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是我起來晚了。”顧蘭因立即道歉。
藍韻沒有想到顧蘭因竟然這樣乾脆,這到讓她原本的各種不滿沒有了釋放的地方,憋了半天,只說了一句,“下次早點起!”
“好了,吃飯吧。”老爺子樂呵呵的開口,他並沒有因爲顧蘭因起晚了有任何不高興。
起的越晚就越證明,他距離抱曾孫子的時間不會久了。
想到不久以後,會有一個軟趴趴的小傢伙圍繞在他膝頭,軟軟的叫他曾爺爺,老爺子就覺得自己冷硬的心臟軟的一塌糊塗。
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覺得生命重新的有了期盼。
“福伯你去看看廚房燉的人蔘雞湯好了嗎?”
“是。”福伯看到老爺子高興的模樣,自己也覺得很高興,他跟了老爺子這麼幾十年,跟他一起經歷了靳家的起起落落,靳家的世事變遷,知道這個被被人稱爲了傳奇的老爺子多麼的孤獨跟寂寞。
好在隨着少夫人的到來,讓老爺子有了新的期盼。
藍韻見到老爺子竟然讓福伯親自給顧蘭因去看補湯,一雙細長的柳葉眉不由得皺的更緊,一個暴發戶出身的女孩哪裡配被如此的對待。
要知道福伯在名義上雖然是傭人,但是因爲深受老爺子器重在靳家的地位比並不不比她這個當家的夫人低多少。
藍韻心中很不滿,她看着故意在老爺子面前裝乖賣巧的顧蘭因各種的惱火,但是看着老爺子開心樣子,倒是沒有說什麼。
她是一個孝順的兒媳婦,不想惹老爺子不高興。
以後有的時間收拾她,讓乖乖地主動的滾出靳家,藍韻這樣子告訴自己。
結束了早餐之後,顧蘭因跟靳少麟在老爺子依依不捨卻又強裝無所謂的神色中,坐在易生開的車裡從靳家的祖宅離開。
當那輛黑色的奧迪A8駛出那座雕刻着私家公路的石碑時顧蘭因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呼——
終於離開。
雖然說起來她在靳家的時間一共不過十幾個小時,可是讓她經歷的東西還真是各種心累啊。
豪門這兩個字看起來金光閃閃的,可其實走近看真的是刺眼極了。
顧蘭因坐在後座上舒了好幾口氣,覺得舒坦了不少之後,這才發現坐在她身邊的男人沒有忙着處理工作,也沒有不停的接電話,而是在望着窗外,視線放空像是在發呆。
一隻掌心微熱的小手覆蓋在他的手背上,靳少麟下意識的轉過頭來,然後他就聽到對方輕聲說,“過幾天我們再回去看爺爺。”
看着妻子年輕,美麗的臉龐靳少麟竟然是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誰給泡了熱水裡一般。
暖暖的,熱熱的,有種說不出來的一種感覺。
或許……
靳少麟覺得,當時他跟顧蘭因求婚應該是他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靳少麟並未讓顧蘭因單獨回一號別館——一些今天開會會用到的文件還在書房裡,他需要回去拿。
“我的手機怎麼在這裡?”
走進客廳之後顧蘭因就看到一隻白色的放在客廳的茶几上,那赫然是她的手機。
顧蘭因這纔想起來昨天她跟靳少麟離開的時候她太緊張了就把手機給忘了。
顧蘭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這破記性。
還沒有等顧蘭因拿起手機,茶几上的手機便忽然的震動起來。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會看時間,她的屁股都還沒有來得及坐在沙發上好伐,
顧蘭因抄起手機,當她看到在亮起的手機屏幕上跳動着的名字時便忍不住愣住了。
打電話來的是爸爸。
顧蘭因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用指尖劃開接聽鍵。
電話才被接通另一端便傳來父親顧言周緊繃的聲音,“我現在在家裡等你,馬上給我回來一趟!”
聽到爸爸的話,顧蘭因覺得自己的神經一緊,一張小臉有些僵硬,神色也變得有些不太好了。
她幾乎是可以猜測的到是因爲什麼事情的。
果然在下一秒她便聽到傳進耳朵裡那個清晰的聲音,“還有那個姓靳的男人,給我一起帶回來!真是太不像話了!居然一聲不吭的就給我嫁人了!你還知道自己有一個爸爸嗎!回來!立刻!否則以後別叫我爸爸!”
顧言周扔下這段話便氣沖沖的掛斷了電話——從昨天晚上知道自己的女兒竟然已經嫁人這件事兒之後,他已經氣的一晚上沒有睡了,好不容易打通了電話哪裡還能控制住自己心頭的火氣。
另一端,站在客廳裡看着顯示通話結束之後,那數字驚人的短信,未接電話,語音留言,只覺得頭皮發麻,整個人都有了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怎麼了?”
從三樓的書房裡下來,拿了自己需要的文件的靳少麟看到顧蘭因還傻傻地站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由得關心的詢問。
顧蘭因神色恍惚的轉頭看向靳少麟,喃喃的道,“是我爸爸,他知道我們已經結婚了,然後還很生氣,怎麼辦啊,爸爸生氣一向是很恐怖的……”
“彆着急。”
靳少麟安撫着顧蘭因。
誠然他跟顧蘭因的婚姻從來沒有打算隱瞞過誰,不過因爲他們一直未曾舉辦婚禮知道的人並不多,況且只要他不願意,就算是老爺子也根本不可能查出來,更何況是顧蘭因的爸爸。
至於前天鬧上報紙的事情是一次意外,並且讓他順水推舟利用了一下而已,可常人猜測的也不過是顧蘭因是他新任女朋友。
至於結婚……
靳少麟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眼底有暗芒在閃爍,會這樣直接的把他們的事情攤開在顧言周面前的人也只有一個。
葉茜茜……
“怎麼能不着急啊。”顧蘭因瞪着說的輕巧的靳少麟,“爸爸現在很生氣,他現在就讓我們回去!我們可要怎麼辦啊!”
想到爸爸可能有的怒氣,顧蘭因不由得焦躁的在客廳裡團團的轉。
“蘭因。”靳少麟把顧蘭因拉到他的面前,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垂頭望着她,“我們結婚是事實,早晚都得見家長的,況且之前的時候你不就是這麼打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