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蘭因握着手機站在陽臺上,遠眺的雙眸讓她模模糊糊的看着不遠處植物隱隱約約的輪廓,如果仔細聆聽的話還可以聽到不知名蟲子聲聲叫着的鳴聲。
夜,寂靜而美好。
可惜顧蘭因現在壓根就沒有什麼心思欣賞。
她面前的玻璃因爲窗外的夜色顯得漆黑,隱隱地映着她的眸光,那閃閃發亮的兩點就像是燃燒着兩個火把。
她控制不住的打電話給靳少麟,並不是因爲想念,而是因爲憤怒。
她倒是要問問靳少麟那男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不是早已經說過了嗎?!
無論什麼事情都可以衝她來,沒有必要牽連她身邊的朋友!
沈芸是,席夜白也是!
電話另一端響了之後,一聲聲的就好像是漫長的等待。
並沒有等多久電話另一端接通了,她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不知道爲什麼她心跳在這一會竟然有些失序。
“很高興接到你的電話,比我預計的要早一些。”靜謐的室內,他渾厚的嗓音穿透話筒聽上去更加低沉蠱惑。
可是顧蘭因並沒有因此高興一點,那種篤定的,牢牢吃定她的態度就像是一盆澆在心頭火上的油,一下子就讓顧蘭因整個人燃燒起來。
“是,我打電話給你了,你這麼無所不用其極我敢不打電話給你嗎?你應該很清楚,我的倔強是拗不過你的卑鄙的!”顧蘭因的語氣很差,其中的諷刺跟不滿怎麼都掩飾不住。
笑容一下子就凝固在靳少麟的脣角,看到她打電話來的愉悅就在這個瞬間被定格,靳少麟的語氣有些沉,“顧蘭因,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顧蘭因的聲音拔高,有着控制不住的怒火,“我不是已經說了嗎?你有什麼手段,有什麼手段儘管衝我來!沒有必要牽連我身邊的朋友,或許你不清楚,這樣卑劣的你讓反感到不想再看你一眼!”
另一端沒有聲音了,要不是屏幕上還提示着正在通話中的字樣,顧蘭因甚至她的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沉寂的空氣裡只有她略微顯得粗重的呼吸,這唯一的聲音讓氣氛越發的凝重。
那種沉默讓人的骨子裡發涼,有種說不出來的心驚肉跳的感覺。
明明她是質問的一方,明明她是佔據着道義的一方,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顧蘭因覺得不安起來,甚至她是有些後悔的感覺的。
良久之後,她纔開口打破寧靜,這次的語氣緩和了許多,“靳少麟,你不要鬧了好不好?好在我們也是夫妻一場,就讓我們好聚好散不行嗎?”
“鬧?你覺得我再鬧?”靳少麟在反問,他的聲音不高,卻有種聽不出來的情緒。
顧蘭因皺了皺眉頭,她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是說道,“放過沈芸跟夜白吧,他們沒有得罪過你,你又何苦趕盡殺絕,放大家一馬吧。”
“夜白,叫的可真親密。”靳少麟這麼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他並沒有等顧蘭因開口繼續道,“你說沈芸跟席夜白並沒有得罪過我?那我請問你,跟芬迪公司籤合約在前,又隱瞞跟J&G籤合約在後的事情也怪我?還有席夜白吞併其他的企業擴大自己的事業就是正義,我收購點股份,賺賺錢就是不可饒恕?
顧蘭因,什麼時候在你心中對錯的標準偏離的這麼厲害?還是說,你覺得但凡是順着你的都是正義的,反之就是令人厭惡的邪惡存在?”
顧蘭因說不出話來,在靳少麟的聲聲反問中,她一個字都回答不上來,原本的氣勢洶洶的質問就如同被戳破的氣球一樣。
“既然顧小姐興師問罪完了,那就這樣吧。如果顧小姐感興趣的話,我可以讓你親自體驗一下什麼叫拿你身邊的人開刀,我相信那絕對會是美妙的回憶。”
顧蘭因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戰,“等一下!”她連忙叫住準備掛斷電話的靳少麟,“我很抱歉,剛纔我看到新聞實在是太生氣了。”
她剛纔的確是太沖動了,身邊的人接連出事兒還都跟這個男人有關係讓她在看到新聞的瞬間很難保持理智。
她略顯不自在的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脣瓣被她用細白的牙齒咬着,“只是,我們能不能好好的談談,我覺得有些事情我們還是有再溝通溝通的必要。”
又是長久的沉寂,長到顧蘭因以爲靳少麟會拒絕的時候,他開口了,“好。”
顧蘭因微微的鬆了一口氣,“那明天上午我去你辦公室——”
“現在。”男人淡淡說了兩個字。
“什麼?”顧蘭因一驚。
“要麼你馬上來我這邊,要麼我們什麼都不用再談。兩個選擇,你隨意。”靳少麟嗓音不高不低,甚至聽上去還很柔和,可聽在顧蘭因的耳中卻總是令她不自覺的顫抖。
他的話裡透出了明顯的威脅。
顧蘭因深吸了一口氣,“靳總,現在已經很晚了,只怕我不是很方便去你那邊,況且這些事情明天去公司談也不遲。”
明天雖然是星期日,可顧蘭因並不介意繼續去上班,那總好過她現在去靳少麟那邊,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自己好像是亞摸着什麼,可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另一端傳來低低的笑聲,可並沒有什麼笑意,“晚嗎?夜纔剛剛開始而已。這是最後的機會,來不來,由你。請容許我多提醒你一句,有一些話說出來的時候痛快,至於什麼後果都得自己擔着。顧小姐,我期待一個小時之內看到你。”
報上地址之後就靳少麟掛斷了電話。
玻璃上,顧蘭因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五指無力,幾乎要握不住手機。
不知道爲什麼她忽然不安的厲害。
從她剛纔的氣勢洶洶的興師問罪,到現在也不過短短的幾分鐘而已,顧蘭因卻已經沒有絲毫的勇氣。
本能告訴她,她好像是打破了某種微妙的平衡一般,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抵在玻璃上的額頭傳來一陣涼意,那種涼意讓她慌亂的情漸漸地平復。
過了良久之後,她的呼吸恢復正常,她猛轉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間,手指一抽,她緩起身,眼神變得堅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