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洛雨汐反應很快,用這話反將了他一軍,故作傷心的樣子,直接躺下睡覺,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這才躲過了江雲澤的質問。
她深吸了一口氣,說不出心是什麼滋味,身後傳來江雲澤淡淡的聲音:“不是最好!如果是,我勸你趁早打消這些念頭。你需要記住的是,你很快就要當媽了。我希望你能做一個好母親,教好孩子。其他的事情,和你無關。”
洛雨汐沒有回答,心裡很明白江雲澤的意思。她有了孩子,以後就要把他和孩子當做全部。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也要爲了孩子去改變,變成一個完美的母親。
可她還是個女人,還是他江雲澤的妻子。她就算做了什麼偏激的事情,那也是因爲愛他。
怎麼這個簡單的道理,他就是明白不了呢?
江雲澤表了態,洛雨汐沒有法子,這件事她也沒有再提。眼看着日子越來越近,她看着公婆連賀禮都準備好了,滿臉喜色,心裡始終高興不起來。
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落到了洛雲瑤的頭上,老天真是不公平。
她沒有和家裡人再聯繫,也是有些賭氣,洛正峰落得自在,可這自在忙碌之餘,心裡卻空落落的。他原本不知道這消息,從女兒這裡聽說後,還特地去打聽了一下。
雖然被人笑話,他們這樣的身份,就沒有資格去操心那些大人物的終身大事。他笑了笑,想當初,自己也是那個圈子裡的人,現在竟被隔絕在另一個世界,這滋味真不好受。
他默默記下了那個日子,顧氏財團新總部搬遷酒會的日子,這個月二十一號,顧明源會在那天向秦霜求婚,而洛正峰也沒有忘記,那天是秦霜的生日。
顧明源做這麼多,都是爲了秦霜,她肯定很感動吧!自己也爲秦霜做了很多事情,當年怎麼不見她感動呢?
街上的大熒幕上,時而會跳出財經報道,還是關於顧氏財團領導人的。一直保護着神秘身份的人,終於要在媒體面前公開亮相,自然會引起不小的騷動,而這一切,都是爲了他心裡多年的佳人。
字字句句傳到洛正峰心裡,就成了檸檬入口的酸澀酸澀味道。
他又想起了當年種種,記起了和他一樣處境的一個人,這人正是江勤。自己心裡酸澀着,江勤的心裡肯定也很不好受。都這個時候了,江勤也不出面阻止?
自己沒有這個資格,江勤竟然也一句話都不敢說。他冷笑了一聲,心裡的惡魔出來作祟,毫不猶豫給江勤打了電話過去,不是以親家的身份,而是故友。
“出來喝杯咖啡吧!就當老朋友,出來聚聚。”洛正峰只是不想自己一個人心裡不好受,如果江勤自我麻痹到忘了過去,他不介意提醒一下。
怎麼也要有個人和他一起不好受,自己心裡才痛快些。再說,也許江勤一時沒忍住,衝動之下,就把這事給破壞了。
他不是個好人,從來都不是。所以,這個時候的他,縱容自己變成了一個壞人,如果能慫恿江勤去做點什麼讓顧明源不痛快的事情,他的心情會舒服很多的。
他,就是不想讓顧明源痛快,得意!
江勤詫異洛正峰會聯繫自己,聽這語氣,像是有什麼事要和自己說。他掛了電話,猶豫後還是決定赴約。
是和江勤見面,洛正峰換下了平時隨意的裝扮,套上襯衣西褲,鏡子裡的自己和以前一樣,可他已經不是恆翔的老闆了。開着他的便宜車趕去目的地,他像其他人一眼,點了咖啡,坐下悠閒地喝了起來,看着外面的人忙碌奔波。
玻璃內外,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他的前半生在玻璃窗裡,後半生,就到了玻璃窗外,連他自己想想都覺得好笑。
一眼看見江勤那輛惹眼的奔馳停在了車位上,他下了車,還是那麼意氣風發,也沒有老多少,正朝咖啡店走來。他看到了自己和江勤之間的差距,突然覺得,這咖啡不夠甜,又加了一塊方糖進去,攪拌着。
江勤在他對面坐下,熟悉地叫了一杯拿鐵,動作一氣呵成。他們穿着一樣的正裝,可洛正峰總覺得,自己比他少了些什麼。
“你還是喜歡拿鐵。”以前,在那家咖啡店裡,江勤時常去,遠遠坐着,就是個默默的守護者,喝着拿鐵,看着秦霜和顧明源在一起,相談甚歡。
“很多事,並不會因爲時間的改變而改變。人會變,可總有些東西,是跟隨你一輩子的。”
“好比,你對秦霜的感情?”洛正峰沒有拐彎,直接說道:“你對秦霜的感情,應該沒有改變過吧!別告訴我,你不愛她了,這話我可不信。你說過,你喝拿鐵,還是因爲秦霜,這才喜歡上的。她說,拿鐵適合你。”
江勤打量着洛正峰,揣測他的目的。
“你今天約我出來,不會就是想說秦霜的事吧!”他不回答洛正峰的話,反問了他有何目的,洛正峰笑了起來,認定了他轉移話題,那就是心虛的表現。
“轉移話題?這樣的小手段,在我這是不管用的。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不至於這點勇氣都沒有吧!當初,我們都可是秦霜的愛慕者,說來,她可真是個優秀的女人,同時佔據了好幾個男人的心,個個都對她癡心一片。你說,她是妖精嗎?”
洛正峰像個喝醉的人,開始胡言亂語起來。江勤兩橫濃眉皺成了川字:“你叫我出來,到底想說什麼?”
“你沒看出來嗎?就是突然想和你一起,懷念過去。我們也算是同命相連的人,愛了這麼多年,兜兜轉轉的,現在,她還是要和顧明源在一起。”他輕笑着說道:“你說,顧明源到底有什麼好的?我是不信,這些年他一個女人都沒有。女人,總是容易相信這些花言巧語。”
“她和顧明源在一起,沒什麼不好。”江勤淡淡說起:“洛正峰,你該不會又想破壞吧?”看了他一眼,江勤明白他叫自己來的目的了。
“你叫我來,就是想說這些給我聽?你以爲,我會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