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不過我!(1)
“那位置,你覺得有你現在的位置舒服麼?”而談某人則在注意到顧念兮若有似無的視線之後,拋出了這麼一句。“硬梆梆的,又沒有溫度。而你,還有一個人工暖爐,不是更好?”
雖然談參謀長的這一番話是靠在她的耳邊說的。不過他的音量,卻是足以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到的。
這話,自然而然也落在了秦可歡的耳裡。
當下,顧念兮嘴角的弧度又拉大了些。
看來,她家談參謀長自然也知道了,她在打什麼主意吧?
不過招惹了小三上‘門’的是他談逸澤,又不是她顧念兮。這會兒她是在幫助他擺脫‘騷’擾,她又何須擔心什麼?
想到這,顧念兮便安心的對男人道:“也對,有你的人工暖爐確實暖了不少。”
說到這的時候,顧念兮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眼角的餘光突然掃向了一旁秦可歡身上那件今天特意爲了參加這一次的燒烤聚會而買的連身裙。
橘‘色’光線下,這條裙子確實很美。
看得出,這秦可歡今天來之前,可是做足了準備。
不過,秦可歡似乎忘記了,再怎麼充分的準備着想要勾引她顧念兮的男人,也要看她顧念兮是不是樂意吧?
盯着秦可歡那條裙子看了一小會兒之後,顧念兮的眼眸微眯。在收起了視線之後,她又轉身看向身側的談逸澤:“老公,你說人家穿裙子好看麼?”
“好看,當然好看!”談某人樂呵呵的迴應着,像是沒有察覺到什麼似的。
但一轉眼的功夫,男人的視線也落在秦可歡的裙子上。
“真的嗎?那早知道,人家今天也該穿裙子來!”顧念兮手環着談某人,看似不經意的撒着嬌。
“不用,你穿什麼都是最好看的!”其實,這話談逸澤沒有撒謊。其他的‘女’人在他的眼中,穿衣服和不穿衣服,都沒有什麼差別。唯有他的小東西,只要穿上衣服都讓他有種想要剝掉的衝動。
“真的?”顧念兮的小臉上一臉的笑意。
被人誇獎,特別是被心愛的人誇獎,這種感覺不言而喻。
“真的!”
這一段對話,他們像是在說悄悄話,但音量卻是在場的人都聽得到的。
特別是剛剛談參謀長那幾句話,簡直讓在場的其他幾個男人,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因爲誰也沒有想到,他們的談老大,竟然也會說這樣的甜言蜜語。
而讓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剛剛還一臉嬌俏甜笑的顧念兮,卻在下一秒突然換了一種語氣:“可你會不會比較喜歡穿裙子的?”
問出這一番話的時候,顧念兮的視線正好落在身邊的秦可歡的身上。
任誰都猜得出,她剛剛問出這一番話的含義是什麼。
聰明如談逸澤,又怎麼可能會不清楚,他家的小東西現在是什麼意思?
視線再度掃了一身飄渺連衣裙的秦可歡之後,男人突然勾‘脣’一笑,笑容裡是情不盡的邪肆:“放心,有些人再怎麼裝‘女’人,也不像。”
談逸澤的這話,依舊是所有人能聽到的音量。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頓時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除了某個‘女’人……
雖然一直假意漫不經心的呆在談逸澤和顧念兮的身邊,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其實她是在聽談逸澤和顧念兮的對話。
本來是想聽聽,到底會從顧念兮的口中聽出個什麼來。
但秦可歡沒有想到的是,她聽到的竟然是談逸澤說出這些……
那一刻,秦可歡臉‘色’瞬間煞白了。
裝‘女’人……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從談逸澤的嘴中說出這樣的話!
對他談逸澤而言,她秦可歡難道一直都是……
這一瞬,秦可歡突然紅了眼眶。
“你……談逸澤,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她紅着眼眶,準備和男人對峙。
想要問清楚,這些年來她秦可歡在他談逸澤的心裡到底算什麼人。
只是秦可歡沒有想到,談逸澤其實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絕情。
從始至終,談逸澤甚至連看她一眼都沒有,只是自顧自的‘揉’着懷中的‘女’人。而他眼眸裡的寵溺和溫柔,也是秦可歡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在她的翹首期盼中,她終於看到了男人那薄‘脣’輕啓:“沒有什麼不可以。”
秦可歡知道,他這話還是對自己說的。
那一刻,秦可歡淚如雨下。
原來,追逐了那麼多年,不是因爲談逸澤看不到自己的存在。而是不喜歡……
正因爲不喜歡,所以連傷她的心,他都毫不留情。
正因爲不喜歡,所以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的不肯給她。
也正因爲不喜歡,所以在其他人的面前,他連一點情面都不留給自己。
可談逸澤,你怎麼如此狠心?
看着身側‘女’人那張本該有着軍人傲氣的臉蛋上突然出現的淚痕,顧念兮突然也有些不捨。
秦可歡,是天之嬌‘女’,是這個城裡,被所有人捧在手心上去疼的。
就連談老爺子也給她面子,禮讓她三分。
或許,在她的世界裡,根本沒有挫敗這樣的字眼出現過。
但現在,顧念兮從她的臉上看到的,卻比挫敗還要淒涼三分。
有那麼一瞬間,顧念兮有些懷疑,到底她和談逸澤剛剛做的,會不會太過分了?
