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男人散了。
施潤從牆後面探出身子。
沒有立刻往包間返回,因爲耳朵剛纔聽見的叫她微微發怔跖。
不是有意偷聽,說第一句話的人誇了她也調侃了她,她不好意思出現拗。
但是後面短短几句交談,信息量讓她震驚。
施潤猜見叔叔以前的生活不快樂,但他的兄弟們用了一個詞,在施潤眼裡特別嚴重的詞,痛苦不堪。
尤其那位簡先生的話,讓她凌亂,讓她疑惑。
什麼叫做現在快樂不能代表以後?還有叔叔娶她,話到這裡戛然而止,娶她怎麼了?
聽簡先生的語氣意思,叔叔娶她,好像還有別人不知道的事。
還有,醫院病重的兩位?除了小唯,還有一位是叔叔的誰?
施潤再一次感到無力,自己真的是一點兒也不瞭解他。
簡先生還說,小唯生日那天小唯的媽媽可能會來。
施潤心緒難以平靜。
叔叔的前妻,一直是她心裡的疙瘩,她非常在意!
沒有哪個女人對丈夫的前任能做到不在意。
尤其每次施潤還沒提到前妻這兩個字,稍微沾邊,他就那樣諱莫如深的態度,更讓施潤難以介懷。
一定不是普通的婚姻,也一定不是和平離婚,叔叔對這個女人近乎沒有態度的態度,恰恰是施潤認爲最危險她最擔憂的一點。
他越是對他的前妻禁忌,隻字不提,她就越想會會這個神秘的女人。
不是簡雨柔,這一點施潤十分確定。
接觸叔叔的生活工作圈子也有一個多月了,一個多月裡,今天很偶然地揪出了簡雨柔。
他身邊還有沒有其他關係不一般的異性?施潤不知道。
這個男人招女人,特別能招女人。
或許這些在他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裡,就有一個是他的前妻。
施潤覺得自己很被動,不知道他前妻究竟是誰,那天問了遇南哥,遇南哥不說,那叔叔的其他朋友也不會告訴她。
有一個人可能告訴她,那個顧珏。
但遇南哥嚴肅警告過她,不要接觸那個男人,施潤始終記着。
所以……小唯的生日,似乎是不能錯過的機會……
發愣發的厲害,冷不丁胳膊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
施潤茫然回神,扭頭,幽靜的長廊三四米遠處,佇立那道頎長冷峻的黑白色身影。
修身白襯衫領口鬆開兩顆,精緻鎖骨露出,黑色西褲包裹完美的長腿,筆直屹立。
幽黃的壁燈照着這男人成熟英俊的五官,但神情凶煞,專門針對她的表情和不耐煩的眼神。
“傻包子,瞪我幹什麼?過來。”
施潤沒瞪他,眼睛生的大怎麼了?
她低頭去看,剛纔打她胳膊的東西落在地毯上了,她看清楚了,是一根被揉卷的煙。
瞬間她就氣憤了!
隔着兩三米遠都不能過來叫她一下,用煙打她?什麼行爲!
沒見過這麼痞的男人。
施潤想到剛纔聽見的那些話,又想到他兒子又想到他那個密不透風的前妻……
經過他身邊時,生氣,猛地撞了一下。
蕭雪政不妨,高大身軀微微一側,皺眉,上個洗手間都能上出小脾氣來?
……
回到包間,施潤恢復溫婉的小樣。
男士們都喝起來了,簡雨柔在低頭看手機。
施潤瞧了眼隨後進來的這個討厭男人,書包放在車裡,她拽拽他衣袖。
這人冷眉冷眼看她。
“手機。”
他煩人地指了指左側西褲口袋,扭頭跟哥們喝酒,讓她自己來掏。
施潤撅起小
嘴兒,朝他傾身,一邊看着桌面上衆人的動靜,一邊小手往他兜裡鑽。
摸啊摸,沒摸到手機但是小手被突然放進來的溫熱男人大手堵住,出不去了!
那有力的手指握了她,修長五指強勢插進她的五指,與她牢牢交握。
施潤小幅度掙扎,沒用,出不去。
他略有薄繭的拇指一下一下摩挲她的手心,很溫柔地這樣和她糾纏……
施潤抽不出去,臉止不住地就紅了,瞪他後腦勺,死騙子,死不正經的老東西!
跟別人喝酒,擺着那麼一張嚴肅的臉在交談,桌子底下呢,又對她搞這種兮兮……
後來,他終於放開了她,施潤那隻小手就像每次被他欺凌過後的小身子一樣,顫顫巍巍地,趕緊縮回來。
他把手機甩了過來。
施潤低頭玩,沒什麼玩的,都是她看不懂的外文軟件。
她也沒想真玩,又翻到通訊錄,他分了組,工作上的可以忽略。
別的組的她一個個看,找女人的名字,但是不多,有兩三個,她翻到通話記錄,這兩三個名字都不經常出現,證明不常聯繫。
沒發現有可能是他前妻的聯繫人,施潤悻悻然放下手機。
……
總體來說很是歡暢的飯局在九點結束。
各自都開了車過來。
施潤從俱樂部出來,身上被罩上他的西裝外套,與他站在一起,與他的朋友們道別。
簡子俊和簡雨柔還有老四的車要去地下車庫取。
簡雨柔回頭冷冷的看了看,扭回腦袋,走遠了纔跟哥哥們嘀咕,“一晚上把我當做假想敵,嘁!這麼有本事我看能不能對付得了葉離。”
簡子俊皺眉教訓妹妹,“是你生怕她不知道你和五哥那點事兒,你要彰顯你的存在,又沒腦子三言兩語被她噎的說不出話來,你怨誰呀?”
