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辰陽到洛杉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鐘,帶着寒霜,風塵僕僕。
連酒店都沒去,直接到了醫院。
“叩叩叩”他敲門。
宋唯一立刻起身,一邊瞟了裴逸白一眼。“肯定是小叔到了,你記住我剛纔跟你說的話了嗎?”
“知道了。”她都叮囑好幾遍了。
“吧唧”一聲宋唯一低下頭,用力地在裴逸白的脣上親了一下,這是獎勵。
裴逸白有些蒙圈,還沒來得及問這是什麼意思,她已經腳步輕快地走過去開門了。
“小叔。”開門後,果不其然看到裴辰陽英俊的臉,宋唯一熱絡地打招呼。
“外面冷,進來說話吧。”宋唯一莞爾一笑,側身讓裴辰陽進去。
她以爲,裴辰陽會先去酒店,明天再過來呢。
“唯一,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裴辰陽狠狠吸了口氣,對面前的女孩,已經換了一種眼光。
他不得不承認,執着這個詞,在宋唯一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體現。
“小叔說什麼話呢?都是我應該做的。”宋唯一搖頭,不敢居功。
裴辰陽眸色幽深地看着她:“不是任何人,都能爲丈夫做到這一步。”
沒等宋唯一回答,裴辰陽就大步走了進去。
病牀上裴逸白半躺着,不過看臉色還不錯。
“大侄子,看來你在這邊,過得也還是滋潤。”裴辰陽意味深長地看着裴逸白,心裡的大石這才落下。
裴逸白知道,面前這個男人是自己的小叔。
看着跟自己年紀相仿,竟然足足高了他一個輩分。
“小叔,你沒看到你大侄子還受着傷嗎?哪裡滋潤了?”宋唯一白了裴辰陽一眼。
既然確定裴逸白沒事,裴辰陽原本沉重的心情就輕快多了。
他在旁邊坐了下來,蹺起二郎腿,微笑着說:“雖然說如此,只不過有美人相伴,也算是一樁美事。”
宋唯一“……”
低頭看看自己的大肚子,跟美人牛馬不及。
“沒事吧?”裴辰陽這才收起隨意的神色,問裴逸白道。
“嗯。”
“怎麼話越來越少了?”裴辰陽有些狐疑,進門之後,貌似連個招呼都沒跟自己打。
“你想要說什麼?”裴逸白反問。
裴辰陽想問的,自然是他受傷之前的事情。
只不過,現在問這個,似乎沒有太大的必要。
都已經過去了。
再者,大侄子現在還在受傷中。
左右那羣人也跑不掉。
“小叔,喝點熱水。”宋唯一倒了一杯熱水遞過去,裴辰陽也不客氣地接下來了。
裴逸白微微凝眉,“你坐着,別跑來跑去,他渴了自己會去倒。”
讓一個孕婦忙來忙去像什麼話?
裴辰陽的水還沒喝到嘴裡,被裴辰陽這句話給氣笑了。
“感情我連你媳婦倒的水都喝不得了?至於那麼小氣麼?”
裴逸白神色淡淡,“小叔多想了,既然都是一家人,就沒必要彼此斤斤計較這點小事跟小叔客氣了而已,又不是外人。”
得,這句話說出來,差點連裴辰陽都相信了。
“行,你說的有道理,我自己來,唯一你別忙活了,免得你男人跟我算賬。”裴辰陽的嘴角往上揚了揚。
“好。”宋唯一也不客氣,乾脆答應下來了。
裴辰陽差點沒有栽倒,這麼順理成章的應下,他們商量好的?
“對了,既然大侄子沒事,你差不多也是時候,打電話跟趙萌萌說一聲。”
爲着他到美國的事,趙萌萌差點都抓狂了,再玩失蹤的把戲,就不像話了。
宋唯一心中微動,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小叔你放心。”
看來這段時間,小叔沒少跟萌萌了聯繫。
“別的先不着急說,小叔還沒有吃飯吧?樓下有一間中餐館,先去吃點東西。”雖然味道不怎樣,但是目前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唔,你一說,還真的感覺有點餓了。”
“我陪小叔一起去吧。”宋唯一說着便去拿包包。
裴逸白略微不悅地抿了抿脣,外面那麼冷,下去做什麼?
不過,如果是宋唯一肚子餓了呢?
他的挽留,頓時又收了回來。
“你餓嗎?我給你帶一份粥回來。”宋唯一臨走之前,又看向裴逸白,卻見男人微微繃着臉,一副別人欠他錢的表情。
“不用,不餓,你們早去早回。”
“知道了。”
她跟裴辰陽一走,裴逸白立刻將守在外面的保鏢頭目叫了進來。
“少爺,有什麼吩咐嗎?”
保鏢以爲,裴逸白不過是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地方。
卻沒有想到,裴逸白麪無表情地看着他,問:“將你知道的,我家的情況說一遍。”
“什麼?”保鏢頓時怔愣,繼而臉上出現一絲驚慌的表情。
這之前,少奶奶就叮囑過,不管如何,不能跟少爺說裴家發生的事情,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次少爺又問起來。
“少爺,我不知道那些……”
裴逸白勾了勾脣,眼底迸發出犀利的光芒,似笑非笑地看着到面前的保鏢。“作爲我的保鏢,你竟然臉裴家的情況都不知道?留你有什麼用?你,被解僱了。”
他的一番話非常平靜,但是話裡的意思,卻讓保鏢額頭冒汗。
“少爺,這,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開玩笑?我是這樣的人嗎?現在,立刻出去。”裴逸白冷下臉,指着門口的地方,語氣毫不留情。
“少爺,我跟在你身邊已經有五年了,就這麼解僱我……”
“五年?我要解僱一個不聽話的人,就算是你跟在我身邊二十年,也不會改變我的主意。”
“不是我故意不說,而是少奶奶叮囑過,裴家的事情,我們不能跟你說。”保鏢咬了咬牙,這才無奈地道出實情。
宋唯一?
裴逸白有些驚詫,她爲什麼這樣吩咐他們?
可是,更因爲如此,他更要知道里面的內情。
“說,將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否則你立刻離開,二選一,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裴逸白抿着脣。
對於這件事,他總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不知是因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