顧念兮也經歷過被拋棄。
那年她急匆匆的從D市趕來的時候,就看到談逸南和霍思雨那樣滾在一張‘牀’上。那時候她的感受,也不是很好。
雖然顧念兮知道,秦可歡遭遇的拋棄,其實和自己的有着本質上的區別。
但顧念兮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可憐秦可歡的。
看着秦可歡哭的紅腫的雙眸,顧念兮突然拉了拉談逸澤的手。
而談逸澤似乎也知道他家小東西現在是想說些什麼,便自動自覺的將耳朵靠在了她的耳際。
“老東西,你不覺得我們對別人做的有些過分了麼?”
顧念兮用的是“別人”,指的是秦可歡。
對於他們兩人而言,秦可歡是最適用這樣的字眼不過了。
然而秦可歡也聽到了這樣的字眼,可不知道爲什麼,這樣的字眼像是一把寒刃一樣,深深的刺痛了她內心的某一處。
而這一切的傷痛,秦可歡也將它都歸咎到顧念兮的身上。
所以,她歇斯底里的朝着顧念兮喊:“我和逸澤的事情,輪不到你這樣的人來‘插’嘴。別以爲在我的面前假好心,我秦可歡就會買你的賬,領你的情!”
她秦可歡是天之嬌‘女’,所以她的感情她的所有,都不需要別人來指指點點。
而她更不需要的是,顧念兮的可憐!
那會讓她覺得,更傷自尊!
“我沒有想過要在你的面前假好心,我也不屑對你假好心。我只是知道,我老公護短。傷害我的人,我不認爲他會放過。所以我只是想要他,不要對別人做的太過火了一點。”
看着秦可歡,顧念兮突然勾‘脣’。
既然別人都不屑於她的同情,那她顧念兮又何必將自己的熱臉貼上別人的冷屁股?
那豈不是讓她笑掉了大牙?
其實,她顧念兮從來也不是什麼善良的‘女’主角。
只不過,別人要是不傷到她最本質最在乎的,她不屑於計較罷了。
但若是傷了她最在乎的,那她定十倍討回。
秦可歡的意思,是她已經將談逸澤歸於她的名下。所以他們之間的事情,輪不到她顧念兮‘插’手。
而這一點,已經將顧念兮推到了一個死衚衕。因爲,談逸澤已經成了她顧念兮的男人,他們之間存在的,不僅是一紙婚約。更還有,她顧念兮對談逸澤的愛。
她豈能容忍秦可歡將談逸澤歸於她的名下?
所以,秦可歡所在乎的,秦可歡所在意的,即便是知道秦可歡會痛,她也要在傷口上撒鹽。
她秦可歡不是最爲在意她剛剛用“別人”二字來形容她麼?
那她顧念兮也不介意在她的面前再度提及“別人”二字,而且還是故意提高了音調。
說完這一句,秦可歡的臉‘色’果然比之前還要黑了幾分。
此刻的秦可歡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充滿了殺氣的母狗。
請原諒,對於顧念兮這樣語文水平不是很好的人所能想到的形容詞,也就這樣。
但不得不承認,秦可歡擺出這樣的架勢,還是有一定的威懾力的。
這不,呆在談逸澤懷中的某個小‘女’人,已經沒有骨氣的往他懷中鑽了鑽。
嗚嗚,母狗什麼的,從小她就最害怕了有木有?
而談逸澤在看到顧念兮的這個反映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將她擋在自己的懷中,然後用他充滿磁‘性’的嗓音道:“小東西,既然你都說是別人了,那我還需要留情麼?”
不得不承認,談某人有時候真的是最殘忍的。
明知道,秦可歡最介懷的就是他將她歸咎於“別人”一類。
可他偏偏當着她秦可歡的面,踐踏她的傷口。
明明他的嗓音,對着顧念兮像是有種溫柔的味道不自覺要溢出來,可對於秦可歡來說,卻更像是一把鋒利的碎玻璃,割的她的心支離破碎。
明明他的音量,也不是很高,可秦可歡卻覺得,無比的刺耳。
在場所有的人,都在盯着她秦可歡看。就像是,在等待她秦可歡的笑話……
或笑着,或討論着……
不……
這不是真的!
她怒目看着顧念兮,像是恨不得現在就將她從談逸澤的懷中揪出來,然後狠狠的毆打她一番。
可她還沒有來得及伸出手,談逸澤的身子就擋在了顧念兮的面前。
此刻,男人剛剛眼眸裡對着顧念兮時候的所有溫柔,都消失殆盡,剩下的光芒,都蛻變成一把把的寒刃,將她支離破碎的心,剁成‘肉’醬……
“你打不過我!”
談逸澤只是冷凝了她一眼之後,便言簡意賅的說了這麼一句。
當下,秦可歡的臉‘色’直接從黑‘色’蛻變成白‘色’。
他的意思,已經夠明顯了。
要想打她顧念兮,除非從談逸澤的屍體上跨過去。
秦可歡知道,她打不過談逸澤,也……捨不得打!
最終,無力的笑容從秦可歡的嘴角滑出。
原來,不是因爲她秦可歡不夠優秀,所以談逸澤纔看不到她。而是因爲,他從來都不喜歡,也不在意她秦可歡,所以即便是踐踏她的自尊心,他談逸澤也做的如此的完美。
可談逸澤,你難道不知道,我也是個人,我也會痛!
後退……
一步步的後退……
此刻的秦可歡,看起來悲涼至極。
面前的一幕,卻尤爲刺眼。顧念兮如同貓兒一樣的依偎在談逸澤的懷中,而談逸澤依舊是一臉寵溺的抱着她。
在他們的世界,她秦可歡就是一個“別人”!
在他們的世界,她秦可歡就是一個笑話!
不,這樣的世界她不想要再繼續待下去了。
轉身,秦可歡想要大步離開。