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拓還沒有來得及跟許容凱通電話,就先接到了許容墨的電話。
下午,許容墨就來了冷拓的辦公室。
再見到許容墨,冷拓當真是有些意外。
這纔多久沒見,許容墨整個人已經是從內到外,透着一種頹廢感。
不僅僅是人瘦了許多,原本一雙十分招人喜歡的大眼睛,此時也深深地陷了進去,兩個眼下,都有着極重的青影,皮膚看上去格外的粗糙,好像是在外暴曬了幾個月一樣。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冷拓就算是再恨劉琪,也不可能對這個兄弟恨得起來。
再說,如果嚴格來說的話,許容墨也是一個受害者。
“沒什麼。就是心情不順。”
許容墨的語氣淡淡的,可是擡眼看向了冷拓的視線裡,卻分明又透出了幾分的哀傷,很濃重的那一種。
“說吧,你怎麼會到A城來?”
許容墨沉默了一下,雙手在身前交叉,上身也是微微傾着,這樣坐着的姿勢,似乎是透出了幾分的無助。
“冷拓,我想見見我媽,可以嗎?”
冷拓的眸光一暗,瞬間又轉爲極寒。
“不可能。”
許容墨怔了一下,似乎也不再多做掩飾,一雙眸子裡,滿是乞求,“冷拓,你答應過我,不會要她的性命的。”
“我當然答應過。可那不是因爲我仁慈,而是因爲劉琪不配死得太痛快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許容墨知道劉琪給蘇念下了毒,也知道之前蘇念差一點兒就死了,都是劉琪的過錯。
可是劉琪到底是他的親媽,這一點,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改變的。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作孽太多,想一死了之,當然沒有那麼容易。”
“冷拓,我們還是不是兄弟?”
冷拓沒有立刻回答他,反倒是揚了揚眉,然後也學着他的樣子做了,“你說呢?”
許容墨頓時有些愕然,一時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迴應。
“如果在你心裡,我還是你的兄弟,那就是。如果你覺得不是了,那就不是。”
這是將決定權交到了他的手上?
許容墨的眼神一時有些暗沉,他知道,這是給他的選擇,倒不如說,這是在逼他從中做出選擇。
“冷拓,她是我媽!”
“我知道。”冷拓不慌不忙地接了一句,“正是因爲如此,我纔沒有把她的罪名公之於諸。如果一旦提起訴訟,你知道,你和整個許家,將面臨什麼嗎?”
許容墨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堵在了自己的嗓子眼兒,粘粘的,又綿綿的,讓他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當然知道一旦劉琪的事情被曝出來,會對家族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他更知道,這對於正處在了關鍵期的大伯來說,意味着什麼。
可是他就只是想要見一見她,有這麼難嗎?
“我只是看看她,我什麼也不做。”
許容墨的語氣裡,已經是透着幾分的卑微。
瞭解許容墨的人,只怕會大跌眼鏡,這個向來眼高於頂的人,竟然也會有這樣無助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