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家裡離開以後,林曉曉找了一家雅緻的咖啡廳坐下,不愛喝咖啡的她,今天難得叫了一杯咖啡,卻在喝了第一口之後,便放下在沒有喝過一口。
整個悶熱的下午,林曉曉都在這家咖啡店度過,午飯也是點了店裡的食物,無聊時就看看外面的日光,感受感受夏日的愜意,還在一個下午葉不算漫長,很快就被她這麼閒適的混了過去。
看着天邊逐漸下沉的夕陽,林曉曉知道是她該回去的時候了,她不知道上官菲兒她們是否已經離開,更不知道葉敬誠知不知道她們的到來,又或是原本就是他讓她們去的,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去在意那些,一點都不想,連帶葉敬誠這個也不想。
想到家裡沒有什麼可用的食材,林曉曉便在這裡叫晚餐,直到自己吃飽喝足後,這才舉步離開,一步一步閒適的向家裡走去。
好在林曉曉所在的咖啡店裡公寓並沒有多遠,在最後一絲夕陽落下帷幕,黑夜漸漸降臨之際,她便以回到了家中。
屋裡一切還是她離開時的模樣,只是早已沒有了上官菲兒和郭舒雲的影子,平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林曉曉覺得自己應該儘早離開這裡,因爲這裡不再是她與葉敬誠兩人的天地,因爲上官菲兒已經用入侵者的身份,入侵了這裡,所以她這個多餘的人也該儘快離開。
有了這樣的想法後,林曉曉安靜的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視線掃向大門的方向。
他今晚會回來吧,他會同意離婚吧,畢竟他已經有了上官菲兒不是嗎,並且他們已經有了孩子,那麼,自己和他離婚已經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只是是時間的早晚罷了。
林曉曉一直在客廳等了很久,直到夜裡九點的時鐘敲響,葉敬誠準時出現在自家門前,只是他在猶豫,猶豫是自己開門進去,還是敲門等林曉曉來開。
當他把車子開進公寓時,便遠遠的看見自家陽臺透露出的燈光,雖然很微弱,但他知道家裡有人,知道是林曉曉回來了。
其實,看到自家屋裡亮着燈,葉敬誠並不感到意外,因爲在他回家看到林曉曉的行李和那份文件袋時,他就知道她會回來的,只是比自己預期早了一些,他以爲她還要一些時間才肯回來的,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而她回來的目的會僅僅是回家而已嗎?
這個答案一開始在葉敬誠心裡就是否定的,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自己開門走進去,因爲他不想看到林曉曉連給他開門的意願都失去。
屋裡只開着柔和的白色柔和淺燈,並不透亮,林曉曉背身站在落地窗前,身後投下一大片褐色陰影。感覺到有人開門進來,平靜的轉身看向門口的方向,淡漠疏離的說到:“你回來了。”
葉敬誠正換着拖鞋,聽到林曉曉柔和適中的聲音,錯愕的擡頭看向已經轉身的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會以這樣的姿態跟自己見面,本以爲她不會轉身的,本以爲她不會和自己說話的,可偏偏她轉身了,不僅轉身了,還和他說“你回來了”。
多麼熟稔的一句話,可葉敬誠卻聽不出任何情誼,彷彿這就是一句平時不過的話語,不包含任何情緒。
壓下心中的不適感,葉敬誠換好拖鞋向林曉曉走了過去,輕輕的將她摟進懷中,溫柔的嗓音緩緩在她耳邊響起。
“你回來了。”
同樣的一句的話,卻帶着完全的不同韻味,林曉曉說的很熟稔,卻十分的空洞無情,葉敬誠說的很生澀灰暗,卻包含了太多的期盼,太多的深情不悔。
林曉曉沒有任何的反抗,任由葉敬誠抱着自己,卻也僅僅只是讓他抱着,不回抱的他的擁抱,不迴應他的感情,用一種無形的疏理拒絕着他的熱絡,更拒絕着他的感情。
面對如此平靜坦然的林曉曉,葉敬誠又怎會感受不到她的冷漠、拒絕,只是他不想面對,更不想接受罷了。
“吃晚飯了嗎?”
