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煙兒猛然聽到這一聲咆哮,心一下子變得清明起來。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
她連忙鬆開杜鴻雪的脖子,然後後退兩步,痛苦地抱着腦袋。
“我……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在幹什麼,我的腦袋好疼……好疼……”
她掙扎着,將腦海那瘋狂的聲音趕了出去。
夜安珏也受傷了,爲她捱了那麼多棍,獨自一人身陷險境。
是夜廷琛無情,一個人提前先走了,她怎麼能懷疑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她是要瘋了,要被夜廷琛折磨瘋了,也快要被自己折磨瘋了!
杜鴻雪見她這麼痛苦不堪,心裡終於找到了一絲平衡,繼續火上澆油地說道。
“樂煙兒,要是夜廷琛出了什麼事就是你害的,你是個千古罪人,你只會害人,我要是你就死了算了。”
“你閉嘴,我沒有害他,是他對不起我,拋棄了我!我沒有錯!”
樂煙兒痛苦的吼道,眼淚肆意地流下,蒼白的小臉竟然一絲血色都沒有,看着是那麼的駭人。
杜鴻雪冷笑一聲,一字一頓地說道:“不管是不是你,但是別人一定會認爲是你這個賤人害了夜廷琛,就爲了和自己的小叔子在一起。你就是別人眼裡的小三蕩婦,你就是背叛自己老公,和別的男人密謀害人的狠毒女人!”
這一次,不等樂煙兒說話,夜安珏就忍受不了了。
他健步上前,單手就扼住了杜鴻雪的脖子。
“你想死了是不是?”
夜安珏一字一頓的說道,聲音可怕的要命,那妖孽一般的面容哪裡還能見到往昔的半點笑容,此刻蒙上寒霜,冷峭陰狠。
他高高地舉起手,杜鴻雪面色充血而顯得通紅,眼睛更是瞪得大大的,好像下一秒就會瞪出來一樣。
她掙扎着,手指用力的扣在夜安珏的手背上,劃出一條條血痕,但是他彷彿察覺不到痛一般,眼底瀰漫着死亡的氣息。
他這一刻,動了殺心!
樂煙兒好半天緩過神來,強撐着身體站了起來,開口。
“放了她。”
夜安珏彷彿沒聽到一般。
“我說……放了她!”樂煙兒用盡全身力氣吼道。
夜安珏這纔有些動容,聽話的鬆開了手。
杜鴻雪瞬間就像是被人丟棄的布偶一般,整個人狼狽至極的跌落在地,她還沒有順過氣來,就在哈哈大笑起來。
“怎麼?心虛了是嗎!要是我也出事了,就證實了你們兩個狼狽爲奸,一起密謀傷害夜廷琛了是不是!”
樂煙兒一步步走到杜鴻雪的面前,緩緩地蹲下身子,然後捏住了她的下巴,聲音清冷地溢出脣瓣。
“要我說多少遍,我沒有傷害夜廷琛,沒有!”
“你……你放……放屁……”
一句話,七零八落,痛苦地擠了出來。
“既然你一口咬定是我害了他,那好,我就如你所願!你最好保證他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一定會想盡任何辦法,讓他生不如死,讓你們不得好過!”
“你……”杜鴻雪有些震驚的看着她。
不知道爲什麼,現在的樂煙兒讓她舉得恐懼,她……彷彿一下子就變得可怕起來一般。
樂煙兒冷冷地甩開了她的臉,杜鴻雪卑微的將臉偏向了一邊。
樂煙兒站起身,道:“以後我要是再讓你踩在我的頭上,我就不姓樂!”
聲音清冷有力,響徹整個廚房。
廚房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有人呼吸重了輕了,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樂煙兒直接掃了胖師傅一眼,他早已嚇得停了手。
“胖師傅繼續,我還是想吃你的飯。”
不管怎麼樣,來都來了,她要是找不到一個答案回去,會心有不甘的。
“哦……我……我馬上好。”
胖師傅連忙說道。
樂煙兒掃了眼地上的杜鴻雪一眼,淡淡地道:“既然你已經來了,就陪我看一出好戲吧。”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轉身出去了。
她還是坐在一開始來的位置,點的菜不變,廚師不變,但是心已經完完全全變了。
因爲配菜都是現成的,而且她點的也不復雜,所以很快就上來了。
樂煙兒看着面前一盤盤家常小炒,眼淚情不自禁的落了下來,但是眸光依然不變,還是那麼的清冷。
她夾了自己最愛吃的糖醋小排,入了口,已經不是熟悉的味道了。
一點都不是!
她又嚐了別的幾個,沒有一道菜是和夜廷琛的手藝像的!
那她之前吃的那些菜……
她沒有嘗幾口,就將碗筷放下了,一瞬不瞬的攝住胖師傅的那張憨厚的臉。
“胖師傅,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嗎?”
“這幾天身體不好,做菜有失水準是很正常的,和前面的味道不一樣,是可以理解的。”他趕忙解釋道。
“我有問你是因爲菜的味道前後不一樣嗎?你怎麼一猜就對?”樂煙兒冷聲說道。
胖師傅一愣,沒想到樂煙兒這麼聰明,一下子就抓了他的馬腳。
他頓時慌亂起來,求救一般的看向夜安珏。
當初,可是他們兩兄弟合計這樣的,現在穿幫了,他是不是應該站出來說句話?
“煙兒,我帶你回家,我們不在這裡好不好!”
夜安珏鎖着眉上前,牽住了樂煙兒的手就要離開,但是她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你們都在騙我是不是!這飯菜到底是誰做的,你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她沒有回頭去看夜安珏,但是聲音卻又冷又硬。
夜安珏的心狠狠地顫抖着,最終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和你心中所想一樣,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那這麼說,那些天一直給她做飯的是夜廷琛。
她在胖師傅家中看的人影也是夜廷琛對不對!
他不是忘了自己嗎?不是不再下廚了嗎,爲什麼還要對她做這些。
那麼……
只有一個可能,他想起自己了,可……爲什麼不說?
她的腦袋一團漿糊,怎麼也理不清思緒。
所有的疑惑接踵而來,一遍遍的碾壓着她的神經,她快要崩潰。
最後,樂煙兒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我知道了,我也不想知道爲什麼,他有沒有想起我也毫不關心,日子……就這樣過吧!”
她站起了身,跌跌撞撞地離開,背影是那麼的蕭條。
杜鴻雪跟在後面,震驚的聽着她的話,問道:“樂煙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想起你……他怎麼可能能想起你,你到底在說什麼。”
只是,無人回答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