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梅去世的消息並沒有對外公佈,但L.N.想得到這些消息並不難。
當樂煙兒聽到白若梅死去的時候,整個人都蒙了一下,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最愛林冬陸的人離開了,那林冬陸怎麼辦?
夜廷琛上前緊緊的摟住她:“不要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也許對於她來說是一種解脫,不是嗎?”
餘珊珊沒有那麼軟弱,眼中蒙上一層水霧,但是卻沒有哭出來。
她轉身朝外走去,被白敬辰叫住。
“你要去哪?”
“我想看看他。”餘珊珊輕聲說道。
這些年樂煙兒很少和林冬陸接觸,但是她不一樣,基本上天天能看到林冬陸,對於他和白若梅之間也十分熟悉,若梅也是她的朋友,在她的心中地位一點都不比樂煙兒的低。
她放心不下林冬陸,不去看看實在心裡不安。
白敬辰點點頭,上前握住她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餘珊珊來到了醫院,但是卻沒有見到林冬陸,林冬陸閉門不見,把自己和白若梅關在一起。
第一天,沒出來。
第二天也沒出來。
第三天,還是沒出來。
送進去的飯菜也一口沒吃的端了出來,餘珊珊實在是擔心不下,最後強行闖了進去。
短短三天,林冬陸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憔悴的不得了,下巴上的青色鬍渣都長了出來,那張臉也蒼白憔悴。
他彷彿三天沒閤眼一樣,眼睛裡不滿血色,那幽深的眸光一直落在白若梅身上。
三天的時間過去,就算這裡一直開空調,白若梅的身體也有了一些變化。
她狠狠蹙眉,上前擋住他的視線,怒道:“林冬陸,你到底在幹什麼?若梅已經死了,你難道讓她就這樣待在這裡嗎?”
“噓!”
沒想到面對她的怒吼,林冬陸卻輕輕的“噓”了一聲。
“你不要說話,若梅正在睡覺,你這樣會吵到她的。”
餘珊珊聞言氣結,指着牀上再也不會睜開眼睛的白若梅說道:“你好好看看,她已經死了,不會再醒來了,你趕緊清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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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騙我,若梅睡得好好的,她是太累了,所以一時半會醒不來而已,等睡好了也就醒來了。”
“等她睡好了,屍體都腐爛了!林冬陸,你清醒一下好不好,若梅已經死了,你認清這個事實!”
她上前,用力的按住他的身子,痛苦的說道。
林冬陸聞言,僵硬的擡起頭看着餘珊珊,乾癟蒼白的脣瓣開啓:“你……你說什麼?”
“我說,白若梅已經死了!”她一字一頓的說道。
林冬陸楞了一下,突然狂躁起來,猛地將她甩在了一邊,餘珊珊猝不及防,身子重重的跌在地上,額角磕在地面,鮮血瞬間流了出來。
白敬辰看到,立刻衝了進來,雙手緊緊地揪住林冬陸的衣領,拳頭高高揚起,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林冬陸,你自己也心裡明白,白若梅不會再回來了,你到底還在執着什麼?”白敬辰憤怒的說道,有些不解氣的還想再打一拳,好好地讓他清醒清醒。
餘珊珊從地上爬起來,用力的拉住他的手,說道:“不要打了!他都變成這個樣子了,再打下去會出事的!”
“你看他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想活下去嗎?”白敬辰怒道。
林冬陸聞言,嘴角竟然露出了一抹微笑,不斷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我現在這個樣子我也不想活了,要不你把我打死吧,這樣我就能陪若梅一起了。她怕黑,一個人走會害怕的!”
“林冬陸,其實我真的很討厭你,也不喜歡這個女人,但是你是珊珊的朋友,很看重的朋友,我對你不得不客氣,但是你要死再這個樣子,讓人擔心的話,你還不如死了算了!”
“你說什麼呢!他現在本來求生意識就不強,你不要添油加醋了!你讓開,留下來我和他說。”
“可是……”
“走啊!你再不走我可要生氣了!”餘珊珊冷冷的說道。
白敬辰無法,只能恨恨的離開。
房間一下子安靜下來,餘珊珊目光深深地落在他的身上,只見他握住白若梅的小手,自言自語的說道:“若梅,你的小手怎麼這麼冷?我幫你捂捂好不好?”
他大手緊緊的握着她的小手,動作是那麼的輕柔,彷彿生怕自己力氣太大,而弄疼她一般。
餘珊珊的心狠狠地揪緊,看着他瘋瘋癲癲,自欺欺人的模樣,她這個朋友真的很心痛。
她仰面,將眼睛裡的淚水全部吞回去,然後深呼吸一口氣,強忍着酸楚說道:“林冬陸,你真的要這樣自欺欺人的過一輩子嗎?若梅遲早是要入土爲安的。”
“……”林冬陸不說話,依然認真的握着若梅的手。
“或者你可以採用最先進的技術,可以保存着她的身體,然後假裝她沒有死,每天守在她的牀前,度過一日三餐是嗎?”
“那好,那你有想過歡歡嗎?”她一字一頓的質問。
林冬陸的動作爲之一頓,身子也變得僵硬起來。
“我問你,歡歡怎麼辦?失去母親還不夠,現在連你也要失去嗎?我不知道若梅臨死前和你說了什麼,但是我想,要是有話對你說,肯定是要託付歡歡的,讓你好好照顧歡歡對不對?”
“歡歡是你的兒子,現在你不要了是嗎?”
林冬陸聞言,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他轉動輪椅,直面着餘珊珊,說道:“這三天,我給自己做了一個很美很美的美夢,只有我和若梅。你爲什麼要來打破,爲什麼提醒我失去她的事實?”
“因爲你還活着,活着的人必須朝前看!”
“若梅就這麼孤獨地走了,她肯定很害怕,我真的想要和她一起走,要不是爲了歡歡,你來看我就是一具屍體了。其實啊,歡歡根本不是我的孩子,當初我將若梅軟禁,那個時候我們的孩子就流產了,後期沒用好好治療修復,她再也不能懷孕了。
“歡歡是我從孤兒院帶回來的孩子,她也一直知道,我們就裝作不知道彼此心口的傷疤,一直撫養這個孩子,歡歡其實是在幫我贖罪,而她也接受了我的贖罪。她那麼愛我,可是到頭來,卻聽一句‘我愛你’,都來不及。老天爺對別人怎麼那麼寬容,對我們就那樣殘忍?”
他嘴角的苦笑越來越大,最後慢慢撕扯,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