慢慢鬆開懷裡的林曉曉,葉敬誠輕輕的問着,看似是一句隨意的問候,卻包含了他的深深無奈,還有那難以言說的的落寞。
以往,他每次回來都可以聞到她做的飯香,無論他回來的多晚,她總是會第一時間熱絡的問自己“你吃晚飯了嗎”,可是現在,他回來了,沒有美味的飯香,沒有熱切的問答,有的只是她無盡的冷漠。即使他這樣熟稔的問着她以往都問的話語,她依舊還是不作回答,始終用一雙平靜的過分的眼眸看着自己。
葉敬誠一開始進門就知道,她有很多話要跟自己說,所以他一直在躲閃,一直在主動,可是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逃不過,只要她回來了,自己就逃不過。
“我先去洗澡換衣服。”
見林曉曉依舊平靜無波的看着自己,葉敬誠再一次退縮了,不等她開口說一個字,急速轉身向臥室走去,他怕自己再晚走一步,她就會開口說自己想說的話,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逃避,更知道逃避是沒有用的,但這一刻,他就是逃了,哪怕在多等一分一秒也好。
看着葉敬誠轉身離去的身影,林曉曉和他一樣清楚他在做什麼,更知道他在逃避什麼,只是她並不會讓他這麼一直逃避下去,該說的總要有一個先說出口,她不介意自己是先開口的那一個人。
雖然葉敬誠跟在儘量的拖延時間,但一個小時後,他還是不得不走出方面,去面對一直在外等候着他的林曉曉,儘管他是那麼的不情願,但也十分的無可奈何。
穿着家居服做到林曉曉對面的位置,本能的想要找些事情來做,想要緩解此事緊迫,更想要阻止林曉曉要說出口的話,但她還是選擇了開口,阻斷了他繼續閃躲的機會。
“我們離婚吧。”
當葉敬誠剛拿起電視遙控器,正想打開電視時,林曉曉淡漠疏離的聲音便飄了出來,生生的阻斷了他所有的動作,木那的拿着遙控器,保持着開電視的動作,久久不願動一下,就像是怕自己一旦動了,自己聽到的就是事實一般。
“葉敬誠,我們離婚吧。”
林曉曉的聲音再次沉穩的響起,葉敬誠心裡的最後一點希望葉瞬間支離破碎,就連一點點自欺欺人的機會都沒給他留下。
呆愣的放下手裡的遙控器,視線緊緊鎖着始終平靜如一的林曉曉,彷彿在祈禱她收回剛纔的話語,但他始終是失敗了,林曉曉不僅僅沒有收回,反而勇敢的對上他的視線,眼中透露着無比的堅定。
林曉曉的堅定就像一把無形的利刃,毫不猶豫的把葉敬誠刺傷了,並且傷的鮮血淋漓。
這樣的疼痛是在葉敬誠的意料之中的,但他卻輕視了這樣的傷痛,這樣的痛有些超出的他的想象,更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
“我不同意。”
這句“我不同意”,葉敬誠說的十分的緩慢,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的,但也非常的堅定決絕,甚至比林曉曉的堅決更加決絕。
場面瞬間凝結起來,兩人都久久的不說話,可面色卻一個比一個難堪,同樣誰也不肯讓步。
這樣的氣氛持續足足十多分鐘,看着絲毫沒有要放棄的林曉曉,葉敬誠強壓着心中的急速燃燒的烈火,起身就像向書房走去,他怕再這樣繼續對峙下去,他會忍不住做出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更不怕自己再次做出傷害林曉曉的事情,所以他又一次逃了。
“葉敬誠,事已至此,就不能乾脆一點,徹底做一個瞭解嗎?這樣拖下去,大家都只會痛苦,爲什麼就不能像個真正的男人一樣,瀟灑的放手,你有你的人生追求,我亦有我的生活人生,你逃不了,我也躲不開。”
葉敬誠的手放在門把上,久久不動一下,不轉身也不離去,就這樣背對着林曉曉站着,任由心痛肆意氾濫,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放手。
不放手,不僅僅是因爲與韓俊賭注,更多的是他做不到對林曉曉放手,明明知道自己對她造成了怎樣不可彌補的傷害,可依舊還是無法說服自己放手,因爲他愛她,愛她勝過一切,離開她,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怎樣生活。
他從來都不敢想象沒有林曉曉的生活的,因爲那樣的生活對他來說是何其的殘忍,他寧可這樣痛苦的遠遠看着她,不接近她,也無法讓她正在從自己的生活中消失。
“林曉曉,我在說最後一次,我不同意離婚,想要離婚除非我死。”
多麼決絕,多麼心酸苦澀的話,葉敬誠現在有多麼的堅定,他就有多麼的痛苦,不是所有的堅持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是所有的放手都代表着分別,可他寧可痛苦的堅持,也不要輕鬆的放手讓她離開。
葉敬誠的話音落下後,便打開了書房的門,毫不遲疑的走了進去,然後急速的關上了房門,像是生怕林曉曉繼續抓着不放一般,像是怕自己真的會失去她一樣。
聽着房門關上的巨響,林曉曉突然覺得一陣輕鬆,原來她也和他一樣捨不得,一樣不想分開。
帶着一絲慶幸一絲放鬆,轉身走進臥室,隔絕讓葉敬誠看到自己不捨的機會,同樣也阻止了自己這樣可怕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