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綁架事件只是虛驚一場.但這更加堅定了江浩要訓練喬心唯的決心.再不能任由她拖延下去了.
週末一早.還在會周公的喬心唯就被江浩給拖了起來.
“江大哥.江大爺.天還沒亮呢.我起不來.”
“你起這麼早你媽知道嗎.”
“哦不.求你了.再讓我睡十分鐘.”
江浩像一尊雕像一樣站在牀邊.他雙手環抱着胸口.嚴肅地注視着喬心唯.“你求我這段時間已經超過了十分鐘.”
簡直要瘋了.喬心唯拉起被子將自己的腦袋蒙了起來.裝死.
江浩無奈地搖搖頭.正色道:“如果你繼續窩在牀上.我是不介意再睡一兩個小時的.”
聞言.喬心唯倏地一下坐了起來.但眼睛還是閉着的.她嗚咽着.“嗚嗚嗚……昨晚你折騰到了兩點才睡.就不能讓我多睡會兒嗎.今天可是週末……”
“我數到三.要麼起牀.要麼一起睡.三、二……”
“我起.”喬心唯睜開迷濛的雙眼.打一個哈欠全是眼淚.在她看來.如果週末不讓睡懶覺.那就是直接從週五跳到了週一.天理何在.
東邊的天空露出了魚肚白.漸漸地.燦爛的朝霞染紅了半邊天.難得今天的霧霾指數不高.這天.終於恢復了該有的面貌.
兩人沿街慢跑着.微風吹拂着臉.清爽而又舒適.這是春暖花開的季節.沿街的迎春花開着鵝黃色的小花朵.一簇一簇團聚在一起.十分亮眼.這對喬心唯來說.是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
脫去厚重的羽絨衣.江浩穿着一身寬鬆的休閒裝.深灰的長T配着迷彩的拉鍊開衫.下面是白色的長褲.單薄卻有型.那是百分百的回頭率.
“你看.早上出來跑跑步.多好.”
“難道你不知道早上空氣好是一種誤解嗎.其實早上空氣最不好了.”喬心唯試圖說服他.晨跑什麼的.最討厭了.
江浩白了她一眼.“別爲自己懶惰找藉口.現在天氣暖和了.多出來走動走動對身體好.”
“老年人才這麼想.”
“什麼.”
喬心唯一甩手.傻笑一陣.“沒什麼.呵呵.”說什麼也不能說他年紀大.不然他準翻臉.“我們跑哪兒去.”
“拳館.”
“什麼.XX路上的XX拳館.”她跳了起來.十萬個不情願.拳館離他們小區隔了三條街啊.
可江浩卻淡定地說:“你還知道XX拳館.不錯啊.”
“嗷.那麼遠.爲什麼不開車去.跑步過去都得中午了.”
“你省點力氣跟我擡槓就能快點到了.趕緊的.跟上.”他一句話.就將她的小心思扼殺在搖籃.
江浩加快腳步跑上前.時不時回頭喊着快點快點.喬心唯心裡暗暗抱怨道:去拳館是要打拳嗎.哦不.跑到那裡我腿都斷了還哪有力氣打拳.當沙包得了.
天色漸漸變亮.路上的車輛和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喬心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渾身都是汗.
“哎呀我不行了.”她扶着電線杆子直喘氣.“跑不動了.”
江浩調頭跑回來.鄙視地說:“才這幾步就累成這樣.你的體質也太差了吧.”他一身輕鬆的模樣.跟滿頭大汗的喬心唯簡直就是鮮明對比.他又忍不住吐槽.“整天坐辦公室的人不知道鍛鍊一下嗎.動一動有這麼難嗎.”
喬心唯不想跟他爭辯.也沒力氣爭辯.喘着粗氣說:“你都有理.”
這時.對街忽然有人叫他們.“心唯姐~~”是徐日嘉.她家就住這附近.她向他們揮着手跑了過來.“心唯姐.江大哥.這麼巧在這裡遇到你們.你們也跑步嗎.”
江浩平淡地點頭說:“是啊.不跑不行.看她虛得.跑幾步就喊累.”
徐日嘉扎着包子頭.頭上綁着一個豹紋的髮帶.看起來清爽而又利落.“呵呵.多跑跑就好了.心唯姐.我們一起跑吧.慢點就行了.”
“好啊.”喬心唯勉強答應.
原以爲有個女生加入可以抵制一下江浩的氣焰.讓他意識到女人的體力和男人是不能相提並論的.可是.這個徐日嘉像開了掛一樣.邊跑步邊說話不帶喘氣的.一問之下才得知.原來人家是馬拉松愛好者.每天都要跑一個小時.風雨無阻.
博瀾酒店頂樓.蕭天愛獨自在練習房裡拉琴.以前.她用低沉憂鬱的大提琴聲音來療傷.現在.她用這聲音來舔舐流血的傷口.她的傷疤在江浩說“口不擇言”的時候狠狠地撕裂開來.舊傷復發.
