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柯少傑家後,兩人的談話始終縈繞在上官菲兒心頭,總是讓她忍不住去想自己能否重新開始,而她重新開始後又會是什麼樣子,一遍又一遍的用力想象,卻始終想不到心底最真實的答案。
距離從柯少傑離開後,已經兩天過去,這兩天裡上官菲兒什麼都沒有做,一直都安靜的待在家裡,想着自己心裡的疑惑,想着柯少傑給出的抉擇。
今天是一個陰雨綿綿的天氣,上官菲兒看了看窗外後,轉身開門下樓,母親正在客廳喝茶看電視,見到她下樓後,自然的向她看去,只是她卻沒有迴應母親的目光,冷漠的走出了大門,直至汽車發動的聲音在院子中響起。
一路冒着絲絲的雨絲來到墓地,上官菲兒知道今天並不是一個掃墓的好日子,但她還是毅然決然的來到了這裡,撐起黑色的大傘,一步步向墓地裡面走去,聽着打在傘上的啪啪聲音,看着腳下被打溼光潔地面,上官菲兒的心難得的平靜下來。
來到上官憐月墓碑前,上官菲兒菲兒把手裡的白色雛菊放在墓碑前,然後看着上面上官蓮月的照片發呆。
小雛菊是上官憐月生前最喜歡的花束之一,她記得自己曾經問過她爲什麼喜歡小雛菊時,她的只是溫柔的笑笑,然後看向柯少傑的方向發呆,也許早在她喜歡上小雛菊的那一刻時,她就已經愛上了柯少傑,因爲愛他所以才喜歡。
上官菲兒記得她層說過,小雛菊有三種話語,第一種是快樂,第二種是深藏的愛,而第三種則是代表着離別,自己當時並不明白她告訴自己這些有什麼意義,但現在她明白了,這就是憐月喜歡小雛菊的意義,因爲這些就是她生命的意義。
自己和柯少傑就是她生命裡的陽光快樂,而少傑對她來說就是深藏的愛,愛而不得,讓她失去了原本的快樂,所以她選擇了離開,完成了小雛菊的最後一層深意。
也許有一點柯少傑說的很對,無論他們對憐月做過什麼,她都沒有恨過他們,也許有過責怪,但終究她還是選擇了包容,也許真的像柯少傑所說的那樣,她是希望他們幸福的吧,只是她上官菲兒還有幸福可言嗎?而她的幸福有會在哪裡。
憐月曾經問過她,是否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她就能夠放下嗎?那時她們倆都不知道答案,而憐月卻爲那個沒有答案的可能性去做了,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而她呢?她是否也應該去嘗試一下呢,與其這樣苦苦煎熬,何不放手一試呢,也許試過之後,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許自己會得如無盡深淵,也許會重新獲得重生,如果自己不去嘗試,那麼就永遠沒有答案。
雨花逐漸變得歡快緊促起來,上官菲兒擡頭看了看天空的雨絲,眼中難得護國一道清明,也許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她真的累了、倦了,一點也不想在繼續走下去了。
憐月,你會支持姐姐這麼做嗎?而你在付出了行動和代價後,又是否獲得了你內心的平靜,是否懊悔郭自己的行爲,你能夠告訴姐姐嗎?能夠給姐姐一個答案嗎?
