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國良聞言嘲笑一聲:“女兒,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爲什麼恨樂煙兒?完全是因爲林冬陸,因爲林冬陸愛她而不愛你,所以你因愛生恨!林冬陸爲什麼這樣對你,還是因爲樂煙兒,其實報復樂煙兒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因爲你根本無法對林冬陸下手,所以你才欺騙自己,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樂煙兒身上!到底問題是出現在樂煙兒,還是在林冬陸,你自己心裡清楚!”
“不……不是這樣的!”
白國良一語中的,將她內心最害怕的事情挑明,她有些難以接受。
白國良看着自家女兒慘白的面容,心狠狠痛着,這麼好的姑娘,可是現在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心疼着,不禁放柔了語氣,輕聲說道:“女兒,你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了!你費盡心思傷害別人,實際上是不肯承認這都是林冬陸種下的因啊!你愛他你也恨他,你做不到傷害她,你又無法完全釋懷的愛着她,所以你纔要報復樂煙兒!”
白若梅聞言,痛苦的閉上眼睛,就算她再怎麼否認,在熟悉自己的父親面前,所有的僞裝都變得微不足道。
他說的沒錯,就是自己不肯承認林冬陸的錯誤,纔將所有的罪名都扣在樂煙兒頭上。
只是……林冬陸當初對自己是殘忍,可是這幾年的溫柔,也是別人無法替代的啊!
她痛苦,水火煎熬着,心中的仇恨根本無法宣泄,她不能對林冬陸下手,所以才那麼痛恨樂煙兒。
她現在……終於認清了這一切。
她忍不住放聲大笑,笑的那麼蒼涼,冰冷的眼淚豆大的落下,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
“所以,這個男人你救還是不救!”
白國良擲地有聲的詢問,再逼她做決定。
到底是要繼續恨下去,還是要徹底結束這一切?
白若梅聞言,靜靜的看着那個狼狽的男人,他渾身是血,臉頰上有着淤青和傷痕,但是卻絲毫不影響他的英俊,那狹長的眉眼靜靜閉着,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她抑制不住的走上前去,小手顫抖的撫摸在他的臉上,這張臉就算自己看一輩子都不會生厭,但是每次看到他,都會想到那個慘死的孩子。
她和林冬陸心裡都有一道傷疤,源於那個孩子。
林歡爲什麼叫林歡?
是因爲“歡”和“還”諧音,其實這個孩子就是來還債的,是他的債。
從他這樣取名的時候,她就知道林冬陸對自己的是愧疚。
他愛不愛自己,她不知道,她分辨不出來。
她介懷着他和樂煙兒的過去,介懷那個死去孩子,介懷她被囚禁在精神病院的幾年……
可是初見的時候,她明明是尊貴優雅的白家小姐,他是溫潤俊美的林家少爺。
爲什麼他們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呢?
手指顫抖,撫摸着那冰涼的臉頰,緩緩開口:“送到我房間,立刻去叫醫生。”
“是,小姐。”
保鏢立刻手腳麻利的將他送上了二樓,白若梅也快速的跟在後面,那份焦急是做不了假的。
就算她再怎麼僞裝,看到心愛男人出事的時候,她還是本能的選擇愛他。
白國良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最後長長的嘆息一聲,他知道,這場遊戲還沒有好好開始,就已經開始收尾了,因爲他的女兒已經選擇了放棄。
白若梅隨着醫生進門,看到醫生打開襯衫,看到那鮮血淋漓的傷口,心狠狠地揪緊。
她現在後悔的要命,爲什麼不早一點阻止,爲什麼假裝不在乎,這樣林冬陸是不是就可以減輕痛苦了?
她的眼淚豆大的落下,看着牀上那安靜的男人,心狠狠地痛着。
就在這時,沒想到樓下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白國良看着不斷涌入的警察,不禁狠狠蹙眉,說道:“警察?你們來幹什麼?”
“我們接到報案,有人說你的女兒白若梅女士,涉險與此次的不雅視頻案有關,所以我現在要帶白小姐回警察局錄口供,還請配合。”
“錄口供?”白國良狠狠蹙眉,然後對身邊的傭人說道:“去叫小姐下來,將警察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她。”
消息很快傳到了白若梅的耳朵裡,她的面色狠狠一白,用力的捏緊拳頭,然後看向牀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林冬陸!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嗎?竟然要把我送進警察局!你爲了保護你心愛的女人,你竟然把我關進牢房?”
她雙手用力的撐在牀尾上,指甲在上面留下痕跡。
那張美麗的臉,變得猙獰起來,看着那麼嚇人。
她狠狠眯眸,說道:“算你狠!”
說完,她憤怒的轉身離去。
白國良看到白若梅下來,連忙詢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有警察上門?”
“是林冬陸做得吧?”白若梅目光灼灼的看向警察。
“是您丈夫報警的,請白小姐跟我們走一遭,要是證據不能指明,我們也會快速放人的。”
“林冬陸!這個混蛋!”白國良憤怒的說道。
“爸,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顧歡歡,不要把歡歡留在林冬陸的身邊,我不想讓他知道他爸爸心裡還有別的女人!他的媽媽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我!還有,等血止住了,立刻送林冬陸回去,你不要傷害他,這是我和他的事情,我自己能解決。”
“你……”
沒想到到這個時候了,白若梅還在幫林冬陸,不禁讓他氣的身子顫抖。
“白小姐,請跟我走一趟。”警察催促。
白若梅深深地看了一眼樓梯口,彷彿能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最後……收回了目光。
而白國良沒有辦法,只能等林冬陸止血脫離危險後,叫人把他送回去了。
深夜十二點,林冬陸悠悠轉醒,秘書立刻上前詢問:“林總,你沒事吧?我現在立刻叫醫生。”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已經是凌晨了。”
“凌晨……還好,我害怕我昏迷錯過了今天呢!還好,還好……”
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林總,我給你叫醫生。”
“我死不了,警察那邊怎麼說?”
“現在證據還不充分,錄像帶有些問題,還沒有修復,公安局的技術人員還在修復。目前需要拘留二十四小時,所以一天一夜的時間,夫人是放不出來的。”
“那白家沒有保釋嗎?”
“我們的人已經在警察局內部打好關係,是保釋不了的。”
“那就好。”林冬陸重重的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歡歡呢?現在是在白家?”
“是的。”
“那我……似乎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你去把我電腦拿來,我有些事情要做。”林冬陸嘴角勾起一抹釋懷的笑意,彷彿已經看到一切塵埃落定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