這次回來.她並不奢望江浩能馬上回到她的身邊.所以在江浩說“我們再也不分開了”的時候.她欣喜若狂.可沒想到才過了沒幾天.她等來的不是他離婚的消息.而是他說他現在有另一份責任.他說他只是一時的口不擇言.
“嘣”的一聲.悠揚的音樂驟然停止.她狠狠地拍打了一下自己視爲珍寶的琴.還用力將它摔在了木質地板上.
她輕笑起來.呵呵.阿浩.曾幾何時你也變得這麼薄情寡義.竟然可以將自己承諾的話重新推翻.是看我殘疾好欺負嗎.是看死了我嗎.你忘了我是因爲誰才變成今天這樣的嗎.你對得起我嗎..我告訴你.我再也不是五年前那個唯唯諾諾什麼都不敢的蕭天愛.
門外有人敲門.她收起了所有不滿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進來.”
小楠開門進來.說:“下面有位姓林的老婦人找你.沒有預約.但她說你一定會見她.天愛姐.你是見還是不見.”
蕭天愛嘴角一動.怎麼.阿浩的媽媽這麼快就找來了.“見.帶她上來吧.”
“誒.好.”小楠上前扶起大提琴.端端地幫她架好在原位.
林採音實在按捺不住了.得知蕭天愛回來之後整天做惡夢.她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這才瞞着丈夫和兒子找來.
這一路上來.她心裡最多的感概就是.這個蕭天愛果真不簡單.真後悔當年聽了江志中的勸沒有揭發她.
頂樓的小花園又增添了幾種花色.紅得嬌媚的芍藥.俏得動人的玉蘭.花香也更加濃郁了.
“伯母.五年了.你一點都沒有變.”蕭天愛笑着招呼她.“快來坐吧.”
林採音從容地走進去.“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你這裡倒是好地方.”
“伯母說笑了.我行動不便哪裡都去不了.只能窩在這裡了.如果再不裝修得齊全一點.那我豈不是要悶死..”
林採音今天來並不是與她敘舊的.她一坐下便開門見山地說:“孩子.這五年我跟阿浩的爸爸都很記掛你.想着你在國外生活得好不好.吃得習慣不習慣.我們一度很內疚.畢竟要你一個人在國外生活.但是.我們怎麼也沒想到你還會回來.不是說好了嗎.我們幫你保守秘密.你從阿浩生活裡消失.你怎麼食言.”
蕭天愛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並沒有多餘的表情.“因爲我想家了.”只六個字.就回應了林採音那麼多的話.
林採音冷笑着搖搖頭.“我看沒那麼簡單吧.你想家而回來也不至於找阿浩是不是.”
蕭天愛的笑容變成了乾笑.冷冷的眼神轉向別處.
“孩子.我不管你回來有什麼目的.以前的事我和你江伯父都不會再提.只不過.如今阿浩已經結婚了.他們夫妻感情很好.我勸你別打阿浩的主意.你是破壞不了的.”
“伯母您誤會了.我找阿浩只不過是老朋友之間敘敘舊而已.還有阮濱和陳敬業也一起的.我並沒有……”
話沒說完.林採音霸氣地一拍石桌.“別用這種不冷不熱的語氣說話.明明滿臉的心機卻還裝無辜.我看過的人比你走的路還多.只要阿浩那個傻小子才被你騙.”
突然.林採音停止了指控.她竟然忘了她自個兒手腕上帶着一隻玉鐲.這一拍.玉鐲凶多吉少啊.她一擡手.只聽“咣噹”兩聲.玉鐲碎成了兩半光榮犧牲了.
蕭天愛連忙說:“哎呀.伯母.您怎麼這麼不小心.手沒傷着吧.”
林採音收回手.雖然心疼死了玉鐲.但依然無所謂地瞟了一眼.“不礙事.一隻鐲子而已.我戴着還嫌礙事.倒是你.不要岔開話題.”
蕭天愛淡然地一笑.“可惜了這麼好的玉鐲.”如果以前她還會因爲這席話而憤怒心顫的話.那麼現在.什麼都無所謂了.是真的無所謂.“伯母.您今天上來特意跟我說這些.到底是擔心我涉足他們夫妻之間呢.還是擔心阿浩放不下我而又回到我的身邊.”
“……”林採音語塞.她心虛了.
“既然您擔心.那必定是有原因的.我能把這個原因理解爲……”蕭天愛故意看着她.放緩了語氣說.“阿浩還愛着我嗎.”
她笑.“阿浩從小就愛我.到現在都愛我.即便他結了婚.他也愛我.所以伯母.你不要逼我做一些對他婚姻不利的事情.也不要企圖再來傷害我.”
“你……”林採音指着她的手微微發顫.“你這孩子心機太重了.還敢威脅我.嘖嘖嘖.你就不怕我們把你的秘密告訴阿浩嗎.”
“只要阿浩相信我.你說什麼都是徒勞.”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度緊張到不行.五年之後再見.依然是劍拔弩張.唯一不同的是.林採音這把劍已經生鏽.而蕭天愛這張弩更爲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