“我看在五哥面子上好嗎!我要真是壞人和葉離爲伍,她這樣的丫頭只有死路一條。”
老四也不高興,“扯那犢子女人幹什麼。”
簡雨柔解釋:“我就是嘴毒,我真心想她和五哥好呢,不然我今天下午能在公司警告她離葉離遠點?”
“潤兒和葉離有交集?”簡子俊拉了一把妹妹。
“是啊,她倆還說話呢,你對我笑我對你笑的,葉離不可能不知道施潤是誰,但施潤知不知道葉離是誰,那我就不清楚了。”
簡子俊擰眉,改天得和五哥反映反映這情況,葉離那手腕,潤兒絕對不是對手。
……
俱樂部門口臺階,只剩下施潤和蕭雪政,左浩去地下車庫取車,還沒過來。
近四月的夜晚,風還是寒涼的。
施潤聞到他身上清淡的酒氣,從他的呼吸間散發出來。
他喝了不少,此刻站姿也懶散,夾着香菸的修長手指在捏眉心。
酒後吹風會難受,施潤要把西裝外套還給他。
他側目,黑眸渠渠地盯着她,嚇得她止了動作,然後他……笑了,摸了一把她的小下巴,胡言亂語:“太太……小倉鼠,一嚇就瞪圓眼睛的小倉鼠……”
“……”
施潤被他無限低沉性感的嗓音說的耳朵紅。
發現醉酒後他的模樣也不不盡相同。
不高興會很安靜,一個人難受。
如像今晚高興吧,他倒也安靜清潤得像個王子,但是會做弄她,纏她,酒品好,可是口無遮攔。
果不其然……
上車後安靜了一段時間,施潤靠窗看車外,心裡有點心事想自己的。
他之前在看手機,好像是處理公事。
後來把手機往身旁一擱,雙臂撐在身側,長腿很男人地打開,沒有像往常那般優雅交疊。
這壞透了的男人在看窗外的風景,看着看着那薄脣就啓開了,慢條斯理一個一個低沉字眼往外蹦:“品鑑美食烹飪藝
術略知一二,理財,資金運營小有涉獵,還會畫畫?恩……”
施潤:“……”
臉紅滴血!強自裝聾!
沒用。
“品鑑美食烹飪藝術小有涉獵,理財資金運營都略懂一二,還會……”
“蕭雪政!你夠了!”施潤那臉已經不是臉了,是紅血塊。
“品鑑……唔……”
“讓你取笑我!嗚嗚,你壞透了你!”施潤氣哭,暴躁翻爬到他身上,拼了命淚漣漣地捂住他那張殺千刀的嘴!
他倒是沒反抗,黑眸清潤盈盈地鎖着她,看她臉紅,看她因爲說了一點謊良心不安而羞愧的哭。
施潤扭來扭去打他,哭啼啼地捶他胸膛,“還不是遇南哥說我會下圍棋,我總不能告訴你那堆哥們我的愛好就是會吃會做飯會打牌吧,你壞死了,你還笑我!”
那雙修長漣漪的深深黑眸微微闔動,漾漾靜靜地望她。
施潤感覺到小手裡他嘴脣在動,看他表情這樣認真,以爲他要道歉,放開了他,哼了一句,“說吧!”
他說了:“太太,你扭出我的生理反應了……”
施潤:“……”
捂他嘴已經來不及……
車突然一拐!左浩在前面顫着聲音道歉,然後車拐過來,再然後,施潤明顯感覺到的車速加快,加快……
車剛在別墅外的停車道上挺穩,施潤就被他抱了下去。
他的身體繃得多緊施潤感受得到的,白皙皮膚下的每根血管都在泵動,泵出一身的血氣方剛,急切想要做那件事的男人真可怕,眼神像野獸一樣看着她!
施潤是掛在他身上的姿勢,爲了不掉下來雙腿只能盤這男人緊.窄的腰身,叫傭人們看見她還要不要活?
她哭着要下來。
被他打屁股!
他抱着她一路風馳電掣走進雕花大門,走過鵝卵石小路,上了臺階!
王姐剛打開門,他就大步走了進去,沒工夫理會任何人,在所有傭人驚呆的目光裡,施潤被他三兩步抱上樓。
臥室門口,他手機響了。
他沒理,讓她伸手打開臥室門。
施潤當然不能幹,今天的情形,他這樣的性致,進了裡面她還有活路?她不動。
蕭雪政鐵青着臉,惱恨瞪她,放下她,自己伸手去開門,但手機響了一輪又開始響第二輪。
他不耐煩地拿出來,掃了眼,然後接聽了。
接聽了之後施潤見他蹙眉,臉沉得很快。
再然後,他就大步往書房走了,施潤聽出來是公司的事,出了點什麼狀況。
她如獲大赦剛要溜回臥室,突然小腕子被那鐵一般的灼熱手掌攥住。
施潤嚇得一彈,扭頭,明明往書房走的野獸又折回來了,拽她,把她往書房拖!
“放開我!幹嘛啦?!你不是要處理公事……”
“老子可以一邊處理公事一邊處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