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雲天霖所想,這局棋,到此已經收尾了。
他推波助瀾着,直到讓雲舒無法忍受,結束了鄧茹的命。
她到死也不會想到,最後,自己竟然會被養大的女兒給結束了。直到收到消息,鄧茹斷了氣,雲天霖心裡的石頭這纔算是放了下來。
至於雲舒,三寸天堂那種地方,自然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曉月剛從兩個孩子的房間裡出來,就被雲天霖拉進了書房,看樣子,似乎心情還不錯。
“有什麼高興的事情嗎?”看他眉間舒展,她想,應該是讓他輕鬆的事情。
雲天霖沒有急着說話,卻是將她抱緊在自己懷裡,良久,這才說道:“今天早上,鄧茹斷氣了。”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曉月心裡一驚。
她還以爲,雲舒那麼拼命想要留住鄧茹在身邊,她應該還能垂死掙扎很長一段時間。
“那真是太便宜她了,死了纔是解脫。”曉月從來都不是聖母,她記得的,是婆婆曾經受過的苦難。她爲人母,知道一個人帶着孩子有多辛苦。
還有阿霖,從小失去了父親,這都是拜鄧茹所賜。
如果是她,一定會讓這個女人一直這樣苟延殘喘地活着,看着公公婆婆和好,一家人幸福美好,這纔算解氣。
曉月回過神,見阿霖看着自己,這才說道:“我的樣子,太惡毒嗎?鄧茹讓你失去了父親,就算一輩子痛苦,都償還不了。”
雲天霖笑了起來,不禁吻在了她的額頭上。
他怎會不明白曉月爲何會說這樣的話,字字句句,爲的都是自己和母親。
不過,現在的結果,已經夠了。
“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
“難道不是被她那身病痛給折磨死的嗎?”雲天霖笑着搖了搖頭,將早就開好的紅酒倒上,抱着曉月坐下,輕輕碰了碰她的杯子,這才慢慢解釋給她聽。
曉月一邊喝着紅酒,一邊聽着他說着故事,聽完後,這才明白,爲什麼阿霖說,這樣就足夠了。
雲舒是鄧茹一手養大的,不管當初用了什麼手段,出於什麼目的。可這份感情是在的,雲舒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僅有的指望。
在她以爲,自己可以手術,能繼續活下去的時候,卻發生了這樣的事。
那就等於,讓掙扎在死亡邊緣的人,在黑暗中看到了僅有的曙光,可就在她滿懷希望,以爲自己有救的時候,她卻看清了,這所謂的曙光,並不是希望,而是催她下地獄的。
那種滋味,可不是一般的痛苦。
一次次希望,又一次次絕望,那得多痛苦。她永遠都不會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結局,居然會結束在自己養大的女兒手裡。
可仔細想想,曉月又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怎麼會好巧不巧,就突然找到了配型符合的人呢!偏偏,在這個時候,雲舒哪裡弄來的這麼多錢。還有,雲舒爲什麼會對鄧茹……她不是很孝順的嗎?該不會就因爲鄧茹是負擔,所以……”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九太可怕了,雲舒怎麼會下得去手。
雲天霖靠在她肩膀上,在她耳邊你輕聲說着:“如果,鄧茹是當年,害死了雲舒生母的那個女人呢?那她還能做到對鄧茹好嗎?”
曉月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突然轉過頭去,卻不想某人就緊挨着自己。自己一動,反而親在了他的臉上。
曉月白了他一眼,這正說着正經事,每次都喜歡這樣,沒個正經。
他臉帶笑意,看着她臉紅的樣子,總覺得怎麼也看不夠。
“怎麼會?“
“當年,鄧茹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經胎死腹中,便一直在尋找目標。她在醫院找到了雲舒的母親,她也在待產,鄧茹假意和她成了好朋友。偏偏在她生產的時候出了點意外,她的母親本來可以救過來的,是鄧茹讓醫生不用管。”
“她是怕,日後雲舒的生母會找上門,所以才……”
如此說來,鄧茹是真的惡毒。而整件事中,雲舒便是最無辜,也是最痛苦的那一個人。
“當時,金玉梅待產,是想一個人帶大女兒,等着孩子的父親從監獄裡放出來。”
“監獄?”
“走私,入獄,判了四十年。現在都還沒有出來!”
曉月沉默了一會,看向雲天霖:“知道真相的雲舒,連夜去找了鄧茹,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斷氣。”
雲天霖點了點頭:“雲舒,比我想象的,還要做得好。鄧茹是死在她面前的,時候,一天的世界,她就將鄧茹火化了,挫骨揚灰。”
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曉月也被嚇了一跳。
傳統的做法,人去世了之後,應該落葉歸根,入土爲安,這是對逝者的尊重。雲舒卻將鄧茹,挫骨揚灰,這實在是……“雲舒的錢,還有證據?”
“證據,自然是我好心告訴她的。她應該謝我,不然她會人賊做母一輩子都不知道。”
曉月還能說什麼呢,難怪他如此淡定,鄧茹再次住院之後,他就沒怎麼管那些事情了。
“你,早就想好了所有的棋該怎麼走,對嗎?”
“你猜!”
雲天霖沒有回答,曉月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從一開始,讓雲繼安不再管雲舒,讓她自己找工作,碰壁,然後又從她這裡離開。
所有的選擇,都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去了星際傳媒公司,本以爲自己會火,最後落得臭名遠揚和公司解約。這些還不夠,在她傾盡所有爲鄧茹治病的時候,付出了這麼多,卻得知那是害死自己母親的兇手。
那些情緒,一點點積累,怨恨在知道真相那一刻徹底爆發。以鄧茹的性格,就算雲舒拿着證據質問她,她也不會那麼輕易承認。
曉月幾乎能夠想到,母女倆對峙的那個場面。雲舒能做出這一步,也是鄧茹咎由自取。
“她哪裡來的那麼多錢?”
“她最信任的經紀人,趙潔,有一個好姐妹,是三寸天堂的老闆。而三寸天堂,一直和你哥有生意來往,私下,老闆藍夜和你哥也是關係不錯的朋友。”
“三寸天堂,那是什麼地方?”曉月不曾聽過那是什麼地方:“雲舒在那上班了嗎?”
雲天霖突然想起,他的月月,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三寸天堂,就是一個娛樂會所,錢,自然是找老闆借的。日後,雲舒的煎熬,還沒有結束。”怕是日後鄧茹死了,也會被雲舒時不時咒罵着。
五十萬,對雲舒來說,賺回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