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聽到這話,原本醉意朦朧的臉瞬間變得清冷起來,隨即笑道:“你想打聽什麼?”
說話間,她擡出手,擺了個要錢的姿勢。
那個人便將手裡的錢交了過去。
那個女人沒有任何保留地說道:“我和他呀,只是皮肉的買賣交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當年明明做了保護措施了,可還是懷孕了,我想着利用這個孩子訛點錢的,所以就生下來了,我還記得是個很好看的男娃娃。後來林遠堂並不想要這個孩子,但是給了我一筆錢,我又不想養孩子,我就準備丟掉。沒想到她老婆過來找我,說她不能懷孩子,要有個兒子來掩人耳目,我就把兒子賣了。”
她說得輕巧,生下這個孩子就是爲了交易。
林冬陸目光灼灼地看着大屏幕,一雙眼已經充滿血絲。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卑微的私生子,但是卻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他也不想去尋找,因爲他根本擺脫不了現在的身份。
但是,以前蔣淑芬羞辱他的時候,他隱約知道了一點。
他的母親是個愛慕錢財的女人,對他沒有任何感情,生下他只是爲了拿錢。
但是……那都是她發怒時的氣話,當真相鮮血淋漓的擺放在自己面前,那是多麼灼傷人?
林冬陸像是發瘋了一般,衝過去直接將電腦狠狠地舉起,然後用力的扔在地上,瞬間摔成了兩半。
這一聲巨響,讓原本躁動不安的發佈會瞬間安靜下來。
林冬陸自從看開了樂煙兒的事情過後,病情得到了很大的好轉,但是在這一刺激下,就徹底爆發了。
他像是猛獸一般,突然衝上前,即便身邊的韓克密切關注到現在,也沒能在第一時間阻止他的動作。
他的大手,狠狠地掐在了白若梅的脖子上,將她重重的抵在牆上。
他陰冷怒吼道:“白若梅,今天我要讓你死!”
“咳咳……林冬陸!是你先對不起我的,死了也好,我們是夫妻一起死了,可真好啊!”
白若梅看着面前那張瘋狂的臉,就像上次吃燭光晚餐一樣,他猙獰的臉,猩紅的眼睛,將她扔在了茶几上,她血流不止。
那一次,她雖然沒有失去生命,卻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韓克和保安記者都衝了上去,他拉扯着林冬陸,怒道:“你在幹什麼!放手!”
就在這時,林冬陸的面色突然變得無比痛苦,本來玫瑰色的脣瓣突然失去了所有血色。
“咳咳……”
他猛烈地咳嗽一聲,鮮血瞬間溢了出來。
“林冬陸流血了,快拍,快拍!”
記者們如狼似虎,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將攝像頭對準林冬陸那張臉,他的手上臉上全是血。
白若梅看到了這一幕,心狠狠地痛了起來,就在他跌倒的前一秒用力的摟住了他的身子。
“林冬陸!怎麼會這樣,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救護車,去叫救護車啊!”
“不要拍了,你們都不要拍了,冬陸,你千萬不能有事,你要是出事了我怎麼辦……”
白若梅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將林冬陸抱在懷裡,背對着記者的鏡頭。
韓克撥打了120,然後扶起了林冬陸,說道:“趕緊去醫院。”
他們從前門衝了出去,樂煙兒閃躲不及,還是夜安珏拉了一把。
她眼睜睜的看着林冬陸昏迷不醒,臉上掛着血,這麼痛苦的離開了。
她眼睜睜的看着所有的記者一窩蜂的追了出去,整個會場狼藉一片。
最後,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她和夜安珏。
這一場鬧劇……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
她再也支撐不住身子,狼狽的跌倒在地,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巨石,怎麼也喘過不起來。
夜安珏知道她心裡不好受,大手輕柔的落在她的後背上不斷地拍打,溫柔地說道:“等晚一點,我帶你去醫院見林冬陸。”
“你說……林冬陸會不會死?”她顫抖着瞳睫,上面掛着晶瑩的淚珠,那一雙雲眸瀰漫着淚水,就像是澄澈的一汪湖。
夜安珏看着這樣眼神,輕輕嘆息,將她用力的摟在懷中:“不會有事的,絕對不會有事的!”
他感受到懷裡的小人兒正在顫抖抽泣,他的心裡嘆了一口氣,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又全部嚥了下去。
……
晚上十一點。
醫院門口全是記者。
夜安珏有他自己的方法,一路上暢通無阻的來到了林冬陸的病房前面,韓克不知道去哪了,房間裡並沒有其餘人。
樂煙兒看着躺在病牀上,帶着氧氣罩的林冬陸,眼淚不停地落下。
他英俊的臉,蒼白得彷彿是一張紙。
就在這時,房間裡突然傳來一道寒峭的聲音:“你不要碰他,他是我的丈夫!”
白若梅出現在門口,手裡拿着保溫盒,裡面裝着林冬陸最愛吃的蓮子羹,她跑了好幾家纔買到的。
樂煙兒顫抖地收回手,睜着紅通通的眼睛,清冷地看着她:“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這就是你對我的報復嗎?你爲什麼要傷害林冬陸,爲什麼得到了卻不知道珍惜,爲什麼!”
白若梅聽到這話,不禁冷冷一笑:“如果不是因爲你,我會和林冬陸走到這一步嗎?都是因爲你!”
她走到牀邊,夜安珏狠狠蹙眉,第一反應是將樂煙兒拉回來,怕白若梅發瘋。
可是,她直直的目光閃爍地看着林冬陸,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我以爲我恨他恨得要死,已經不再愛他了,可是當他在我面前昏迷的時候,我覺得我整個世界都要崩潰了。爲什麼……你對我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我爲什麼還那麼擔憂,還要徹夜守在這你,我明明……恨不得你死!”
“因爲你還愛着林冬陸!”
“不!我不愛他!”白若梅尖銳的反駁她的話,眼睛流露着恨意,“這種男人我爲什麼要愛,我白若梅哪裡不好,要被他這樣踐踏!當我知道他還記得你還愛着你的時候,我想過如果他繼續騙我,我可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和他過日子。可是他沒有,他爲了讓你得到林太太這個身份,將我送去了精神病院,就等着找個合理的理由和我離婚!”
“你說,這樣薄情寡義,冷血的男人,我怎麼還愛着!我這次回來的目的十分明確,就是要讓他也嚐嚐這痛不欲生的滋味,我要折磨你們這對狗男女,折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