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助理，詢問：“她最近到底怎麼樣？”
“主編從半個月前就開始不正常了，沒日沒夜的工作，還天天晚上加班，一個人睡在辦公室。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暈倒了，先前在辦公室也短暫暈了一下，但是她說沒事，只是沒睡好。她這幾天都沒怎麼好好吃飯，讓她去醫院查一下，她說自己去法國有事，回來後情況更糟糕了，臉色蒼白，一整天都沒有血色……”
“白先生，我也不知道主編怎麼了，問了也不說。餘主編這段時間可以看得出來，過的很不好。”
過的很不好……
半個月前……
不正好是他離開回加拿大結婚的時候嗎？婚禮定在了一個星期後，緊接着他又昏迷了一週，前前後後正好是半個月。
這半個月，她就是這樣過來的嗎？
白敬辰看着她的眸子，變得柔軟溫柔，也對自己深深地自責。
“她這段時間，還做了什麼？”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我和主編只有上班時間待在一起……”
白敬辰點點頭，“你幫我好好照顧她，一有消息就給我打電話，我很快就會回來。”
然後白敬辰走出病房，撥通了樂煙兒的電話。
樂煙兒一接聽就緊張的詢問：“你現在在醫院嗎？我看到新聞正趕過去，是長源醫院嗎？”
“是！既然你要來，我也不用在電話裡說了，見面說。”
到了醫院後，白敬辰一點也沒隱瞞，將前前後後事情的原委說給了樂煙兒聽，樂煙兒驚愕的詢問：“你……你將珊珊的婚紗撕碎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被催眠了，我滿腦子只知道我恨她，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麼！”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知不知道她爲了給你驚喜，準備了這場婚禮多久嗎……那件婚紗是她親自參與設計的，工藝也很繁瑣，工人緊趕慢趕才趕出來的，就是爲了趕上你們的婚期……”
聽着樂煙兒的話，白敬辰的心裡一抽一抽的疼。
餘珊珊這麼珍視的婚紗，他做了什麼呢？
竟然將那婚紗親手撕碎！
樂煙兒激動地就要上前打人，卻被夜廷琛攔住。
“敬辰也不是故意的，你就消消氣，你還是個孕婦呢！”
夜廷琛頗爲無奈的說道。
樂煙兒想到肚子裡的孩子，醫生已經警告一次，不能再有太大的情緒起伏，否則孩子流產是遲早的事。
但是……她忍不住啊！
“老公，你替我罵罵他！你罵不好我會更生氣！”
樂煙兒氣呼呼的遞給夜廷琛一個眼神，凶神惡煞的說道，夜廷琛臉色微變，這個還真是太爲難他了。
夜廷琛爲難的看了眼樂煙兒，又看了看白敬辰。
白敬辰現在心裡難受，有人痛痛快快的罵罵他，他心裡也好受一些。
樂煙兒看着夜廷琛，不悅的擰着眉：“你看我幹嘛，看他！”
“他都掛彩了，就不用了吧。”
“那你是希望我親自來是嗎？”樂煙兒挑眉問道，一手輕輕的放在了小腹上，那兒微微隆起。
夜廷琛苦笑一聲，看向白敬辰說道：“對不住了。”
“沒關係，我也想要一個人把我罵醒。”白敬辰頹廢的說道。
夜廷琛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白敬辰的話音剛落，夜廷琛的拳頭就招呼過來，打的他措不及防，整個人踉蹌的後退了好幾步。
夜廷琛站在原地，抱歉的說道：“不太會用嘴，所以還是用男人的方式吧，老婆你滿意嗎？”
他回頭正想請示樂煙兒，沒想到樂煙兒緊張的蹬蹬蹬跑到了白敬辰面前，憤怒的瞪着一雙美目，說道：“你幹什麼呀，說說就好了，你怎麼能動手呢？”
“動手不是更解氣嗎？”夜廷琛表示很無辜。
“真的是被你氣死了，還不快扶着他去看醫生？”
“來了。”
夜廷琛表示，有時候真的搞不懂女人。
和樂煙兒認識這麼多年了，有時候還是搞不懂她的小點子，而且女人做事沒有任何邏輯，自己順着她是錯，不順着也是錯，有時候女人還真是難伺候，他運籌帷幄，在生意場上所向披靡，但是一回家，就彷彿是老虎變成了貓一般。
醫生幫白敬辰臉上上藥，他心不在焉，根本不在乎自己怎樣，一顆心都掛在餘珊珊身上。
樂煙兒看着無奈，說道：“哎，既然都斷了，你爲什麼還要回來找她呢？珊珊其實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她會好好活下去的，你來了反而讓她的痛苦加劇。和平分手不好嗎？非要繼續傷害嗎？”
“我想要和她在一起。”
“其實我說白了吧，要是珊珊還是不能生孩子，你們也不能夠在一起，她不會准許你把餘生都耗在她身上的。她也希望你幸福，如果你結婚了，第一個笑的是珊珊，第一個祝福的也是她！”
“這我都知道，她和我說了，一年後還是沒有孩子，她還是選擇離開我。我也知道長痛不如短痛，但是我更知道，我不能離開她，我愛她！”
“那要是一年後呢……”
“一年後，我絕育，我陪她。”
白敬辰吐出這九個字的時候，樂煙兒有些驚訝。
這份愛情很自私很狹隘，但同樣也很偉大。
白敬辰苦笑一聲，說道：“其實我知道我很自私，對不起我的父母，但是……我愛上她，我容忍不了和別的女人結婚，更別提上牀了。甚至碰一下，吃個飯，我都覺得自己對不起她。如果，註定要做錯一件事，那錯全都在我，與她無關。”
樂煙兒聞言，苦澀一笑：“好吧，既然你這樣堅定，我也無話可說。我來跟你說說那婚紗的事情吧。”
他聞言，瞬間擡眸，灼灼的看着她。
“珊珊早就想和你結婚了，想找一個禮堂，請幾個好友，穿上她設計的婚紗，挽着她心愛的人，兩個人一起被祝福。這就是她編織到現在的夢，這是我取回來的手工戒指，餘珊珊自己設計的，很好看的鉑金，刻有花紋，是你們英文名字的縮寫，你看看。”
她拿出兩個首飾盒遞給了他。
上次離開後，珊珊就一直沒來得及去拿。
更何況，她也沒有心思去拿。
最後拿的是樂煙兒，一直幫他們保存着。
白敬辰顫抖的打開，看到那精緻的戒指，心狠狠地顫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