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洋冷笑着：“現在知道怕了？當初你做決定的時候，幹什麼去了？你還知道你有家人，你這麼做，對得起他們嗎？”
“這是我的事情，和他們沒有關係，別去打擾他們，別去！”章達大吼起來，被按在冰冷的桌上，他看見了鏡子裡狼狽的自己。
這樣的自己，肯定會被老婆嫌棄的。以前，她就對自己很失望。因爲他不能賺很多錢，不能給她和孩子更好的生活。離開他，是一個好的選擇。章達沒有想到兒子的心臟會出毛病。
他們沒有錢治病，馬雲波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他給了自己十多萬。這些錢，正好解了燃眉之急。他才知道，沒有錢，真的什麼都做不到。
如果自己有足夠的錢，老婆不會離開他，他可以毫不猶豫給兒子找最好的醫生。
他幫馬雲波做事，全都是爲了給他們母子倆更好的生活。
“你現在知道，你做的事不能讓他們知道，當初你怎麼沒有想到這些？你的孩子只有你這麼一個父親，讓他知道你幫馬雲波做壞事，他會怎麼看你？父親，是孩子心目中的偶像，你看看你自己，都給孩子做了什麼榜樣。”
“你懂什麼？你們這些人，根本不明白我們尋常人的生活有多艱難？沒有錢，我兒子會死的。馬雲波承諾去了境外後，就給我兒子找最好的醫生，他有這樣的能力。”
項洋冷笑起來：“他自身難保，怎麼可能幫你？而且，他根本就沒想過要逃走，不然，他不會搞出這麼多事情。他只是在利用你報仇而已。你現在說出你所知道的，我們可以把你轉爲證人，你以後還會有機會照顧你的兒子。”
章達沉默了，他做這麼多都是爲了自己的家人。他也知道，馬雲波不是特別靠譜。可在那個時候，除了相信馬雲波，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項洋見章達不吭聲，又繼續說道：“不要以爲，你什麼都不說，我們就沒辦法找到人。我現在是在給你立功的機會。如果你錯過了，到最後馬雲波落網，沒人能幫你減輕罪名。到時候，你還怎麼照顧你的家人。你的兒子會恨你！”
章達默默握緊了拳頭，事情的輕重他很清楚。可是，馬雲波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如果自己說出來了，馬雲波肯定會報復他的。
“你以爲，馬雲波這次落網後還有命報復誰嗎？他，以及和他有關的人，我們幾乎都扣下了。你還有什麼顧慮的？機會擺在你面前，要不要珍惜，看你自己。如果你堅持，那可別怪我沒有特別照顧你。”
項洋鬆開了他，拍了拍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居高臨下審視着章達。
章達低着頭，始終沒有做出決定。
項洋長嘆了一聲，轉身往外走去：“你的決定，我知道了。”
看起來，他似乎並不是很重視章達手裡的消息，就在項洋邁出第三步的時候，章達開口叫住了他：“我說！我全都告訴你們。”
項洋滿意地揚起了脣角，人總是這樣，不到最後關頭，總是不想認輸。早點說，什麼事都沒有。
“那你說說看，我還要看看，你說出來的消息，究竟對我們來說有沒有價值。你這些消息的價值，決定了你的沒來。”
章達嚥了咽口水，被項洋這麼看着，他心裡發虛，總覺得，這位長官和剛纔進來盤問他的那些警察很不一樣，這種逼人的氣勢，讓他快要透不過氣來了。他老實地點了點頭，將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其實，章達也只知道，馬雲波他們早早計劃好了，本來，他是要帶着霍佳怡去跟他們會合，纔有後續的計劃。
“馬雲波想看到，你和霍彥辰手足相殘，以此發泄自己心裡的恨。而那個女人，馬雲波答應了她，會殺了洛雲瑤，給她出氣。”
“人在哪裡？”
章達說出了地點，項洋一拳砸在桌上，這些消息，他應該更早說出來的。
剛從審訊室出來，何旭就在門外等着了：“送來了東西，是給你的。”他們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快遞裡是一個平板電腦，一開機，電腦就自動連接上了視頻通話。
同樣的廢舊倉庫裡，率先出現的是馬雲波那張滿是橫肉的臉，他嘴裡叼着牙籤，嘴巴上的由還沒有擦掉，看到項洋的時候，嘿嘿笑了起來。
“項少，別來無恙！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我想，你現在應該很想見到我纔對。我猜的沒錯吧？”
“馬雲波，你想讓我做什麼？”
馬雲波哈哈大笑起來：“項少真的是，聰明。我這個人就是喜歡跟聰明人說話，比如你，比如你的好兄弟，霍彥辰。只可惜，這次他吃了暗虧，落到了我手裡。對了，想看看他嗎？我讓你們兄弟倆見見面吧！”
馬雲波嘿嘿笑着：“我知道，你在找我的定位，沒關係，我可以告訴你，你也可以帶很多人來。不過我更希望，你能自己來。我怕自己不高興，你的好兄弟，還有他的女人，小命就會沒有了。”
鏡頭一轉，換到了霍彥辰的身上。
項洋從來沒有見過霍彥辰傷成這樣，他被打得渾身是傷，身上全是血。看到這個畫面，項洋的臉徹底黑下來，垂下的雙手緊握着，手背上的青筋早已鼓了起來。何旭也不例外，他們兄弟情深，生死之交，看到霍彥辰這樣，他們如何能平靜。
項洋儘量維持着自己的冷靜，他知道，馬雲波接下來還有話要說。
“哦！我知道，你們想看看他還活着沒？我證明給你們看！”
他說着，提起旁邊的木棍，狠狠在了霍彥辰的身上。霍彥辰吊在了半空中，這一棍子下去，棍子斷了，鮮紅的血從他嘴裡吐了出來，畫面觸目驚心。
霍彥辰悶哼了一聲，微微擡頭，看向了鏡頭。畫面有些模糊，他還是看到了，是項洋。
他被吊着手腳，也沒法說話，略微動着手指。
項洋的眉頭跟着皺了起來：“直接點，說出你的條件。”
“項少爽快，我也直接點。我的要求其實特別簡單。我就是想，老朋友見見，切磋一下。但是，我只想見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