低頭看着上官憐月的墓碑,上官菲兒想要讓她給自己一個答案,可回答她的的除了雨滴打在墓碑上的啪啪聲,再無任何聲響,上官憐月沒有回答她,她沒能找到答案。
雨勢逐漸變得劇烈起來,隨着雨勢的加大,天空更是劃過閃電,讓整個世界都沉浸電閃雷鳴的雨勢當中。
一個巨大的悶雷響起,讓人忍不住顫抖身體,接着一道激烈的閃電迅速劃過天空,上官菲兒擡頭看向雷電交加的天空,總算意識到今天不是一個好天氣,低頭掃了一眼上官憐月的墓碑,把手裡的傘蓋在了墓碑上,冒着加大雨勢向墓地外面走去。
如果我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如果我到時我依舊活着,如果那時我已經獲得了內心的平和,我會來這裡回答你問的那個問題,我會從這裡出發,然後重新開始。
來到墓園外的停車場,坐進車裡時,上官菲兒全身早已溼透,雨水更是順着她的衣衫往下滴着水珠,而她只是拿紙巾擦了擦臉頰,最後看了一眼墓園的方向,然後毫不遲疑的把車子開走,她希望這不是她最後一次來這裡,希望下一次來這裡時,她已經找到了內心的平和。
回到家裡後,上官菲兒在第一時間回房洗了一個熱水澡,然後穿着寬大的浴袍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不斷飄落的嘩嘩雨滴,對於柯少傑給出的抉擇,瞭然有了決定。
望着窗外看了很久後,上官菲兒終於撥通了柯少傑的電話,聽着從電話裡出來的熟悉聲音說到:“少傑,對於你那天的提議,我已經有了答案,有時間晚上見一面吧。”
聽到上官菲兒說有了答案,柯少傑沒有任何的意外擔憂,相反的內心覺得異常的平靜,約定好晚上見面的地點後,便掛斷了電話,擡頭看向牀頭巨幅的婚紗照片,暮色不明的離開了房間。
晚上九點,柯少傑哄着茵茵睡下後,準時的來到兩人以前經常見面的地點,包房裡,上官菲兒安靜的坐在沙發之上,輕輕的搖晃着高腳杯裡鮮紅液體,卻遲遲不送到嘴邊品嚐一口。
坐到上官菲兒對面,柯少傑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拿在手上,看着上官菲兒沉靜的眸色,沒有絲毫的急迫。這是上官憐月死後,他第一次來到會所這種地方,更是第一次想要喝酒,不管出於什麼樣的目的,他都很感激上官菲兒還能與他在這裡喝上一杯。
低頭抿着杯中的紅酒,感受着紅酒侵染着自己味蕾,然後順着食道一點點滑入腹中,柯少傑感受到是紅酒的香醇甘甜,讓他情不自禁的染上一絲愉悅。
看着柯少傑自顧自的喝酒,上官菲兒放下手中的杯子,端正自己的態度看着他,久久過後纔開口說到:“少傑,也許你說的對,憐月希望我們都幸福。”
聽着上官菲兒說的話,柯少傑喝光杯子裡的紅酒,把空杯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毫不緊張的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彷彿結果會怎樣都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上官菲兒已經找到了一條出路。
“你說過這一個月裡不會離開對嗎?”
“對。”
毫不遲疑的肯定答案,這是柯少傑給自己的期限,也是給上官菲兒的期限,他這一生等了她太長時間,這是他給他們彼此最後的一次機會,也是最後的等待期限。
“好,那我們就以這一個月爲期限吧,如果一個月後,我的生活還是沒有發生改變,我就跟你走,我們一起給茵茵一個完整的家。”
擡頭看向此時說話的上官菲兒,柯少傑雖然對她做出這樣的決定有些震驚,但他更疑惑的事她的前半句話,什麼叫做沒有發生改變,難道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嗎?
“少傑,你這些年爲我做過什麼,我都比任何清楚,可是接下來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在插手,這是我和葉敬誠他們之間的問題,我希望可以自己去做一個瞭解,只要你答應我,讓我自己去做一個決斷,我們的約定就會生效,事情結束後,我便會和你一起離開。”
柯少傑心裡的疑惑還沒來得及解開,上官菲兒接下來的話,便應徵了他的猜想,卻也把他排除在外。
“你要做什麼?”
沒有直接回應上官菲兒的要求,柯少傑本能的覺得接下來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而上官菲兒在這時撇清自己,不是想要捨棄他,而是爲了讓他置身事外,是一種保護的方法。
“不管我要做什麼?或者接下來要發生什麼,這都是我的事情,我都不希望你插手,你只要明白這一點就好,不管你答不答應我,該做的我都回去做。”
“好,我答應不插手你的事情,但是...”
柯少傑已經感覺到了事情沒那麼簡單,可他了解上官菲兒的個性,一旦做了決定,她是絕不會回頭的,所以他只能選擇答應他,可是他還是忍不住開始擔憂。
“少傑,記住你答應我什麼就好,其他的都不要去管。”
打斷柯少傑擔憂的話語,上官菲兒便起身向大門的方向走去,不管這件事情的結果如何,她都不需要任何的擔憂,因爲她不會因爲別人的擔憂而改變自己的決定,更不會爲了別人而選擇妥協。
看着上官菲兒離去的身影,柯少傑不知道自己答應她是不是對的,但他清楚的知道接下來一定會發生什麼,但上官菲兒不希望他插手,他就不會去插手,更何況他葉不認爲自己有那個能力,因爲他比誰都瞭解上官管菲兒這個人,只要是她想做的,無論如何她都會做到。
從上官菲兒打電話給自己的那一刻,柯少傑就預感到了危險氣息,而現在的這種預感越來越強烈,雖然他並不清楚會發生什麼,但他覺得一定不會是好事,而他的這種預感,在不久的幾天後就得到了應徵,同樣也再去無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