能把這段錄音發給自己,就是在給他機會處理這件事情。如果自己什麼都不做,只怕,洛雲瑤不會就此算了。有時候,江雲澤也不知道,究竟自己該怎麼做,才能讓洛雨汐有所改變。
最終,他還是推開了門。逃避不是辦法,他們還是要面對的。難道永遠都不見面嗎?見到了,江雲澤就會問起,這是他們倆都躲不過的事。
門被推開的那瞬間,江雲澤看見一道孤單的身影立於窗前,她的周圍全是黑暗和孤寂。隔着一些距離,他都感受到了妻子的孤獨和害怕。
這個時候,她卻沒有聯繫自己。
深吸了 一口氣,江雲澤邁開步子走了進去,順手打開了燈。
漆黑的時間頃刻間亮堂起來,習慣黑暗的眼睛一時間受不了光亮的刺激,下意識閉上了。洛雨汐的心也像是被一隻手突然揪住了,僵硬着身體,沒敢回頭。
她知道,這個時候能找到公司來的人會是誰。可是,她寧可江雲澤沒有找來。
她不得不轉過身,他們還是不可避免見到了。洛雨汐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背後劃過冰冷的閃電,襯得她身體更加單薄,轟隆隆的雷聲淹沒了她說話的聲音。
江雲澤依稀聽到些聲音,沒有驚訝,沒有喜悅,她的語氣比平時更平靜:“你怎麼來了?”
種種跡象都在告訴江雲澤,妻子有什麼事情在瞞着自己,沒有接電話,是她在躲着自己。這個時候,江雲澤突然不想提起那件事,他想,也許妻子正在組織語言,只是還不知道要怎麼告訴自己而已。
他淡淡地笑着:“一直打你的電話,就是沒有人接。我找不到你,家裡也沒回,就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你真的在這!”
洛雨汐裝作不知道:“是嗎?可能,手機在開會的時候開了靜音,沒聽到。”
“打着打着就關機了,我怕你出什麼事,這才趕過來。以後手機不要開靜音,找不到人,我會着急。”如果沒有那件事情,這樣的話對洛雨汐來說簡直是這世上最甜的東西。
可是現在,她聽江雲澤說這些,心裡卻像吃了黃連一樣苦。
“突然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事,我就不能找你了嗎?”
洛雨汐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只是,平時你很少找我的,我還以爲,你找我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她試探着江雲澤,又不想說破了。心裡還存着僥倖的念頭,盼着洛雲瑤只是嚇唬她。
畢竟,之前她就做過這樣的事情。洛雲瑤,她真的會把那個東西交給雲澤,破壞她的家庭嗎?她不是不屑做這些事嗎?
此時,她竟希望着,洛雲瑤能心慈一點,不要牽扯自己的家庭。
江雲澤看她六神無主,沒有心思和他聊天,明顯是有心事,像是在擔心着什麼。
“這麼晚,怎麼還不回家?公司就只有你一個人,連燈都不開。”
洛雨汐淡笑道:“不是你告訴我的嗎?黑夜有利於人的思考,想事情想得出神了,連天黑了也沒注意,以後不會這樣了。”
“有心事嗎?如果有什麼爲難的事情,可以和我說說。雨汐,我們是夫妻,應該是最親近的人。”
今天的江雲澤格外溫柔,讓洛雨汐有些不太適應。他對自己這麼好,真的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又或者心裡有了決定。
“我還能有什麼事,你知道的,我能煩惱的,無非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情。誰讓我好勝心強呢!一心想着怎麼把公司做得更大,難免壓力會有些大。今天,我還看見洛雲瑤回來主持大局了。我想,可能是壓力大了吧!”
“只是這樣嗎?你之前還很高興,自己拿下了洛雲瑤沒有談妥的大客戶,這個時候應該用心準備設計方案,怎麼會煩心?”
“就是……”洛雨汐險些脫口而出,就是因爲馬雲波,她才心煩。看到江雲澤後,她那些話又咽了回去。
“就是什麼?”江雲澤問起,洛雨汐卻不願再說。
“反正,是公司一些煩心的事情。當時談妥了也不意味着之後就不會心煩。這個馬總是個大客戶,要求也比較多。這次是面積更大,工作量也大,時間並不多,我難免有些壓力,擔心做不完這件事。”
江雲澤打量着妻子,不停暗示她,給她機會坦白,可是,看樣子她並沒有想過向他坦白那件事,一味將話題引到和馬雲波的合作上。江雲澤的心裡難免有些失望,都到了這個時候,她還不想和自己說實話。
“你不是對自己一直很有信心嗎?”
“有信心是一回事,真正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可能你不能理解。算了,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設計方案他們胡處理好,我實在不需要擔心這麼多。”
江雲澤看她自圓其說,突然看向她認真問道:“除了這些,你真的沒有其他事想和我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